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飘然人隐去,阑珊横断天自隔。
宣艺在魂厅里坐下,她发现如今的魂厅似乎有清晰了不少。
“你杂念再重,当然遮挡了不少魂厅的灵气,现在清晰了,也不过是本该清晰的部分。”水晶球的声音从桌子的方向飘来。
“原来是这样。”宣艺喃喃自语,如果魂厅的清晰也能被她的心情影响的话,那么她的想法是不是也是可以影响魂厅的什么呢。
水晶球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宣艺此时的想法,她不由得一个挑眉,这个发现,很有趣。明明之前她的想法是会被水晶球发觉的。难道。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马车外的笛声飘扬,仿佛是一阵暖风,吹开了心房的大门。
“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呀,宣艺。”凌雪宜无比八卦的在魂厅跟宣艺坏笑。
“我竟没有发现,这曲子确实打动人。”宣艺魂魄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
“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宣艺微笑着对凌雪宜说。
两人还在魂厅聊天,忽听耳边响起一声骚乱。
“妹妹,到了。”凌启风的声音响起。如果暂时遮盖掉他们童年的那些不美好的糗事,这个哥哥现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非常爱护自己妹妹的好哥哥的形象。
“宣艺,你出去吧,那个,我有点头疼。”凌雪宜似乎欲言又止,宣艺笑了笑,没说什么。撑起了这具身体,缓缓的融合了一下。虽然身体软软的,但是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了。
“小姐。”丫鬟掀了帘子,一双眸子有些怔怔的看着宣艺,笛声又起,换了一首曲子,欢快了不少,宣艺听着心旷神怡,这笛声似是魔音灌耳,惹得她心情起起落落,她很想过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宣艺牵上递来的手,才站到地上,竟然有些脚软,宣艺身子一轻被打横抱起,手自然的搭载凌启风的肩膀,坐下时,还礼貌的对凌启风点了点头,可是这下凌启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才是因为妹妹人要摔倒,他本就站在她的身边,一时着急没有多想,只是本能的出手,将她小心的安置在出门前做好的轮椅上。
但是这个还魂的女子本面却并不熟悉,眼眸婉转生情,猛然间,小少年的心被这个眼神撞了一下,又被这样的笑容暖了心窝,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味儿来,自己怎么对自己的妹妹有这个想法呢,一定是最近这个面孔惹得祸,多熟悉熟悉就好了,他安慰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帅气的甩开折扇,跟着人群,向落雁亭走去。
宣艺看下身下的椅子,这是方便她行走的椅子,淡紫色的雪锦,包裹着木椅,软绵绵的,坐上去很是舒坦,手边还镶着一排紫水晶,阳光下华丽夺目。正想感激凌启风的贴心,便见他正提步向远处一位碧裙莲钗的小姐走去。这人,还真不愧是风流浪子呀。
“宣艺”魂厅中的凌雪宜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宣艺闭上眼睛,转眼魂魄进了魂厅。
“你刚刚好像让三哥误会什么了。”凌雪宜没有点破,却有些郁闷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宣艺很显然并不知情。
“哎,我是说你的眼神。”凌雪宜手指轻抚眉心,一副幽怨的样子。
额,宣艺应该是想到是什么了,做演员,很多眼神戏,多少要将眼睛练出放电的感觉,这样的事情她都快习惯了,她终于明白凌启风当时的那个表情了,这个毛病不好,要改。
落雁亭是烟波湖重要的一景,在黎明和将晚的时候,这里会落下许多大雁,而且每年的这个季节,偶尔会碰到几只难得的雪雁。
现在是深秋,很多大雁已经迁徙。湖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些大雁在水中嬉戏游玩。
“看来这批只是从更北的方向飞来的,不过是一群过客而已。”离宣艺不远处,有一少年,负手而立,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一身银色流云锦柔软了大部分的光芒,淡淡的闪着白色光晕,这时正有女子笑脸盈盈的看向他,他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腕,那些女子便惊呼眼睛好痛。
宣艺看向他的袖口,原来是盘了炙阳银丝的袖口,只是一抬手,便可反射着光芒,扎痛人的眼睛。
如此简傲绝俗的男子,他就像一只睥睨一切的仙鹤,仰着高傲的头颅,哪里管那些平凡的水鸟。
宣艺见他似乎不喜生人,有心予他方便,便抬手一指旁边,丫鬟会意将轮椅转了方向,正待离去之时。
却发现那人调转过头,“小姐觉得呢。”
“它们化整的聚集于岸边,偶有幼鸟跑开,也会被大鸟拽回,下水的忙着捕猎,想必正如公子所说,不是这里的大雁。”宣艺开口答道。
“小姐观察入微,左某相识小姐,人生幸事。”男子回身,俊美绝伦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庞,嘴唇微微上翘,高挺的鼻梁,如此好看的面容,让宣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高束于头顶,罕见的月纹玳瑁将其牢牢固定住。但那眼睛却没有半分神采,如同一汪黑潭,朦胧的望着她。
“我何时与你相识?”宣艺一时看的痴了,便没有过多细想,脱口而出。
宣艺看向身旁的丫鬟,有些担心自己嘴快,可是现在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闭眼,跑回魂厅去问凌雪宜。
索性下面对话让她稍稍安心。
“难道下一步不是在下言罢身份,小姐细语回明吗?”白衣男子笃定的说。
什么嘛,根本就是搭讪的。不过这位公子的方式并不让人讨厌。
“在下左郁江,字赋霖,北山衡州人士。”白衣男子彬彬有礼的向宣艺行了半礼。
“小女子戏畔而已,实不敢与人道,美景难觅,小女子不便打扰,告辞。”宣艺本想自报了姓名,忽然看看身旁的周嬷嬷对她摆手,便明白,此时不便与人相识,只得改口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