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宫不信你,当年救下你爹,只是举手之劳,如今凌家自身难保,当然不希望牵扯无辜。”老老夫人摇头,她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生活,当年离开京城就是想要淡漠名利,与爱人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惜老头子没有福气,早早便撒手人寰了。
柳蓬源想要反驳,但终究没有忍心,那件事,他要留给柳常新去解决。
柳常新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里边静静的躺着一块凝脂般似是白玉的石头,他将锦盒高举于头顶,呈献给老夫人,徐嬷嬷将宝物接过去,准备递给老夫人,老夫人并不接,挥手让徐嬷嬷送给凌雪宜。
宣艺在魂厅门口徘徊,还是不得法,无法进入,里边传来水晶球似是呜咽的声音:“凌雪宜魂魄消耗灵力过度,恐怕要沉睡一年半载,你去出去磨练磨练也好。”
宣艺无奈,里边又传来声音:“你不是自诩拥有演员的骄傲吗,就当是饰演凌雪宜,将自己想象成她就好。”
是呀,当初自己一甩头,傲娇的对那两人说出那样的话。
“这就是那个在街上争抢的物件?”老夫人并没有提凌学青的事情。
“主人请赎罪,那天的所据之物并非普通玉石,而是似玉的玹,世奴本无心争夺,只是师父说那物似是百里萦风玹,可聚集百里灵气,长期佩戴对灵气吸收有很大益处,在涞城一块萦风玹便可聚集一里灵气,吸收速度快人一倍,世奴仅收集三块,所以,才冒认求玹。世奴知道错了,请主人责罚。”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语重心长的说:“本宫已经不想再做那些事情了,你们也可以放下了。本宫只求孙女平安开心的度过这一生。至于为什么要将公主翎传给她,只是怕后继无人而已,毕竟是个公主头衔,他日嫁人也可以许个好人家。”
“奴才只是保护主人,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请主人收下世奴,他的血液已有墓执咒,主人让他如何能离开。”柳常新不住的磕头,已经血液渗到地上。墓执咒,直至入墓,亦无法放下执念,致死不休。
“你是好孩子,跟你父亲走吧,我不能平白收下你,京城那位。”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是啊,堂堂涞州太守的公子,忽然成为公主侍卫,这不知道会让京城的皇帝怎么想,那个当年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皇子,却没想到竟是一匹黑马,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拿到头彩,登顶皇位。
皇帝虽然今年只有十六岁,但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先皇在位之时他并不受重用,除了编纂了一本上古传说的《奇闻要典》,几乎一无所长,凭着老皇帝病逝后留下遗照,登上了皇位,闻讯而来的大皇子沈城慕,皇城天赋首屈一指、修为等级最高的火系大法师,与天赋羸弱修为初阶三段的小皇帝立下生死状,结果竟然是沈城慕被小皇帝一招封印;偷偷烧毁了宰相万卓和二皇子沈城耀的盟约,致使宰相逼宫当日称病在家;又巧妙的调走三皇子沈城悦偷藏城外的一万亲兵;随后率领太监侍卫不到八百人击退了曾石栋、秦凯两名大将带领的五千骑兵。最可怕的是,太监总管忽然不痴呆了,从送菜小门直接将先皇曾经最器重但是因大不敬而锒铛入狱的大将军公孙逍遥请到宫里坐镇。不管这些事情布置了多久,但是都是在新皇继位第三天出现结果。
这么腹黑的皇帝,她要怎么办,看看那些反对皇帝的人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大皇子逼宫不成反入狱,至今囚禁于思乐园。
二皇子拿不出丞相盟约,群臣临阵倒戈,大呼被骗纷纷控诉二皇子道德败坏和大皇子狼狈为奸。
三皇子莫名其妙丢了军印虎符,被人假冒之后,带着他那一万训练有素的军队风风火火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直入北郅三十里,几乎全军覆没,仅有传信小兵一个人跑了出来,将一封副将绝笔拿了回来,三皇子看完信后便吐血卧床一月余而不得起。
其他皇子纷纷称臣,跪拜新君,一场规模浩大如‘春运’般的逼宫事件,雷声大雨点小的消失在开始后的第七个时辰。
柳蓬源明白老夫人的顾虑,他不想给凌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老夫人不想让柳常新入府,这也是常理,于是说“奴才还要回京述职,不便久留,告辞。”他头撞土地,振振有声,三下之后,如同一个悲壮的老佣人离别自己的主人那样,卑微而不舍的跪拜后毅然起立,退出了安奉轩。
柳常新看向凌雪宜,此时的她如同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不看他,他倔强的依旧跪在地上不肯随父亲离去。
良久,老夫人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便听身旁的凌雪宜用悠悠开口,我身边近期不会再招下人。用你的能力走到我身边。
这句话是单年他说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会想起这句话,也是这句话,让她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最终走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未婚妻。也许这句话具有着鼓舞人心的魔力。
柳常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老夫人盈盈叩拜,“世奴定会细心辅佐少主,不论天涯海角,誓死追随。”说罢便拜别老夫人,和柳蓬源一样,恭敬着退出安奉轩。与柳蓬源一起离开了凌家,却在出了凌府大门的第二个街角处各奔东西。
凌家下人回报凌管家,柳蓬源上了官轿出城了,柳常新他跟丢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夫人心中明白,他这是不死心,怕是要寻个方法进来。
“徐嬷嬷,按雪儿说的办吧。告诉凌管家,最近家里不要招人,免得柳常新混入府里。”
“是,这柳公子倒是没有他老爹那股眉宇间的霸气劲儿了,但是这脾气却是学了个十成十。”徐嬷嬷小心翼翼的提醒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