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几乎是被警察押着进的警察局。
现场除了死者关汉的足迹外,其他都是莫名的,虽然是他打的报警电话,但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莫名本来想给齐妙打电话的,但是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审问持续了大半个晚上,莫名被审问得精疲力尽。
最后是出租车司机出面作证,再加上法医鉴定出关汉的死亡时间才排出了莫名的作案嫌疑。
出租车司机离开的时候开玩笑地对莫名说:“要不是你说的那些鬼话让我记忆犹新,我一天拉这么多客人怎么可能记住你,你的请我吃饭啊。”
莫名听完这话后想了许久,因为他找不到司机话语的逻辑在哪,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快早上八点了,警察们陆陆续续上班。
走到门口的时候和正要往里进的齐妙打了个照面。
齐妙盯着面色憔悴的莫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莫名惨然一笑,“被你们同事抓进来的。”
齐妙大惊,四周看了一下,说:“咱们出去说话。”
莫名跟着齐妙走出市局,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一路上,齐妙的心思转了好几转,莫名这种人不可能犯什么大罪的。打架?他身上没带伤;偷窃?他也不缺钱。不过最近局里扫黄搞的动作挺大的,难不成他是去piao/chang?想到这,齐妙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齐妙质问道。
莫名苦笑了一下,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给齐妙听。
听完,齐妙脸上恢复了正常,带着些许不高兴的口气说道:“这事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来之后事情就好处理许多的。我还以为你……”说到这,齐妙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莫名困得魂不附体,也没在意齐妙的异常,淡淡说道:“那个时候很晚了,就不想再打扰你了,再说,咱们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齐妙低头一想也是,莫名的做法倒也在理。
“一夜没睡,赶快回家休息去吧,对了,吃早饭了没?这个给你。”齐妙把手中早餐递给莫名。
莫名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怎么能抢你的饭吃,我先走了,关汉的事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常,我不相信他会这样无缘无故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嗯。”齐妙点了点头,看着莫名又问道:“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莫名笑着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叫停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莫名急需睡一觉,想到家里白天吵吵闹闹的之后,便让司机去附近最近的宾馆。
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莫名睡了个连轴,当他看见外面初升的朝阳时,还以为自己不过睡了一小会,拿起手机,发现手机没电,直到去楼下退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回到家,莫名把手机充上电,开机,手机上显示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都是令狐明打来的,莫名有些慌了,令狐明轻易不给自己打电话,这个样子肯定是出大事了。
打过去后,令狐明的声音震的莫名耳朵都快聋了。
“你还知道开机啊!出大事了,你赶紧滚到孤儿院来。”
“什么事?”
“什么事??!!张姨自杀了。”
这个消息如一记重锤,敲得莫名神魂巨震,就在昨天,大学里的一个朋友刚刚跳楼自杀,今天,孤儿院里看着自己长大和自己关系最亲的张姨也自杀了。
“我是不是还睡在梦里没醒过来??”
莫名使劲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许多年后,回忆起这件事,莫名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去到孤儿院来到张姨的灵堂前的,他那时大脑一片空白。
许多年后,回忆起这件事,令狐明说他当年被莫名吓到了,莫名脚步踉跄,听脚步声,他真以为莫名是滚进来的。
莫名咬着嘴唇,跪在张姨的棺木前,紧紧拉着她那冰凉的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莫名心如刀割,但是却一点也哭不出来。
令狐明听出莫名的气息不对,走上前,想拉他起来,却被莫名粗暴地一把推开。
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张姨在莫名心中有多重要。
这个人拉着莫名的手,看着他长大。
这个人包容着莫名的叛逆,会静静地聆听他的内心。
这个人不理会孤儿院里其他人对莫名的敌视,对他宠爱有加。
这个人节俭一生,但对莫名却十分大方,她经常会从她那宽大的围裙里魔法般地变出莫名想要的礼物,铅笔、文具盒、书包、手机……,贫穷的她给予了莫名她能给予的一切。
他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给他的爱却超越了血源范畴,让身为孤儿的他在这个冰冷的孤儿院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
但是他却没让她寿终正寝,所以莫名的心都要碎了,怒火从骨髓里燃起。
莫名站起身,抓着棺木的右手咯咯作响,他怒视着周围的所有人,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人群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站出来,满脸惋惜地说道:“今一早,我在厨房里迟迟看不见张姐来,就去她房里叫她,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就打开门走进去,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张姐躺在床长,手腕上老长一道口子,地上全是血,我吓得跑出去叫人,还是老刘(伙房工人)胆大,进来一摸,说是张姐已经死了很久了。”
莫名看着人群,问道:“谁是老刘?”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男人举手,说:“我是,我进去一摸张姐的手腕,拔拔凉,肯定死了很长时间。”
莫名点点头,继续问:“最近张姨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说话的妇女说道:“没事,张姐心情可好了,就是最近总咳嗽,这不我陪她去医院查查,查完后医院说没事,就是有点咽炎,开了点药,回来后,她早早就睡了,谁想到今早出了这样的事。”
“哪家医院?”莫名问道。
“就是那个市101医院,我这不寻思着……”
莫名打断她的话,对着令狐明说道:“报案吧,这事要查明白。”
令狐明点点头。
站在人群里的孤儿院园长张海皱着眉头说:“我说啊,小莫,她这个自杀,就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好似凶杀案一样了吧。人死为大,我看还是早早火化,送她上路吧。”
“你心虚了?”莫名看着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以前没少给张姨和自己小鞋穿。
“瞅你这话说的,我虚啥,我又不是杀人犯,你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话。”张海被莫名气得够呛。
“不虚的话,那就查,不管他杀还是自杀,我一定要个结果。”莫名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看呐,咱这地方小,你把灵堂摆在这这么久,他不吉利,再说,你说的那些验尸啥的不得花钱啊?你也知道咱们这……”
没等张海把话说完,令狐明握住张海的胳膊打断他的话,在他耳边悄悄说:“你们这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吧,那是莫名给你们汇的,你要是长心的话就按他说的做,不然张姨一死你又惹他不高兴,就不怕他再也不资助你了吗?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暗地里扣了一部分。”
张海变了脸色,四周看看,咳了咳说道:“算了,你这孩子有孝心,就按你说的办吧。小令啊,你这孩子手劲咋这大,轻点,你要把我这老骨头稀罕碎了。”
令狐明松开手,心里暗骂,我踏马还稀罕你,我想捏死你。
既然院长同意了,周围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散了。
令狐明走到莫名面前,低声问道:“你怀疑有人行凶?”
莫名看着张姨的脸庞答道:“现在不好说,等尸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