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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日寇扫荡 三打据点

农田里,小桥和几个战士正在翻耕田地。见桂香跑过来,神情慌张,说鬼子来扫荡了。几人立刻放下农具,迅速去找虎子和铁蛋。

小桥见到二人,急忙说:“虎子,鬼子来扫荡了!”

“鬼子来了多少人?”

“人可多了!有二百多人呢,都带着枪,还有马车呢。”桂香瞪着一双大眼睛,心里扑扑直跳。

“快想想办法吧!”

虎子眨眨眼,看看周围,拍了一下腰中的驳壳枪,说:“鬼子人多势众,我们才有二十几个战士和民兵。不能碰硬,撤吧。”

“老百姓怎么办?”

“快通知乡亲们紧急撤离!”

于是,小桥急忙跑到村中,敲响了村里的铜钟。“叮当叮当……”钟声响遍全村,群众得知后,背上包袱,紧急撤向村庄西面的山区。听到钟声响起,九秀连忙走出大门,迎面遇到桂香跑过来。

“妈,鬼子来扫荡了!快跟着乡亲们撤吧!”

桂香上前,搀扶着九秀,加快了脚步,走在乡亲们中间。小桥和几个民兵一边望望东方,一边招呼大家快撤。

再看村庄东面,日伪军气势汹汹扑了过来,几辆马车咕咕直响。太阳旗像厉鬼一样张牙舞爪,一支支三八大盖晃动着,刺刀闪着寒光,几十个日本兵呲牙咧嘴,目露凶光,还有许多伪军摇头晃脑,畏畏缩缩,看看盛气凌人的日军,又加快了脚步。

一个日军指挥官握着指挥刀,伸手放在脸前,向远处观望,又扭头看了看身前的一个翻译官,问:“苟翻译,这里八路的有?”

苟翻译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穿着一件黑缎子上衣,敞着怀,嘻皮笑脸,点着头,哈着腰,说:“报告田中太郎少佐,有没有八路,我们搜搜。再说,这时正值秋收季节,我们可以筹点军粮呀!”

田中太郎仰天大笑,说:“尤西!你真是大日本皇军的好朋友!实行抢光、烧光、杀光三光政策,实行囚笼战术,让八路无处可以藏身啊!一定能达到扫荡目的!”

见到前方有一个村庄,日伪军疯狂大笑,加快了步伐。眨眼间,闯进村里,见牛羊就牵,见鸡鸭便捉,搜到粮食搬上马车。几个未撤走的老人上前阻止,几个日本兵凶相毕露,举起刺刀,残暴地将他们捅死了。死尸横卧在地,鲜血流淌,日寇丧心病狂,大笑不止……

一家家抢完财物后,日伪军又放火烧房。熊熊烈火直窜天空,滚滚浓烟四处弥漫,劈啪声,狗叫声,狂笑声……响遍村庄和田野。然后,日伪军满载而归,扬长而去。

天渐渐暗淡下来,九秀、小桥、桂香和村里的百姓以及八路军战士们回到了村庄。再看此时的村子,满目苍荑,残垣断壁,一片狼藉,股股残余的烟火环绕在疲墟之上。美丽的家园惨遭抢劫和焚毁,人们一片愤慨之声。

“家里的房子烧没了!几个老人被害了!”

“鬼子杀人放火,把牛马也抢劫了!”

“粮食也抢走了!麦子、苞米都没有了!”

“打小鬼子去!”

“打小鬼子!我也去!”

村里的百姓满腔怒火,群情激愤,纷纷谴责和控诉着日寇的暴行。

当九秀、小桥、桂香来到自己家时,见房屋屋顶已被烧毁。几口人特别悲痛和愤怒。一家人满怀着对日寇的仇恨,和乡亲们重建家园。

面对日寇的扫荡,虎子、铁蛋汇报给了上级边区首长。上级派来一个连的八路军战士,由虎子、铁蛋领导,准备拔掉鬼子的据点,进行反扫荡,消灭日寇的猖狂势头。经过一番开会研究,决定十一月一日对日寇的据点发起总攻。

这天凌晨,队伍紧急集合全副武装,背上枪,带着弹药。虎子一声令下:“出发!”八路军战士们和民兵冲向日寇所在的长庄据点。小桥分得一杆步枪,欣喜若狂,快步跟在队伍中间。

长庄据点内,一座高高的炮楼矗立着,足有十二米之高。炮楼的墙壁上,枪孔密布,楼内上下两层,两挺重机枪配置,另有轻机枪十几挺,弹药数百箱。顶层建有瞭望台,配有探照灯。炮楼前有封锁钩,周围密布着铁丝网。炮楼后面建设了一排排平房,是驻守据点的一百多个日伪军的生活区域。这个据点是日寇绞尽脑汁建筑而成,俨然一处坚固的碉堡,坚不可摧,易守难攻。另外,每隔几里,又建有一个个据点,若有紧急军情,电话一通,相互配合和携助。

炮楼外,几个日伪军执枪站岗,不断逡巡着,观察着外面的一切。瞭望台上,一个日本兵居高临下,眺望着远方。炮楼内,早已摆好了丰盛的酒席,田中太郎和苟翻译坐在桌前,正得意忘形,开怀畅饮。

“为我们扫荡成功干杯!”

“为大东亚共荣干杯!”

两人喝至半夜,酩酊大醉,像死狗一样倒地睡了。睡到清晨,忽然,瞭望台上的那个日本兵冲进来报告:“少佐!八路打来了!”

顿时,田中太郎惊醒了,冷笑了几声,眼里射出轻蔑的目光,狂叫道:“几个土八路怕什么?开火!打!”

“嗨!”

这时,八路军战士们和民兵冲向了据点,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二百米……战士们凝视着炮楼,疾步如飞。眼看就要冲锋到封锁沟前了,拿下这个据点,胜利在望,心情无比痛快。

嗒嗒嗒……突然,从炮楼的枪孔里探出一挺重机枪的枪口,冒着一串串火舌,子弹像雨点一样扫射过来。冲在前方的几个战士不幸中弹,大瞪着愤怒的双眼,停止了脚步,倒了下去。

“不好!赶快卧倒!”虎子震惊了,大喊了一声。

听到命令后,小桥和铁蛋等许多战士急忙向前大步一跨,卧倒在地上。一个个盯住炮楼上日寇发疯的重机枪,再瞅瞅牺牲的几个战友,一时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正面进攻不成,伤亡太大,投手榴弹又相距太远,我们从炮楼后面进攻。”小桥见离炮楼百余米,提议道。

“好!马上行动!”

于是,战士们绕到炮楼后面。再一看,一条封锁沟拦路,上面铁丝网密布,青砖墙围绕。战士们迅速跳下封锁沟,冰冷的水浸透了全身,感觉无比痛苦。可是,他们奋不顾身,爬上沟去。

突然,这时从墙上伸出几条轻机枪和步枪来。嗒嗒嗒……啪啪啪……伴随着枪声,子弹疯狂而来,水沟内的几个战士中弹牺牲了。一见不妙,小桥和几个战士开枪投弹,然而,敌人隐蔽在墙后,子弹打在砖墙上,形成一个个小洞;或者,子弹越过墙壁,从敌人的头顶远远而去。而手榴弹落在封锁沟旁的墙下;或者越墙落在墙内院中,爆炸后,日寇竟毫发未损。这时,炮楼上的日寇又发现了他们,重机枪向新四军战士们疯狂射击,小桥身旁的战友又倒下了好几个。

看到这种惨况,小桥痛心疾首,怒目圆睁,转身找到虎子和铁蛋,报告道:“虎子、铁蛋,这么打不是办法!”

“快撤!”虎子一看战斗情况,顿觉如此,命令道。

于是,为保存实力,战士们抬着几个伤员,纷纷撤退回到村里。一进村,小桥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本想从炮楼后面打,没想到更糟!战士伤亡了好几个,都怪我!”

虎子走上前,拍拍小桥的肩膀,痛心地说:“这不能怪你!怪只怪鬼子太狡猾了,也怪我不了解情况,仓促去打据点啊!我负主要责任。”

铁蛋叹了口气,说:“我们没有大炮,得换个打法,要不半夜去打,夜里看不见,鬼子放松了警惕。”

小桥马上站起来,激动地说:“我们带上几米长的木板和梯子,好过封锁沟和院墙!”

虎子眼前一亮,说:“这个办法可行!另外,要多带手榴弹,炸了这个岗楼!通知大家白天休息,晚上行动!”

此时,九秀和桂香以及乡亲们已为新四军战士们准备好了饭菜,有炒白菜、煮地瓜、玉米饼。战士们吃饱喝足,立刻休息。九秀、桂香和妇救会的几个女人又照顾那几个伤员,为他们上药吃药,洗晒和缝补军衣。

这天深夜,天空一片黑暗,战士们全副武装,扛着长木板和梯子,摸到据点附近,悄悄靠近封锁沟。他们将木板放在沟上,一个个战士踩在上面,轻松地跨过沟去。

突然,炮楼的瞭望台上亮起了探照灯,上面的一个日本兵居高临下,发现了八路军,惊恐地大叫道:“八路打来了!快起来!”

这一叫可不得了,田中太郎顿时惊醒了,从床上跳起来,瞪着一双贼亮的眼珠子,嗷嗷直叫道:“开火!开火!”

炮楼上的日伪军听到命令后,仓皇跳起来,扑到枪孔处,握住轻重机枪,向炮楼外猛烈射击起来。冲在前面的两个新四军战士中弹倒了下去,后面的战士们立即卧倒在地上,可是,日寇仍旧疯狂射击。

小桥抬头一见,瞭望台上,一个日本兵手举探照灯来回晃动,周围亮如白昼。八路军战士们的身影一一曝露,便于日寇射击。打掉它!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小桥头脑中闪现了。他举起步枪,瞄准探照灯,扣动扳机。只听“啪”一声响,探照灯破灭了。霎时,四周一片漆黑,天空昏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顿时,日寇的轻重机枪停止了开火,枪声戛然而止。小桥和战士们欣喜若狂,用铁钳剪掉铁丝网,继续向前冲锋。

忽然,日寇的轻重机枪又胡乱扫射起来。子弹嗖嗖而来,战士们又停止了进攻,卧倒在地上。小桥和战士们掏出手榴弹,拧开导火索,向炮楼的枪孔处投掷,然而,炸过之后,墙壁只掉下一点儿皮,对日寇和轻重机枪却毫发未损。他们将几个手榴弹捆成一起,投到炮楼下,炸过后,也只是炸了个坑,却无济于事。龟缩在炮楼内的日伪军猖狂大笑,小桥和战士们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呜……远处传来一阵阵机动车的声音,一个大大的怪物风驰电掣地急驰而来。小河转身眺望,紧张地喊道:“虎子、铁蛋,鬼子的装甲车来了!”

“鬼子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这一定是几里外史庄据点的鬼子来支援了!”

战士们纷纷说着,心情特别紧张。虎子一看,急切地大喊道:“同志们!快撤!”

于是,小桥和战士们急忙往后撤去,铁蛋断后指挥。此时,日寇的装甲车已疾驰过来,灯光一照,发现了八路军。日寇的枪口对准他们,发疯射击起来,嗒嗒嗒……

日寇的几颗子弹射中了铁蛋,他倒了下去。

“铁蛋!”战士们大喊着,上前去抢救。小河背起他,赶回村里,再一看,铁蛋早已牺牲了。

悲痛过后,战士们一片迷茫。九秀和桂香依然为战士们做好了饭菜,照顾伤员,然而,他们吃不下,睡不着。

冬季来临,寒风呼啸吹来,凛冽无比。早晨,九秀从门外抱些干柴,准备生火做饭。一会儿,她划着了火柴,点着干柴。锅灶内,烈火熊熊燃烧,特别炙热。

此时,桂香也早已起床,她身穿粗布方格上衣,脚穿绒布平底鞋,一身朴素的打扮,透着自然靓丽的魅力。清秀而白里透红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顾盼神离,两条乌黑的长辫,光泽黑亮。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可是却显成熟稳重,通情达礼。

炕上,被褥已叠放整齐。她拿出十几双赶制好的棉鞋,用一个布包包好。这是近些天来,九秀和桂香日日夜夜为八路军战士做好的棉鞋。打鞋底,做鞋帮,千针万线,精心缝制而成。

“妈,吃过饭,咱就把这些棉鞋给虎子送去!”桂香向堂屋里看了一眼做饭的母亲九秀,微笑道。

“嗯,让你虎子哥分给战士们穿,不够的话,我们接着做。”

“嗯!”

这时,小桥走出屋门,拿起两个木桶,挑着扁担,正要去井边挑水。他低着头,伤心地说:“为了拔掉这个据点,好几个战士牺牲了!铁蛋也牺牲了!可恨的小鬼子!怎么打下这个据点呢?”

九秀叹道:“打鬼子要智取!不能蛮干!”

忽然,小桥一扭头,看到母亲正拉风箱做饭,灶内,大火熊熊,高温灼人。他一扔扁担,大笑起来,大声说道:“有啦!有啦!”

九秀和桂香看着小桥高兴的样子,十分惊奇,异口同声地问道:“有什么了?”

“打鬼子的好办法啊!”小桥愉快地说道。

“哥,什么办法?”桂香连忙问。

“用火烧鬼子的炮楼!我告诉虎子去!”话未说完,小桥跑出了大门。

望着小桥的身影,九秀和桂香满意地笑了笑。

小桥来到村中的一处简陋的土坯房前。古朴的屋子内,仅仅放着一张红色八仙桌,几个凳子。这儿就是八路军游击队指挥部。他一进屋,见虎子和几个战士正在谈论着。

小桥走上前,勇敢地说:“虎子,我想了一个打据点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动员乡亲们,把玉米秸杆、棉花柴、木柴拉过去,火烧炮楼!”

虎子眼前一亮,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好!就这么办!另外,我们还要派两个排的战士赶赴大沟,在铁轨和公路上埋好地雷,并在两旁埋伏,阻击来自史庄据点的日寇的援兵……”

于是,小桥和战士们安排和准备去了。这天夜里,八路军游击队和群众齐心协力把秸杆、木柴、洋油装上车,有驾车的,有推车的,有背筐的,一同向长庄据点前进。

此时,夜幕黑蒙蒙的,田野一片死寂,北风呼呼作响,寒气袭来。而小河和战士们毫不畏惧,勇往直前。

他们悄悄来到封锁沟前。见一个日本兵在站岗,小桥和一个战士摸过去,用绳子将他勒死。而后,战士们剪断铁丝网,又小心翼翼地将秸杆、木柴搬运过去,围在炮楼周围,洒上洋油。战士们撤退几十米,小桥拿出火柴,弯下身去就要点火。

突然,瞭望台上的那个日本兵听到了声音。他用探照灯一照,发现了情况,拿起三八大盖朝向下面,拉开枪栓,扣动扳机,向小桥开了一枪,并向炮楼内狂喊狂叫:“八路打来了!快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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