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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风1

兰妮呆呆地看着坐在她房间地板上的那个看起来帅得不像真人的青年。好一会儿,她闭上眼睛微微笑了。

女孩子这样的反应,让青年大感意外。她的反应应该是尖叫,哭喊,晕倒……大胆点的或者会拿什么东西打他才对吧?毕竟没多少人能接受动物变成人这一怪异的现象。他刚想跟她说声“嗨”,却听她喃喃低语着: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肯定是被零下一度那个势利老师累晕了,才产生蝙蝠变成绿眼睛黑头发大帅哥的幻想,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一切恢复正常……”

黑风忍不住笑了笑,调侃说:“作为幻想的产物,我是不是太过于实体化了?”

这带着共鸣音的磁性声音显然让兰妮惊疑。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偷偷向外看,不想一眼就看到青年真真实实地坐在地板上看着她笑。兰妮使劲眨眨眼睛,再看,青年还在,并没因她的眨眼就消失,而且,那张帅翻了的脸上笑容更大了。

青年发现了兰妮的小动作,微微一笑。“非常抱歉,你好象没在做梦。”他歉意地提醒她。坐在地板上让他很不舒服,而且伤口的血还在流,他得尽快止血才行。然而,女孩看起来还没接受他存在的事实,为了不吓着她,他决定先争取一下她的意见。“我可以起来吗?还是要我在地板上待到地老天荒?”

兰妮醒过味儿来,大惊:“啊?!先别动!先别动!……那个,你会说话,对吧?那就先说说你是谁?不对,我是说……你是……什么?”

青年显得有点为难。“我是什么?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基本上,我是说,大多数的时候,算是人吧。谁吗?黑风,我叫黑风。”

黑风真诚的微笑和他一直老实不动的态度让兰妮感到了他的和善,她慢慢放松了戒心。“我是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对——你是人怎么会变成蝙蝠?”

“这个嘛,人们,知道我们的人们,管我们叫精怪。我想你可能没听说过……”

“谁说的?我当然听说过精怪!”这个怪人居然认为她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兰妮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激发了。“孙悟空,猪八戒,都是典型的精怪!——不过,他们都是书里虚构的人物呀……”她说着,同时开始想入非非:哇,难道本姑娘像所有幸运的漫画女主角一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呯的一声遇上一个帅哥妖怪,或是跑到书里去了……这么想对于博宇学园理科公主的本姑娘的智商来说太小儿科了,不过有个妖怪做宠物也是满满好,现实中真有精怪?天啊,多奇妙呀,用他去吓零下一度……可是传说大多数精怪是害人的……“啊!你是好精怪还是坏精怪?你不会害人吧?”兰妮的心里又亮起了警惕的小红灯。

“我不会伤害你。”黑风抬手在右胸上按了按——兰妮发现那里的衣服已经湿了好大一片——又摊开手,让兰妮看手上淋漓的鲜血:“你看,我受伤了。我谁也伤不了。小姑娘,你不要怕……”

“喂,喂,别小姑娘小姑娘地乱叫?姐已经是十五岁的高中生了!还有,谁怕了?”兰妮好强地争辩,同时想起刚才她大脑像死机了一样……幸亏那糗样没让佳佳和星野看到,否则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她不好意思地想。

黑风温和的态度和友好的举止让兰妮相信了他。

“那么,请坐到椅子上来吧。对,慢慢地坐。在我没完全相信你是个好……好人之前,别指望我会去扶你……”兰妮话没说完舌头就打结了。因为黑风已经坐在她平时坐的椅子上了,而他是怎么坐上去的,她完全没看见。

黑风一坐到椅子里就撕开胸前的袍子查看伤势。他的皮肤并不像兰妮想象的那样长满金红色的绒毛,而是跟兰妮的皮肤没什么不同。他的身体也跟兰妮看到的爷爷在夏天里穿着背心时的身体没什么两样,只是突起的几块腹肌让他看起来更健壮些。在他肌肉结实的右胸上有一条深深的不太大的伤口,像婴儿张开的小嘴一样吐着鲜红的血。

看到伤口和鲜血,兰妮立即忘了面前这人有多古怪。她跑去卫生间,在抽屉里那些井然有序的瓶瓶罐罐中找出医药箱,抱着跑回自己的房间,同时想好了下一部计划,止血,然后去医院……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了。

黑风大敞着衣服瘫坐在椅子里,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侧头发滑下来,遮住一部分脸,露出来的半边脸苍白憔悴。他紧闭双目,一动不动,俊美的侧面让兰妮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只是一个精美的雕像,而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兰妮慢慢走过去,轻轻推推他肩膀。“你不要死啊……”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就算要死,你的医药箱也救不了我。”黑风闭着眼睛微笑说。

兰妮奇怪地看了看手里的医药箱,又看了看黑风,满脸不解。这人并没睁开眼睛,他是怎么看到医药箱的?接着她发现了另一个怪现象:黑风原来受伤的地方,现在除了还有血迹外,皮肤平滑紧致,一点都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兰妮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原本有伤口的肌肤,感到手下身体的温度和她的体温差不多,而且,肌肉弹性有力,哪里有伤口的样子?

那双翡翠色的绿眼睛忽然睁开了。

“它,就是那个伤口,怎么不见了?”兰妮看着黑风完好的胸膛好奇地问。

“长好了。我们自愈的能力比你们强很多。”黑风边整理衣服,边说。

这句话提醒了兰妮,让她想起这人是从蝙蝠变来的,自称精怪……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离这怪人太近了,忙跑到椅子后面。

“你说你是精怪呀……那么那只鹰和那条蛇也不是普通的动物吧?那零下一度……我是说顾青老师为什么一见你就砍?难道他认出了你是精怪?能看出你是精怪,顾青也不是普通人吧?难道他是猎魔人之类的?”

“鹰和蛇也是精怪,是杀手。他们大概是魔族派来的,这一段时间一直远远地跟踪我,今天看我受伤了才袭击我。哼,就算受重伤,我黑风也是他们能抓得了的吗?顾青是神族人。”

“魔族!神族!世上居然真有这种东东?——对呀,既然真有精怪,那么有魔和神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在神话传说里他们通常都是一块打包出现,而且还应该有巫师,神话游戏里全这么设定……”

黑风低声纠正:“神话?这不是神话,是事实。”

兰妮不理他,依然兴奋地说:“魔是头上长角,屁股后面长尾巴,而且脚是羊蹄吗?哇,什么时候你抓个小魔请个小神带个小巫师来让我瞧瞧?”现在兰妮一点不怕黑风了,而且觉得有个精怪做宠物,是多么多么带劲的事呀!何况这精怪是这么这么地帅,比起学校里的那帮男生来……没法比!“还是——你是在编神话来骗我吧?”

黑风像是受到她快乐的感染,微笑说:“我并没编神话骗你。事实上,我们这些特殊种族就生活在你们这些普通人中间,只是因为大家外貌都一样,生活习惯都差不多,再加上特殊种族的人有意隐蔽自己,普通人当然无法分清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魔族人跟其他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噢,或许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有些不同,没有尾巴,没有角,脚也不是羊蹄的形状。除了魔族,其他种族的人你都见识过了,只不过你不知道。你爷爷,他是巫师……”

这下兰妮的惊讶可是非同小可。“什么?那个小老头怎么会是巫师呢?而且顾青还是神族?那种血液都是零下一度的臭屁老师哪里神啦?”

兰妮这么说的同时也想起这个像邻家哥哥的大帅哥由蝙蝠变成人的一刹那……如果那情景不是她的幻想,似乎还真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神话的真实性。一时间,兰妮觉得所知的世界常识和面前的情形有着老大的矛盾冲突,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黑风看出了她的困惑,说:“你爷爷当然是巫师,否则这个房子周围的防护魔法是谁施的呢?这些防护魔法很强大,如果不是你带我进来,我根本进不来。看来你爷爷很细心地保护着你呢……零下一度?形容顾青很形象啊。嗯,那个,零下……还是叫顾青吧。他当然是神族人。否则他怎么会伤到我?他手里的剑叫幻剑,是被强大咒语诅咒过的神族圣器。被幻剑伤到的生灵,灵魂会通过血液被幻剑抽走——如果它们有灵魂的话。失去灵魂的生物会变得比死更可怕,除非有一个强大的咒语把沾在剑锋上的被伤者的血收回,这个伤者才能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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