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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奥利安娜住到机械商店后,拉克丝是最兴奋的人,她那种喜欢照顾人的品质刚好和奥利安娜期待被人照顾的特质契合,两人就像春天的双生花一样,出出入入都要在一起,彼此不能分离。大约有一周的时间吧,奥尔托每天白天都沉浸在奥利安娜神奇的构造上,他翻遍了藏书,却依然摸不到头脑;奥利安娜每天则在书房休息,她会帮助拉克丝准备晚饭也会帮着打扫家里的卫生;拉克丝则在店里打下手,招呼顾客,采买生活物资。

周末的晚上拉克丝和奥尔托小酌了几杯,他们庆祝皮尔特沃夫议会批准了当地政府更新政府办公楼除尘设备的项目并划拨了预算,而这个项目中的除尘设备则是购自奥尔托的电子机械店。起初政府并没有从奥尔托店里购买除尘设备的打算,但是由于议会的左右以及柴尔斯兄弟公司的干预,政府被迫修改方案。拉克丝并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奥尔托也只字未提,当然这些对于拉克丝来说并不重要,在她眼里奥尔托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如黄金一般的人。正所谓是黄金总会发光,发了光才是黄金。

奥利安娜也像拉克丝一样,觉得十分欣慰,因为奥尔托也想她告知了这个好消息,并且奥托尔在品尝奥利安娜准备的肉汤时露出了赞许的表情。以至于夜深之后,奥利安娜依然不能平复自己小鹿乱撞的心情。她站在书房里,根本无法入睡,当然因为是机器所以也并不需要睡觉。夜色越来越深,路上的人流也越来越少,奥利安娜可以听到年轻人结伴行走的声音,听到他们相互在调侃彼此的感情史,也听得到蝙蝠隐约的叫声,那种声音是她以前从未听到过的,毕竟感应某些特殊声波的能力是人类肉体不具有的。比如可以隔着楼层听到二楼卧室拉克丝高跟鞋的踢踏声,高跟鞋放在地板上的声音,拉克丝坐在床上的声音……奥尔托也坐在床上的声音……嘴唇接触脸颊发出的吮吸声……解开腰带金属扣以及滑动拉链的声音……娇嫩的“啊”的一声……轻微却有节凑地配合着床板嘎吱声的喘息声……以及奥尔托长长的呼气声……两个人缓缓在床上躺下的声音……奥利安娜听到了所有的声音,那是欢乐的声音也是躁动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拉克丝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也从没有听过奥尔托发出如此轻松的呼气声,就像如释重负一般的呼气声。

为了搞清楚奥利安娜神奇的构造,奥尔托专程去了一趟祖安。祖安这座城市是诺克萨斯联盟的科研中心,与皮尔特沃夫隔着一条浅浅的海湾,奥尔托与那座城市的一位名为维克托的科学家有深厚的交情。维克托在人体与机械的融合方面十分有建树,许多在战场上残疾的将士都在维克托人造机械器官的帮助下获得了新生。至于拉克丝,她特地将象形符文翻刻在模具上寄往德玛西亚魔法学院,期待魔法学院富有经验的教授可以给出一个可爱的答案。皮尔特沃夫的邮递系统十分发达,因为总有各式各样的机械要运往德玛西亚联盟的各个城邦。德玛西亚联盟由于有大大小小数量众多的加盟城邦,所以信息沟通显得分外重要。皮尔特沃夫为联盟贡献了发达的科技,不仅仅有武器,也有先进的通信系统,一种利用无线电进行远程通信的工具,不仅能够传输文字,甚至可以输送图像。运营这一项业务的公司本是一个由皮尔特沃夫当地青年组织起来的小公司,由于行业的良好前景,柴尔斯兄弟公司注资了这家公司,套购了绝大多数股份,并最终推动该公司上市使之成为柴尔斯兄弟公司的又一主要利润来源。同样的一项业务,在祖安则是由总部设在诺克萨斯城的马尔克斯集团负责,马尔克斯集团是仅次于柴尔斯兄弟公司的企业,是祖安各项科研力量的主要赞助者。

奥尔托从祖安回来的那天,德玛西亚魔法学院也早已将鉴定结果送到了皮尔特沃夫。奥利安娜并不知道奥尔托去祖安的目的,但是却知道拉克丝往德玛西亚魔法学院寄信的事。这天当奥尔托一进门,拉克丝就拥到了奥尔托的怀里,紧紧地抱在一起,奥利安娜站在一旁,木讷地看着他们。奥利安娜在等着一个机会,或许奥尔托一会抱着自己,或者奥尔托会亲吻自己的机械面颊。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奥尔托只是笑着点头,并且用一种原来如此的眼神,而不是对待喜欢的人的眼神,那种眼神甚至比拉克丝看自己的眼神都要冰凉。这天夜里奥利安娜仔细聆听了奥尔托和拉克丝的睡前谈话。

先是奥尔托的声音:“祖安的维克托说Mellisa很可能是来自于皮尔特沃夫最新的科技,他说他并不认为机械可以做到没有拆卸的地方,再完美的机械也一定有可以拆卸的地方。”

接着是拉克丝:“德玛西亚魔法学院的邮件上说,那个象形符文是一个封印,这种封印的形式非常古老,是来自于一个已经灭亡的城邦——厄尔提斯坦。”

“厄尔提斯坦?我看历史书上说那个城邦在几百年前被游牧民族侵略而后灭亡了。”

“不,不对,信上德玛西亚魔法学院的教授说,那个城邦是因为拒绝向柴尔斯兄弟公司开放自己境内的煤矿才被排挤出德玛西亚联盟,惨遭侵略的。”

“那难道说Mellisa是厄尔提斯坦后裔设计出来的?”奥尔托惊讶地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你会解除这个魔法的封印吗?”

“试试吧,万一解开了呢。”

“那样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帮助Mellisa找回记忆。”奥尔托又躺下了。

“奥尔托,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有点无聊。”拉克丝的语调变得很阴柔。

“无聊什么?”

“就是很想你啊,又怕你在外边干坏事,听说祖安有很多坏女人。”

“我怎么会干坏事啊,我只爱你一个人。”奥尔托轻描淡写的说。但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奥利安娜听来却像石头一样重重地落在心上,坠在心房里,一瞬间奥利安娜觉得自己的心像死了一样静,当然了机器人本来就没有心脏,安静得很。

“那你怎么表示一下?”拉克丝是个擅长勾起男人冲动的人,她说完这句话就主动吻了奥尔托的脖子,以及肩膀。

“那我也吻你,够吗?”

“不够,我要更多。”

“啊!”拉克丝娇纵的尖叫声,“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这么主动。”

之后的声音和几天前奥利安娜听到的一样,与拉克丝娇嫩的叫声形成交响的床板嘎吱声,以及奥尔托如释重负的呼气声。奥利安娜又一次听到了这些声音,不知为什么她变得焦躁起来,她似乎是羞愧过头了,也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什么。她想哭,但是却没有眼泪,她想象自己可以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来安慰自己忐忑的心情,但机器终究是机器,就算在释放能量,体表的金属温度也只是比室温稍稍高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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