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别嫁。”宣浩宇跑到门口,看着远处婀娜多姿的身影,像个仙女一样的缓缓向自己走来,一个慌神,屁股被棍子打到了,“哎呦,好痛。”
“明天开始你也别读书了,老子送你去军营,让你老实老实。“宣老爷拿着鸡毛掸子真的打到宣浩宇了,在第一下落的重了之后自己开始反思,虽然嘴里在骂,但是不动声色的偷偷在手掌上测试了力度,那鸡毛掸子是打的一下比一下轻了。
“妹妹快跑!”宣浩宇看见妹妹来了,赶紧大吼。不是真让她跑,这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就是,哥想你了。但是嘴里出来话竟是”妹妹救命,你爹打我。“
“别闹了,多大的事儿啊。至于说的这么玄乎么,爹,哥哥,你俩这夸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宣艺略施粉黛,淡紫色的上等云锦罗裙,迈着闲散的小步子悠闲的走了进来。
“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宣浩宇揉着自己的屁股,也慢悠悠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宣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满心欢喜,终于回来了,这几日不见,清瘦了不少。
“你俩还能长大不?”宣艺看着爹爹和哥哥,出门一趟,天天回传消息,说两个人天天滋事打闹。
“咦,宁姨换新茶了,爹,您尝尝。我没喝出来。”宣浩宇很认真的和爹讨论着今年的新茶。
“你当喝酒呢,一口闷。”宣老爷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看来你们最近很闲?哥哥,要不要给你个差事做做?爹,听说最近宋家屯秋收人手不够呀。”宣艺的眼睛来回在二人身上瞅来瞅去,看的两人心里毛毛的。
“嘿嘿,别生气嘛,这不是爹爹预谋了很久想给我送军营去,故意这么说的嘛。”宣浩宇赶紧招认。
“额,呵呵。”宣老爷很标准的语音读了呵呵两个字,然后默默的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心有担忧,叶漂浮不定。
”爹。哥哥。这是我欠他的。“宣艺轻柔的说出了这个消息,虽然意料之中,但却非情理之事。
看着哥哥脸上稍纵即逝的落寞。僵在嘴边继续品茶的双唇有着刻意的微笑。也许这一刻。他才真正死心。或许也是新的开始。她终于还是嫁给凌凤钰了。
宣艺对着父兄盈盈拜谢,便起身回到芙影居,丫鬟捧着礼服毕恭毕敬的立在门外。
正是那个月,宣浩晨选择从军。
九月初,赤安国派来使臣,欲迎五皇子沈城旭前往赤安国,同时,送来的赤安七王子淳于康德在京城遇刺身亡,身怀六甲的七王妃殉情。赤安国王震怒,一张战帖发往京城,一道道消息引得全国哗然,十一月,蓝凌城破,凌家因此战争影响生意失败,便就此没落了,此时凌家人便提出那疯和尚的言论,于是,宣艺拿着一纸休书,北上去了京城。一切的爱恨情仇仿佛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是一个深秋,叶子正逐渐的从树枝上飘落下来,从老到新,从下到上,宣府的内院中,梧桐树上无力抓着它枯黄的叶,可惜风不知树的眷恋,只是拂过,便见那些叶子凄楚的撒了一地,再看院中,满目苍凉。
宣家灵堂传来阵阵哭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轻轻抚摸着棺木。
“我的儿。你那个时候小小的。才那么一般高。宽大的手掌在空一划。你举着伞问我大堤修好了吗?以后还会不会出去。那么大的雨撑着雨伞。大风里就那么盼着爹爹。我曾经发誓不会再离开你。爹爹做到了。怎么你却走了呢。”
他眸中闪着晶亮,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任其滑落。苍老的大手在空中颤抖的比划着。好像又见到了幼年的孩子那样。轻轻的抚摸着已不再的生命。娓娓诉说着她的童年。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都悲从中来,除了旁边一位清瘦的少年呆呆的望着屋子的陈设。不发一言。像个呆子。
管家宣中福听着老爷的话,想起小姐年幼时候的乖巧,那时小姐,真的很善良,小小的孩子,没有娘照顾,居然也会照顾别人,看见我腰痛,还会到药材柜子里给我翻草药出来,说是看了很久的医书才找的。
“哎,一切都是命啊。”管家看着棺木中小姐,轻声的哽咽。
“宣艺。我可怜的孩子。”宣老爷颤抖着双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棺木的边缘,又一遍一遍的喊着女儿的名字。
“老爷,请节哀啊,身子要紧,你们几个快扶少爷回去呀,怎么能让少爷来灵堂呢,一会又出乱子。”管家擦干脸上的泪水,强忍者悲伤,吩咐着下人做事。
”老爷,时辰到了,要起棺了。“管家看着外边的天,只得轻声提醒。
呜咽的声音终于爆发到极致。那苍老的嘶吼声响彻灵堂。”不行,都给我放手,我的孩子哪里都不去。你们给我走,不许再进来。松手,放开我,你干嘛,敢违抗我的命令吗!”看着老爷把着棺木不松手,管家一时心急就要上前期望能安抚他,可是他好像魔杖了一般,完全不让人走进。硬是把五个壮汉都推开了,屋子里的人本来就多,这下,都前仰后合的乱作一团。
“你们给我滚,滚出去!”宣老爷忽然发狂,这几年的隐忍,不甘与失落,都像一个无形的手,将他的自尊捏扁搓圆,他甚至忘记了要如何做一个家主,是啊,多么可笑,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此时正像一只气急败坏的野兽,他被权势看扁,被亲情抛弃,被家族拖垮,他甚至被自己不耻。
管家瞟到门口处的那名男子,头上绑着头巾,和身边的人穿着没什么不一样。只是眼中的目光透着精光,他不着痕迹的向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在对方会意以后,就悄悄起身,溜到宣老爷身后,一记手刀。
直到四个壮丁进来依旧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宣老爷抓着棺木的手指。管家看着这样的老爷,怎么能不心痛。壮汉们合了盖子,也不下钉,扛起便走。
“老爷,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好女儿,就当是你当年救下我儿的报答。”管家看了一眼宣浩宇,那一眼包含深情却带着一丝敬畏,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吩咐下人将宣老爷抬回房间。
这时下人来报,凌家来人了。
“来的正好,小姐已经收拾妥当。”宣管家毕恭毕敬的把人请进灵堂。
“宣管家,你家小姐好了就快随我走吧。误了时辰可不好。”说话的人正是凌家右护法典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