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教授家回来后,卜乙乙受益匪浅,感觉自己的大脑确实浅了些,没有想到那么深刻。而她甚至曾经很可笑的满足于自己的新发现。
尽管,得到认可,本应该让她十分开心,可其后更深层的认识,使得她又有点郁郁。原来,她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好。
“想什么哪?”习桁看她紧皱眉头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不明白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前,可能有些自满了。”她实话实说。
“有谁是什么都懂的啊?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吧。别忘了,方才你可是跟学术界的泰斗专家在讨论,有什么逊于他的是再自然不过了。”
刚刚那一老一少讨论的兴致勃勃的时候,习桁一直都静静的坐在一边,抿着茶,眼观耳听,一样不落,尤其是卜乙乙发言陈词的时候,他更是凝神聆听,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但却被她脸上那股生机勃勃的神采所吸引。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渐渐像块磁铁,让他的目光不得移动。
他本该是最无聊的人。杨教授的爱人几年前过世,子女都在国外,只有一个中年保姆照顾着他的一切起居饮食。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但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觉得时间就在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对话中度过,反而,从中,他也得到了一种乐趣和满足。
杨教授虽是学者,可玩心甚重,一把年纪的人,还会夜里守在电视机跟前等足球世界杯。而他对那个总是不顺他意的习桁,就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戏虐他的机会。不过,他的心中也透亮着,习桁对卜乙乙的关切与爱护,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确定卜乙乙是个朴实善良的女孩子,就在刚才留他们吃午饭后,这孩子还主动帮李婶收拾厨房。以后,他要多让他们来几趟,自己也不会闷的慌了。
不过,他好像有了另外一个不错的主意。
一阵手机铃声,将习桁的话打断。
有点不悦的习桁看了一眼电话,立马变色。
一旁的卜乙乙看得莫名其妙,不过想着,他肯定是有重要事情了。她从来不是多事的人,看他面色凝重,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也许家里出事了?
她很自觉地离他远些走开。
远远的见他脸色很难看的一直听着,并不多言语,她更感到事态的严重。可是,如果他不主动说起,就问他的话,会不会太唐突了?
等到那通同时折磨着打电话接电话和看电话三人的电话终于结束的时候,习桁默默跟上卜乙乙,不发一言。
卜乙乙也有着自己的心事,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一下,这样关心好不好之类的,也一直没开口。
“卜乙乙,你过来一下。”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黑人的爸爸跳高”那句很粗俗的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卜乙乙和习桁同时回头。
又是沈汝简!
她造什么孽了!一天之中没离碰到他。卜乙乙很沮丧的转过身,习桁对这个场面掂量了一番,决定离开。
“这两天,我可能有些事,不来了。你就按照杨教授的意见好好改论文吧。”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这话清清楚楚的落到沈汝简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