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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回家

H市。

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蔡晓芋深吸了一口气,这所房子坐落在一座花园后面,站在房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尽花开花落,春夏秋冬都可享尽花香,每天清晨醒来听见的不是鸣笛声,而是鸟的歌声。最终,她还是回到了这里。但纵使千万个不愿意,但终究是她长大的根。

“晓芋!”蔡父一开门就看见了蔡晓芋,又怎能不吃惊不高兴,“回来了!”

看到蔡父,蔡晓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重重地点了头。

“来来来,快进来,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蔡晓芋的心里一暖,跟着蔡父走进了房子。

“叔叔,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茜茜呢?”蔡晓芋边吃着饭边问着,如果没记错蔡瑜茜应该是早回家了的,可却不见了踪影。

“她呀,三天两头往剧组跑!真是把演戏当成她的命根子了!”虽然蔡父的语气里有些埋怨,但表情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怜惜与心疼,对于蔡瑜茜,他这个父亲当得也辛苦。

蔡晓芋笑了笑,没有说话。

蔡瑜茜对演员的执着蔡晓芋是知道的,尽管才在李导那儿吃了亏,可只过了几天而已,又能燃起满腔的热情。

“这次啊,她说是什么很重要的试镜,还说是什么一个极大的什么TW什么的传媒公司的宣传片,可她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哪次试镜她不是说特别重要。唉,茜茜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只是浮云,他们需要的只是有一个女儿陪在身边,冷了给你加衣,热了给你冲一杯茶,无聊了跟他们说说话。

蔡晓芋扒了一口饭,心里闪过一丝苦涩,说:“茜茜还小,而且也很懂事,你看,她不是一有空就回家吗?而且她热爱演艺,就让她做她爱的事吧,至少让她没有遗憾。”

在与蔡父谈话间,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到了晚上,蔡瑜茜竟是与蔡母一起回来的,经过了解释才知道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女缘吧。

蔡晓芋眼里升起一抹羡慕,如果她的妈妈也在,会不会……

蔡瑜茜看到了蔡晓芋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想来蔡母应该告诉了她。

到了晚上,蔡瑜茜匆匆吃了晚饭又去剧组了,整个过程除了和蔡晓芋打过招呼之外就别无其他。

躺到了床上,蔡晓芋的脑海突然蹦出尹一航那笑沐春风的表情,就这样,她竟痴痴地笑了出来,发觉自己有些神经大条,她捶了捶脑袋,骂了句自己没出息,才一天就开始想他了。

可她是真的想了,离开了他,这么远,不在同一座城市,她的心开始惶惶不安。

蔡晓芋拿出了手机,找到了尹一航的名字,手颤抖地按下去,她甚至感觉背后有层薄汗,电话正在接线时却突然没电关机了,蔡晓芋急忙找充电器,打开手机,再次找到他的名字,却发现没有了刚刚勇气……

她不知道,在尹一航的心里,她可以算什么,打电话的权利,她是否有……

——

尹家此刻一桌的人,却显得异常冷清。

彭妈妈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彭宇枫和沐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彤彤,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和宇枫一起来,伯母照顾不周了。”

沐彤看了眼彭宇枫坚毅的侧脸,一派大小姐风范,温婉大方地说:“伯母,你看你说的,什么照顾呀,你就尽打趣我。”

这句话引得彭妈妈开怀大笑,她自然看得清彭宇枫对沐彤对情意,只是……

“你们在这儿聊,我去书房。”像是不耐她们之间的你来我往,彭宇枫低沉而略带微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接着站了起来,直走书房。

彭妈妈看到他的背影,脸上的喜色马上淡了下来,平常无人时他胡闹,她这个做母亲的忍了,但在外人面前,他这样让彭妈妈脸面不好放,也让她无法忍,“平常让你回家,你推迟说工作太多;现在回了家,还要回书房。你的眼里就只有工作吗?现在沐彤来了,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沐彤感到气氛不对,忙当和事佬,“伯母,我没关系的,你别怪宇枫,最近TWP的事挺多的,宇枫也是为了这个忙得焦头烂额……”

“彤彤,你别为他说话!这些年就是因为太顺着他了,把他的性子逆到了天上!”彭妈妈的严母形象出来了,其实这应该才是她经常扮的角色,要不然怎么有魄力让当初远在巴黎的他们被迫分离,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本来家里已经够乱了,她这个让她骄傲的儿子竟也不让她省心。

“妈,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直说,不必借我性子说话。”彭宇枫转过身,看着彭妈妈,气势丝毫不减,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好像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对话的语气一直如此,除了那次,为了那个女人,他第一次生气地呵斥、质问,然后摔门而出……

这么多年,所谓的家人之间的相处,对于彭宇枫而言,只感觉到一个字——累。

“你!彤彤,你看看他!有他这样对母亲说话的吗?”彭妈妈气得把脸撇向一边,好像再多看一眼彭宇枫她心里就添堵似的。

“伯母,你别怪宇枫。宇枫,你也真是的,就算你再关心工作也不能这样跟伯母说话呀。”沐彤两边都劝着,其实每一次她只要碰到彭妈妈和彭宇枫在一起,她就免不了要当和事佬,可是当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合格。因为她不知道的是彭妈妈和彭宇枫之间有个心结,而那个心结生了根,发了芽,那个系铃人也不会再出现了……

彭宇枫没有再说话,立在一旁,这次是他没有把握好情绪。

一瞬间,客厅里充斥满彭宇枫专属的低气压,呼吸起来都显得压抑。

彭妈妈在沐彤的安抚下也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发生了一段小插曲,但经过后来沐彤这个润滑剂,总体气氛还是不错。

沐彤要走的时候,彭妈妈坚持让彭宇枫送她,刚刚才是闹不愉快,饶彭宇枫再任性也不会这么不懂事,自然是不会拒绝。

坐在彭宇枫的车上,沐彤心里微微紧张,一路上闻着彭宇枫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一向擅于缓和气氛的她竟紧张得找不到话题。

到了沐彤的家,沐彤心里埋怨时间过得太快,正想尽最大努力留他一晚上,话未出口就被彭宇枫的话堵住了,“H市的宣传片,我会去。”

他只是想离开这里,去另一个世城市缓缓,在亲人面前,他的心并不是不会痛,并不是听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真的能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相反,表面多不在意,心里就有多深的痕迹,他的心早就已经在那么多次伤痕累累中血迹模糊,一次又一次在未结巴的伤口上撒盐,最后,久了就习惯了。但他比别人更优秀的是,他懂得如何疗伤。

——

彭宇枫回到尹家的时候,却发现彭妈妈坐着客厅里神色飘渺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好似在等他。

看见身型伟岸的彭宇枫走进来,彭妈妈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当初那个只高到她胸口的小伙子如今长这么大了呢,岁月是把他变得更优秀了,却也把他推得更远了。

“宇枫,”彭妈妈声音很轻,像似累极后的声音,“这些年,你怨我吗?“

彭宇枫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尽管保养几好,没有一丝银丝,但眼角依然被鱼尾纹侵犯了。

“妈,你想多了。”

“宇枫,我能理解你在这个家的难处,我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我……可是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让这个家好一点,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彭宇枫没有再说话,眼光看向了彭妈妈身后的全家福,没有尹一航的全家福,这个家终究是没有全。

“我知道,我对你是太苛刻,但我也是希望你能当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兄弟,一航他不懂事,他胡闹,那是他心里怨,但是你不能跟他不懂事,一航已经让我很担心了,你就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好。”彭宇枫轻轻吐出这个字,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添加任何语气,因为他的身份,就要求了他必须是一个好儿子兼一个好兄弟。

这些年他也不是在努力吗?可是旁人好似都看不透,都在一个劲地说:做一个好哥哥,不要让别人说了闲话。而这个说闲话的“别人”倒好像一直没有出现,反倒是彭妈妈这个不是“别人”的人一直耿耿于怀。

彭妈妈看到彭宇枫听话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顿了顿,才道:“这个暑假你有没有空?我决定安排一次旅游,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说到后面的时候彭妈妈的眼里闪过几丝泪光。

其实他应该高兴的,他的妈妈这么为这个家着想,就连即将到来的暑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他从来没有暑假,也从来不需要。

“这个暑假,H市有一个重要宣传片,我脱不开。”

“那……那好吧。”彭妈妈的语气里充满里无奈,在说之前就已经知道结果,只是她仍要头破血流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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