夜妖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使夜斐然呆愣在地，无法思考。
“……娆，娆儿你……”夜斐然舌头僵直，嗓子干涩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似乎也已经忘记了时间，只是张着嘴想说什么的样子，眼眶却慢慢红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滔天恨意与不甘。嘴唇咬出血仍不自知，身子微微颤抖，嗓子里呜咽着什么，却硬撑着不肯出声，往日刚毅带给夜妖娆无限安心和温暖的面容在那一刻无比脆弱。
夜妖娆轻轻地拍着夜斐然的肩背，但能让这个坚毅的男子伤心成这样的事情，必定没有那么简单。看来，母亲和哥哥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哥哥？”
好不容易等夜斐然平静下来，夜妖娆才轻唤道。
“娆儿，对不起，刚刚哥哥失态了。”夜斐然已然平复了心情，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看着夜妖娆皱巴巴的衣衫。
“妹妹无事。”夜妖娆抬起精致的眉眼，眸色复杂，“哥哥，大哥到底怎么了？”
夜斐然略一沉默，语带叹息道:“你终归还是恢复记忆了。”
“妹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夜妖娆淡淡道。
夜斐然何其聪明，一下就听出自家妹妹是在暗示自己可以不说，但他和母亲已经瞒了妹妹如此之久，怎可再欺骗于她？
叹息一声，夜斐然脸上漾起苦涩的笑容:“娆儿，你知道为何我和母亲在得知你失忆时并未焦急恐慌？”
“不知。”夜妖娆微微抬眸，面色上满是不解。
所谓的失忆，不过是夜妖娆为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一个灵魂的借口，她现在接应了这具身体，按理说也应该继承了原身体的记忆，可她从穿越而来至现在，除了从母亲与夜斐然那打听来的消息外，仅仅只有这具身体本尊被人殴打致死的画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古怪至极。
夜斐然的面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双眼紧紧盯着夜妖娆平静无波的双眸，半晌才沉声道:“娆儿，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这是一条充满无限坎坷和磨难的路，而你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永远也无法回头了。”
夜妖娆眸色依旧如水井般无波无澜，默默地看着夜斐然，却又好像透过他在看着其他什么。
“知道的太多，死的会更快。这个道理我懂，而且，要比任何人都懂。”夜妖娆眼底的冷厉之色愈来愈浓厚，想起前世的死因，女子的眸色也渐渐深沉，“但，只有知道真相，才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且，什么都知道且合理运用，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强者的象征。”
夜斐然怔怔地看着夜妖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说得好！这才是我夜家的儿郎！”
笑声骄傲而自豪，却又充满着无尽的沧桑和悲凉。
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夜斐然盯着夜妖娆平静的脸，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来的话，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隐隐有些恨意和自责。
“他因我们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