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同工而异曲,共源而分派。在六朝,若陶弘景之寒夜怨,梁武帝之江南弄,陆琼之饮酒乐,隋炀帝之望江南,填词之体已具矣。若唐人之七言律,即填词之瑞鹧鸪也。七言律之仄韵,即填词之玉楼春也。若韦应物之三台曲、调笑令,刘禹锡之竹枝词、浪淘沙,新声迭出。孟蜀之花间,南唐之兰畹,则其体大备矣。岂非共源同工乎。然诗圣如杜子美,而填词若太白之忆秦娥、菩萨蛮者,集中绝无。宋人如秦少游、辛稼轩,词极工矣,而诗殊不强人意。疑若独爇然者,岂非异曲分派之说乎。昔宋人选填词曰草堂诗馀。其曰草堂者,太白诗名草堂集,见郑樵书目。太白本蜀人,而草堂在蜀,怀故国之意也。曰诗馀者,忆秦娥、菩萨蛮二首为诗之馀,而百代词曲之祖也。今士林多传其书,而昧其名。故于余所著词品首著之云。嘉靖辛亥仲春,花朝洞天真逸杨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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