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四十多万扶贫创业贷款,犹如一股巨大的生命力,让余美珍对公司的未来充满着信心和希望。没多久所有金额顺利地进到欧美圣公司的账上。余美珍精神振奋立即组织召开公司会议,儿子欧阳圣第一次列席参加。
会上,余美珍把公司来年的计划宣布了一番,并将有关的人士做了相应的调整,征求大家意见,紧接着布置下一步工作——选购品种。
这是问题的关键和核心,去年大家觉得品种不够理想,产量没上去,今年一定要和种子公司签订合同,按规矩办事。有人建议美珍直接到种子基地去,从长远打算,花点代价值得。农民一辈子靠土地生存,没有较好的种子,即使同样努力也不能取得良好的收成,这是大家感触最深的经验总结。
会上各位董事虽然言语不多,但是每一句让余美珍反复琢磨着。今天党和政府把大家聚在一起共同致富,还有谁不乐意呢?余美珍感到肩上的担子真的越来越重,它不仅关系到公司的利益,更关系到千家万户生存和希望,自己不能再掉以轻心啊。
二鬼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各种并发症也随之而来。每天躺在床上,二鬼心里此时特别思念父母。他对大嫂说,能不能让大哥将自己带回老家去。二鬼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他希望能在有限的日子里,再和父母多待片刻。
欧阳海接到电话,立即动身赶到了余家寨。他看到妻子和二弟生活在一起,心里顿时一股莫名的火焰喷涌而出。
“我还以为你跑到什么地方骚去了,不要脸的东西,原来……”欧阳海气得脸色发青,准备倒头就走。这时,余美珍走了进来。
“大哥既然你来了,我就把话跟你挑明。二鬼是我安排大嫂来照顾的,他的结果是自己自作自受的,怨不得别人。至于圣儿,现已长大成人,何去何从由他自己选择,我没有意见。”
“…….”欧阳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美珍是好。其实他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大嫂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怎么来的,二鬼是怎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自己为什么不照顾他,偏要你大嫂来照顾你自己的男人等等,正因为欧阳海内心的话太多,他想问都不知从何问起。
“如果让圣儿跟你走,可以,但是往后你必须要承担他未来的一切,比如:工作、娶亲、房子。”美珍接着说。
欧阳海心想自己现在已快是六十岁的人,还有什么能力来养活儿子,并且自己一直还是低保对象,长期靠政府救济,面临眼前这些压力他确实有些顾虑。
“听孩子的吧。”欧阳海毫无底气地说。
结果,欧阳海只好把妻子和二弟欧阳仁一起带回了老家,美珍给了两万元生活费用欧阳海,并送了他们一直到余家寨的村口。
转眼又到了春耕生产大忙季节,美珍吩咐儿子从外地请来了几辆机械准备对田庄进行大翻耕。如果不抓紧时间,蓄水的问题将直接影响今年的生产。因为那曾弱不禁风的江堤在省政府关怀下,自去年下半年已经开始动工修建。这既给欧美圣庄园带来了坚不可摧的信心,同时也跟余美珍带来了莫名的苦恼。
当她接管欧美圣公司的时候,堤内中低田改造也纳入了今年的计划之内,使余美珍不得不为庄园的生产犯愁,她不敢想象两百多万元撒下去会是一种什么结果,但又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省工程。
后来,几经周旋,中低田改造工程决定推后半年,先从四周沟道和排灌设施着手,然后再逐步改造中间部分斗渠、生产道等,让余美珍喜出望外,兴奋之极。紧接着她抓紧时间安排人员火速奔向生产第一线,吩咐儿子学管日常杂事,自己亲自挂帅、亲自监工,就像当年的老书记一样,每天头戴一顶草帽在庄园里不断来回。
魏明伦的儿子自调到县林业局后,自己对果园的经营更是一刻不能马虎,因为他的果园就是儿子的答卷,他的果园是全县示范基地。
每天魏明伦泡在果园里,仿佛每棵树上挂了多少果子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避免果树的营养浪费,他从儿子给自己带回的资料中,学会了剪枝、蓄果的好办法。哪个公枝、母枝,他一眼就能辨别出来。为了不让果树长高,他找到很多木棒和包装带子,将果树直杆一个个拉弯。
后来在政府的支持下,果业基地发展的很快,全镇百分之八十的村均已种植,但是农民并不知道里面还有许多诀窍。因此,一时间魏明伦便成了全镇义务技术讲解员。他毫不保留地将学到的知识沿村挨户手把手地交给每户果农,就像当年站在讲台上,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知识一古脑地倒给自己的学生。
因此,全镇四邻八舍只要提起魏明伦的名字,没有谁不知晓的。后来在全县翠冠梨种植大会上,魏明伦作为唯一代表发了言,再次受到领导们的鼓励和表彰。
从此之后,魏明伦整个骨子里好像与老百姓分不开,哪家做得好,哪家还不够,他都了如指掌。不足之处魏明伦凭着一颗对家乡赤诚之心,能直言不讳,毫不保留地予以帮助指正。
莫萍萍三番五次地说,你年纪这么大干么总是那么辛苦,让年轻人去干嘛。魏明伦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全镇人需要他,他有义务指导大家帮助大家,谁叫自己过去在党旗面前发过誓,谁叫自己是个党员呢?这是党的事业,也是自己的理想,他魏明伦就是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人民也值得。莫萍萍哪知道魏明伦这番心事?
没多久媳妇要临产了,小儿子回来要求魏明伦买车。魏明伦说:“不如买辆货车,小车啥用?你爸又不常出门。”
“货车?天天哪有事做,还不如喝西北风去。”儿子有些不情愿地说,“要买就买个像样的。”
“什么像样的?”
“奥迪,BJ现代,SH大众都可以,早知道你要买货车我真不该去学驾照,简直丢人!”
“哦,也知道丢人?你以为老子让你学车是摆威风?拿镜子自己照照,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子要你学门手艺,是为了生存,不是讲屎面子的。在我面前还想摆谱不成?哪个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儿子憋着一肚子气,好像原来满满的希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泡影。媳妇站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但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转身闷着头朝自己的房里走去。最后儿子还只有在老子的强势下,不声不响地服从了安排,毕竟钱是父亲出的,只得这样。
没过几天,一辆奶白色的货车终于由儿子亲自开了回来,魏明伦前前后后转了几圈,高兴地说:“车轮一响,黄金万两。”
莫萍萍觉得魏明伦说得好,立即从家里拿出香烟散发给各位前来看热闹的人。
农历七月,太阳依然是那么火辣。魏明伦和妻子莫萍萍正在果园里摘着树上金灿灿的果子。余美珍坐在高高的地坎上欣赏着一辆辆收割机不停忙碌的身影,内心的兴奋难于言表,于是便拨通了魏明伦的手机,问他货车在不在家,希望它迅速过来,帮忙装货。魏明伦顿时像哑巴吃了黄连,不知怎样回答是好,自己摘的果梨正等着儿子装车呢,如果不及时运走这高温怎受得了?无奈,最后,他只好拨通儿子的电话,让妻子回家休息。
哪知道一个星期之后,余美珍收割任务还没有完成,魏明伦只好对妻子说,晚上到果园去,这样天凉快些。月光下魏明伦和妻子各自拿着手电正在树上一个一个不停地摸摘着,有说有笑。那璀璨夺目的亮光,仿佛深不可测的银河系让人联想,让情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