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她笑的那样无邪，沈汝简一时也不知从何怒起。
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光景，他总是找上各种借口，将卜乙乙叫到学校来，有时，就闲话家常，八一八某学生某老师某教授的课等等。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算和谐，应该是让人羡慕的师生关系。
卜乙乙其实那时候对教授还是尊重并喜欢着的。她不明白，二年级后，教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理解，严格要求是好事。于是，一直本本分分作好学生，再也没有在教授面前这么无顾忌的笑过。
“嗯。原来音乐修养的选修课上见过。非常热爱音乐的一个同学。”卜乙乙认真的回答，嘴角仍然止不住笑意。
“是吗？”教授也笑了，“有意思。”
见到教授的变化，卜乙乙恍然失神。完了，他一笑，准没好事。怎么办，还要不要提签字的事？不提什么时候再找他呢？最近，各个导师都不太好找呢。
“你今天来做什么的？”教授没理会她的仲愣，用一种非常友好的口气问道。
“其实，是想请教授帮我在这几份材料上签个字的。”说完，她打开书包，递上了那些填了好几天的材料。一些需要其他教授相关任课老师的评语都填好了，独独剩下自己“亲教授”的签名处还空白着。
“好，我看看。”
卜乙乙有些不敢置信，这么温和的人会是她的教授艾！
“笔，给您。”
还有些惴惴。不会有什么变数吧。
沈汝简非常好心的在那些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材料给卜乙乙。
“谢谢教授。”
“嗯。”他对理所当然的致谢从不推辞。
“教授，其实，下面可能还会有一些材料要麻烦到你。”
沈汝简抬眼望了她一会，看得她心里直打鼓。
“好。”
“谢谢教授。”微微点了下头，卜乙乙收拾完东西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教授还有什么事？
“上次给你看得那本分析手册要记得还来。”
“我已经放在书架上了。”卜乙乙伸手指指教授深厚的书柜。
“那，没有什么留在身边的了？所有试验记录都要留在实验室里。”
“知道了。整理完再送过来。”
“嗯。”
又是沉默半晌。他没交代完，卜乙乙就不敢走。
“你的论文怎么会跑到杨教授手里？”他终于忍不住打探这件事。
老教授没有为此找过他。但是，他也不相信卜乙乙是那种学生。好像心有不甘，要得到她的亲口回答。
“是这样。杨教授有天晚上散步到实验室，看到我的论文，有了兴趣，便让我带上论文到他家。”为了避免话多错多，她尽量简洁的陈述“事实”，而没说习桁告诉她的这段。对她来说，主要过程就是这样。而事实，却恰恰另有隐情——为她所不知。
“就这样？”如果是这样，推测下来，是在那日冲突之后的事情。
“嗯。”
“杨教授对你的论文怎么看？”
“提出了一些有建设性的建议。”这些，沈汝简其实已经看到。
“没有认为我这个导师不尽责？怎么会让你犯那样的错误?”又来了。好像鄙视她会让他心里好过些。而更重要的，是他乡得知教授对这件事的态度——假如卜乙乙按照她所认为的那样“搬弄是非”的话。
“其实，杨教授除了对论文敢兴趣外，其他什么都没说。”她记得是这样。不过，突然想起什么，“杨教授好像夸了你一句，说什么‘不错不错’的。”
听到这里，沈汝简已经能确定，卜乙乙并没搬弄什么。不由放下心来。不是对“逃避责难”，而是当他确定，卜乙乙还是那个卜乙乙的时候，有些许宽慰。
如果她有了什么本质上的恶化的话，那，将都是他沈汝简的错，不可饶恕的错。
“好了，你回去吧。下面要准备幻灯片，还有展稿了。”
“嗯，谢谢教授提醒。”卜乙乙心情大好的走出实验室。
原来，教授不完全是那么没人性的。还友好的帮我签了字呢。
卜乙乙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前些日子的事情似乎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