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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后日之约

心思至此,长玥沉默片刻,随即回神过来,兀自平寂。

队伍蜿蜒,缓缓而前,声势着实浩大。不过是帝王出行狩猎,便能引得百官跟随,场面壮然,不得不说,晏亲王那狗贼,无疑是奢靡昏庸。

遥想以前父皇在世,日日为民操劳,纵是出行狩猎,也仅是随意而去,岂会有这般大的阵状,而今父皇一直辛苦维护的大昭,却落到了晏亲王那狗贼手里,甚至还由萧意之这外臣为主,这大昭的百年基业,无疑是岌岌可危,若要毁于一旦,也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一路上,冷风浮动,纵是马速缓慢,甚至有妖异之人挡得前面的风,但长玥仍是觉得凉寒。

她抱紧了妖异之人的腰,也抱紧了怀里的白狐,然而纵是如此,过了不久,身子仍是抑制不住的发了颤。

妖异之人与萧意之也终归是未再言话,二人齐马而行,倒是双双默契的沉默着,只是行了不远,豫亲王突然策马上来,悲然恭敬的朝萧意之出了声,“惠王爷,下臣有要事与王爷相商,可否借一部说话?”

长玥下意识的回头观望,便见豫亲王策马在她身后,满面悲戚与焦急,那双略生褶皱的眼,也噙了半许的泪意。

叱咤风云的人物,终归还是有柔情的。这豫亲王,虽是战功赫赫,满身刚毅,但终归还是个慈父。

此际,不用猜都知他此际找上萧意之的目的为何,虽心下通明,只是观得这豫亲王焦急悲戚的面色,一时之间,心下深处,竟突然有些嫉妒。

那蛮横的苏琉,何德何能有这般一心为她的慈父,甚至于,这豫亲王纵是年过半百,还会为苏琉之事肆意焦急的奔波。

而她慕容长玥,也是有像豫亲王这般的慈父的,甚至于,她父皇贵为天子,满身威仪,却对她能肆意的溺爱与包容,她总是记得,小时候父皇时时抱她逗她,言道我家玥儿小时候便已这般灵动,长大了定是美人儿,父皇啊,倒是舍不得玥儿长大了,只要玥儿长大了,便要离开父皇咯。

曾记得,当时母后在旁笑着插话:玥儿,又怎会不长大。只是皇上从小便这般疼她,玥儿便是长大了,嫁人了,也定会亲近皇上。

父皇神色突然显得有些怅然,只道:话虽如此,只不过,朕的女儿,金枝玉叶,将来朕便是拼尽全力,也会为朕的女儿觅得乘龙快婿。

往事追忆,回神时,一切的温暖画面,瞬时碎裂。

曾经那溺爱她的父皇,终归是不见了,他看着她长大了,却并未看着她出嫁,而她看着父皇从英俊威仪之人变为了为国为民,操劳成疾之人,她还未能来得及与他分担什么,却经历了父皇惨死,江山易主。

此时此际,见着豫亲王那悲戚焦急的面容,她的确是嫉妒了,嫉妒那苏琉,凭何能得这般慈父,甚至于,纵是命途有变,还得这慈父为她操劳。

而她慕容长玥,年纪比不过苏琉,却满身疮痍,千疮百孔,犹如活了两世,甚至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卑微如蝼,愤恨如鬼。

她见不得一家之人其乐融融,此际,更见不得这种温暖亲情。

一时,心下突然起伏起来,浑身发凉的身子,也突然显得有些冷痛。

这时,萧意之并未拒绝,仅是朝豫亲王点了点头,随即便策马掉头,与豫亲王一道走远。

风来,凉意四蹿。

纵是萧意之离去,身旁空位,竟及时被那今夜一直带着闺女在妖异之人身边旋转的刘大人策马填上。

“今夜宴席,衍公子可是尽兴了?”热络的嗓音,恭然的话语,却再度显得圆滑。

话还未落,未待妖异之人转眸望他,那刘大人笑盈盈的又开始出声道:“今日本官爱女与衍公子相见,着实一见如故,想着后日要去梅林赏花,便想亲自为衍公子准备些糕点,不知,衍公子喜欢吃哪类糕点?”

长玥眉头一皱,冷冽麻木的心,不由的增了几分不适与无奈。

这姓刘之人今日领着他家的素然在这妖异之人身边转了一日,而今,竟又开始大献殷勤了。

以前生长在宫中,与这些官家接触少,长玥倒也不知,这大昭的臣子的闺阁之女,好歹也是官家之后,娴雅淑德是常事,又岂会对男人这般的趋之若鹜,争夺暗抢,就像是自家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心思至此,长玥抬了眸,再度朝那刘姓官员望去,只见他正热络笑盈的望着妖异之人,那双眼里,攒满期待。

片刻,妖异之人终归是转眸朝他望去,那邪肆招摇的目光在他面上流转半圈,柔腻懒散的出声道:“素然姑娘倒是有心了,只不过,这该如何是好呢,本宫历来,不喜糕点。”

刘氏官员措手不及的怔了一下,却是片刻,他神色微动,继续热络笑盈的道:“衍公子不喜糕点,倒也无妨。衍公子不妨与本官说说,你究竟喜欢什么?”

妖异之人轻笑,“刘大人与素然姑娘皆不必客气了,本宫这人啊,喜欢的东西有些怪异,倒也不适素然姑娘来准备。”

“无妨无妨,衍公子尽管说便是。”刘姓官员倒也不死心,急忙又问。

妖异之人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则是片刻,语气邪肆而又柔腻,继续慢悠悠的道:“既是如此,本宫倒也盛情难却。不瞒刘大人,本宫此生,不喜糕点,不喜吃食,其它的,随意便是。”

刘氏官员怔了一下,忙问:“如此,那衍公子可会喜欢名画?”

妖异之人懒散道:“本宫家中名画,历来只当柴火烧的,便是吴道子的真迹,韩隐的绘画,烧不完的,也随意赏给下面人了。”

刘氏官员顿时震得不轻,连带眸子都颤了几颤,然而面上的震惊与狂喜,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眼见那刘氏官员如此反应,长玥冷沉的眼,也是逐渐浮出几分咋舌,麻木的心底,也略生起伏。

灵御宫金碧辉煌,四处珍宝,说是富可敌国都不过分,这妖异之人能这般说,也并未言慌,只不过,正是因为他说得太过真实,而这些京都之官,纵是家中有些钱财,但比起灵御宫来说,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不足为题,而那些真正的珍奇之物,这些京都之官,见的也不多,而今突然听得妖异之人说拿名画当柴烧,这种话听入耳里,自是震撼。

想来,这刘氏官员此际定是在想,他家闺女素然,又何必要挤破脑袋的登入那琉璃的皇宫,或是嫁入权贵之门,此际不若牢牢圈住妖异之人这金龟婿,日后活着,怕是也比宫中皇后还要来得富贵荣华。

心思至此,长玥回神,目光朝那刘氏官员扫去,则见他面上的惊愕与狂喜之色并无半分减却。

马蹄迎风而前,气氛,倒也稍稍显得有些平然。

待半晌后,那刘姓官员才从惊喜中回神,随即强行敛了敛面色,朝妖异之人恭敬热络的道:“听得衍公子此言,倒觉衍公子家中定是富裕。”

妖异之人懒散而笑,“山野之家,并无什么金银,徒留了些字画罢了,偶尔欣赏并模仿描摹,不过是想附庸风雅,打发时辰罢了。”

说着,目光邪肆柔腻的朝刘姓官员望来,嗓音稍稍一挑,再度道:“方才刘大人执意想为令爱打听本宫的喜好,本宫这人啊,也着实不会挑剔什么,除了糕点,吃食,字画以外,其余礼物,只要是令爱准备的,本宫自是喜欢。”

嗓音一落,便兴味盎然的勾唇而笑,懒散柔腻的暼着那刘姓官员。

“若是衍公子不弃,不若,素然亲手为本宫绣个荷包如何?”刘姓官员认真思量片刻,才恭然热络的出了声。

这话他说得倒是底气十足。自古,女子若是送荷包,自是代表有意,若男子接了荷包,也自代表男女皆两情相悦,再者,他家素然,无论是模样还是才识,性子或是女红,皆是上乘,而面前这人对他家素然也算是有意,如此一来,他提出送荷包,想必面前这人,也不会拒绝才是。

心下本是如是肯定,奈何他却是未料,待嗓音落下,面前这满身雍容懒散的男子再度勾唇而笑,懒散邪肆的开始出声,“荷包之物,倒是不适合本宫呢。不瞒刘大人,本宫身上历来不揣银子, 也不会揣带荷包呢。如此,若素然姑娘当真送本宫荷包,本宫也用不着,只得放置在旁闲置,倒也会辜负素然姑娘一片心意呢。”

这话一出,刘姓官员再度一怔,面上,也顿时展露几分愕然与尴尬。

长玥也是心生咋舌,沉寂麻木的面上,也稍稍溢出了半分冷讽。

早知这妖异之人并非善类,而今闻得他这突来的几席话,便也知晓他是在刻意的戏弄这刘姓官员了。虽明之昭昭说的是那刘素然送什么礼物给他皆可,但这刘姓官员每番提出一物,他皆有理由拒绝了去。

说来,连她都看得出这妖异之人今夜对那刘素然并非在意,也并非看上眼,而这刘姓官员一直往上贴,一直热络且阿谀逢迎,寻常之人,倒是会被其这份儿热络与殷勤打动,但这妖异之人,则偏偏是个任性的主儿呢,一旦他决定了什么,亦或是看不上何人,怕是无论对他如何的阿谀,皆不奏效呢。

长玥心下微有起伏,凝在那刘姓官员面上的目光,也稍稍深了半许。此际,他倒是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大抵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是以便兀自干笑着。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继续慢悠悠的问:“倒是本宫不周了,可是本宫方才之言,让刘大人为难了?”

那刘姓官员忙摇头,漆黑的眸子转了几转,才委婉道:“是因本官考虑不周,是以对衍公子言道的那些东西,并非衍公子所喜。不若此番待本官回去与素然商量商量,看看素然有何想法,待得后日与衍公子见面时,也务必保证素然所送衍公子的东西,定是世上独一无二。”

妖异之人懒散柔腻的道:“刘大人与素然姑娘盛情,本宫在此,便多谢了。”

“哪里哪里。素然与衍公子一见如故,本官此际,也仅是想求衍公子后日多照顾照顾素然。不瞒公子,素然常居闺阁,鲜少外出,性子虽矜持柔和,但却稍稍怕生,是以后日,倒得衍公子多多陪着素然了。”刘姓官员忙道,语气卷着几分诚恳,但若是细听,却仍是不难发觉语气中那几丝掩藏不住的阿谀与热络。

妖异之人慢悠悠的道:“刘大人都已将话说到了这程度,本宫后日若是不好生照顾素然姑娘,倒也显得本宫不君子了。”

刘姓官员神色微动,正要言话。

妖异之人则是轻笑一声,未待他道出话来,他再度勾唇懒散的出声道:“其余之话,刘大人不必多言了,刘大人心思如何,本宫也知。只是这男女之事,终归还是需靠缘分,也得看二人之间的磨合,而本宫对素然姑娘的印象,也是不错,后日时,本宫也会好生与素然姑娘相处,但若是后日相处无感,本宫与素然姑娘,便也无缘呢。”

刘姓官员面色也开始稍稍一变,神色周转几许,热络而笑,“衍公子此话有理,只是,本官的素然,的确淑仪矜持,温柔有礼……”

“素然姑娘品性如何,本宫自是知晓。”未待刘姓官员说完,妖异之人已是懒散出声。

刘姓官员后话被劫住,唇瓣动了动,满面愕然,未出声。

待片刻后,他才恢复神色,忙道:“衍公子知晓便好。是以,若衍公子好生与素然相处,加之素然善解人意,温柔矜持,自是与衍公子极为相配。而本官心意,衍公子也是明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官,也仅是想本宫的素然得到幸福罢了,既是素然对衍公子有意,本官,也自是要为素然争取一下的,若是今日对衍公子有何打扰之处,还望衍公子谅解。”

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甚至还装模作样的面带歉疚。

长玥冷扫一眼,心下深处,再度了然。

若说仅是因想实现那刘素然对这妖异之人的倾慕之意,这刘姓官员,怕是不会这般的热络与阿谀,若说盯上了妖异之人乃萧意之贵客身份,又见得这妖异之人受得皇帝青睐,且多金多财的话,她倒是信。

心思至此,长玥垂眸下来,兀自沉寂。

阿谀之人,此番见得倒是多,这刘姓之人品性如何,连她都判得出来,更别提这腹黑精明的妖异之人了。

“刘大人为了素然姑娘而为,倒是慈父,本宫敬重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今夜刘大人的话,本宫倒也记在心里了,刘大人也不必再多言,待后日本宫与素然姑娘接触一番,到时候,刘大人心头想要促成之事,便也会有定论了。”正这时,妖异之人勾唇而笑,柔腻懒散的出了声。

刘姓官员神色微动,欲言又止,但终归仅是朝妖异之人热络笑笑,并未再多言,仅是恭然的出声告辞后,便掉转了马头,策马离开了。

一时,耳边再度清静,长玥神色,也彻底的平寂起来。

马蹄而动,缓缓的颠簸往前,冷风浮动中,长玥稍稍拢了拢衣裙,随即,便闻得妖异之人懒散柔腻的出了声,“京都城内的闺阁女子,难不成都这般开放不说?”

嗓音一落,未待长玥回神,他已是回头过来,兴味盎然的朝长玥凝着。

长玥默了片刻,才稍稍抬眸,淡然迎上他的目光,恭敬缓道:“宫主今日,也仅是接触了三名女子,便以偏概全,将所有京都女儿认作开放,倒也有些不妥。”

他修长的眼角稍稍一挑,“如此说来,这京都城内,倒也有真正矜持的女子?就比如,扶玉美人儿这样的?”

长玥垂眸下来,恭敬低道:“真正矜持贵然的官家女子,自是有。”说着,嗓音也稍稍低了半许,继续道:“宫主如今,喜欢那类女子了?”

灵御宫中,最是得chong之人便是花瑟,再加之灵御宫中大多女子皆柔腻如蛇,她也笃定这妖异之人的自是喜欢那类妖娆柔媚的女子,甚至于,入得这京都城时,这妖异之人也是急不可耐的入得秦楼楚馆的巷子,甚至也会入住醉仙楼,拥得醉仙楼内的妓子流苏,如此一来,倒也更为坐实他喜欢柔媚妖娆之女的本性。

但如今,这人倒是突然提及这话,难不成,此番入京,口味变了,秦楼楚馆的妓子已无新鲜感了,是以,便开始将目光瞄向官家矜持女子了?

心思至此,长玥心底倒是浮出半分冷嘲,只道是这妖异之人的胃口,倒也着实不小,奈何,此人虽腹黑冷血,但终归是妖异如华,凭他本事若要吸引一些矜持的贵家女子,倒也不难。

思绪翻转,嘈杂与冷讽之意也交织而起,长玥兀自沉默,肆意思量,不料片刻,妖异之人兴味盎然的回了话,“扶玉美人儿倒是说对了,本宫如今啊,倒对扶玉这类的美人儿感兴趣呢。”

邪肆张扬的嗓音,妖然柔魅,然而语气却是调侃十足,浑然不正经。

长玥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自是知晓这人兴致一来,又欲拿她开涮,肆意调侃,打发时辰了。

只不过,这人有心调侃,她却着实无心奉陪。

她仅是默了片刻,便按捺心神一番,开始坦然抬眸迎上他那双兴致盈盈的目光,恭敬缓道:“京都城内的女子,倒也各异不同。但像扶玉这类的女子,倒也不少。”

“哦?”他似是突然来了兴致,那双异色的瞳孔内都顿时增了半分亮光,“不知扶玉美人儿可否为本宫介绍一二?”

长玥缓道:“文臣之家的闺阁之女,大多矜持,但若要数这京都城内最是品性雅致,性子矜然,甚至才艺兼备的女子,自是要数定远侯家的姑娘。”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懒散柔腻的道:“扶玉美人儿所言当真?”

长玥坦然恭敬的道:“以前宫宴,有几面之缘。当时便觉得定远侯家的姑娘俊雅矜持,大方有礼,扶玉对她们的记忆,最是深刻。”

妖异之人瞳孔内顿时漫出几许满意,慢腾腾的道:“扶玉美人儿既是都这般说了,想必那定远侯家的姑娘既能入得你眼,再差,倒也有几成姿色与才情才是。也罢,后日的赏梅之约,本宫倒要邀请定远侯家的姑娘,一睹芳容。”

长玥缓道:“如此虽好,只不过,定远侯此人倒是性子略有古怪,不易接触。若要邀他家的姑娘,并非易事。”

“本宫眼里,倒无难事。定远侯性子古怪,不易接触,但本宫,也非寻常之人呢。若当真不能说服于他,本宫,也有千百种法子对付于他。”妖异之人勾唇而笑,邪肆张扬的嗓音突然悠远半许。

长玥神色微动,兀自垂眸,恭敬缓道:“也是。宫主本事滔天,想来那定远侯,也非宫主对手。只是,扶玉倒也有一事不明。”

“扶玉美人儿何事不明了?”他兴致盎然的问。

长玥低道:“宫主既是亲睐矜持之女,且不喜刘素然与絮环等人,又为何仍要与这些人及其父亲虚以逢迎?依照宫主性子,若遇不喜之人,自是公然拒绝才是。”

他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有人倾慕,自是好事。那大昭惠王尚且可得京都城内大多女子追寻喜欢,甚至来者不拒,本宫今日在狩猎之场也算是一鸣惊人,而今得了几名女子主动示好,难不成还要拒了?”

“宫主非萧意之这类无耻之徒,如何不能拒了?”长玥坦然恭敬的回道,语气倒也认真干脆。

待嗓音一落,她下意识的抬眸观他,则见他邪笑盈盈的盯着她,随即瞳孔微动,迎上了长玥的目光,柔腻得都快滴出水来的问,“扶玉美人儿如此之言,可是也承认本宫比大昭惠王那等无耻之徒,强上百倍了?”

突来的邪肆与温柔,虽卷着几分调侃,但也不曾掩饰的染着几分满意。

长玥神色几不可察的动了动,随即垂眸下来,自然而然的避开他的视线,恭敬点头。

他轻笑一声,似是兴致大好,慢悠悠的道:“扶玉美人儿这话,本宫倒是爱听。说来啊,那大昭惠王虽权势在握,但却金屋藏娇,岂像本宫这般坦然实诚,心中无诡,甚至容貌也比他上乘,气质也比他好,家中金银也比他多,品性也比他优良,更重要的是,本宫是扶玉美人儿救命恩人,他则是扶玉美人儿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此论来啊,本宫比他,的确强得太多,而扶玉美人儿这般赞叹本宫,甚至此际入得本宫麾下,也是扶玉美人儿之幸,你说是吧?”

柔腻邪然的嗓音,竟是再度堂而皇之的将自己赞叹了一遍,也不嫌害臊。

长玥心下微生冷嘲,虽对他这话的确不敢苟同,但面上的恭敬之色却是分毫不变。

她仅是沉默片刻,待心绪稳住后,才再度恭敬点头。

他勾唇轻笑,“扶玉美人儿,倒是越发的得本宫心意了。今儿本宫高兴,你说本宫该拒绝那刘素然等人,那后日,本宫便干脆拒绝。”

长玥兀自垂眸,并不言话。

他兴致似是极好,也不再对长玥进行调侃,反倒是轻笑几声,随即便回头过去了,安然策马。

耳边再度清静下来,没了调侃戏谑的嗓音,一时之间,心下也终于是开始平静。

此际,蜿蜒的队伍已是入得了京都城门。

大军往前,阵状颇大,车马声嘈杂惊然,倒是惹得道路两侧的民宅大多都突然间亮了灯火,有些胆大之人,推窗而观,只是待见宫车过往,便吓了一跳,随即便下意识的迅速合上了窗户。

一路蜿蜒往前,大抵是晏亲王那狗贼差人下了令,吩咐众人可分开而行,各自回府,是以,本是整齐蜿蜒的队伍,一时之间四分五裂,而长玥与妖异之人,则是策马左转,径直朝萧意之别院而去。

大抵是晏亲王那狗贼今夜要迫不及待的与苏琉而寝,是以,美人儿在怀,此际倒也忘了让妖异之人及时入宫为皇后诊治。

长玥心下倒是如是猜测,却也并未多想,不多时,烈马便至萧意之的别院前,停了下来。

策马跟在后方的扶渊迅速下马,恭敬的将妖异之人扶了下来,待在马旁站稳,妖异之人一手托着怀中的白貂,一手朝长玥探来。

长玥下意识的顺着他探来的手朝他的面容望去,则见他勾唇而笑,妖异邪肆的面上柔魅且灿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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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栋足足有八层高的大楼下聚集了一大片的人群。本来在早晨这种忙碌的时辰,大家都有着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学生要去上学,大人们要去上班,但是他们现在都聚集在了这样一座八层的大楼的下面,原因是他们听说在这栋大楼的楼顶上,有人想要寻短见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