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卜乙乙已经飞身5米开外,再重重的落回地面。
昏黄的灯光下,眼镜飞落的卜乙乙视力范围有限,却还是眼明手快的拾起从书包里飞出的最不安分守己的笔袋。
她毫无预警的想要爬起来走时,大腿侧传来的阵痛让她清醒的明白过来,自己被撞了。可是,她明明是等到绿灯闪起才走的,尽管此时已是深夜,学校旁十分安宁,没有行人,也鲜见车辆,她还是刻板的要等绿灯时过马路,偏不晓得此时怎么会冒出一辆车来的。她望先前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她更确信无疑,自己是今晚的最后一个受害者了。
虽然疼,却还是要赶紧穿过马路,因为,小绿人撒腿奔起来了,红灯就要亮起。
她一路瘸着,一路计算着:这是她这个月来的第几次跌跤事件了?最近好像衰的不行。下楼梯会踩空,上楼梯居然也会脚下打滑,一天之内就有连摔两跤的几率;要命的是,走平地还是会摔。那天,她也不知怎么了,只是走得急了些,脚下只被一个小小的突起绊了一下,一跤摔下去,虽然是以游泳的姿势趴下,却殃及腰、脊背乃至脖子;另外腿上膝盖的皮肉上也是无处不在。那些瘀青倒还好说,可怜她的脖子隔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能转动——真的差点摔断脖子。没舒服两天,又遇到这位爷。是不是人不顺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呢?
车内的人,习桁,握着方向盘,盯着那个一手抓笔袋,一手扶着大腿一瘸一拐毫不犹豫奔向马路一侧的可怜四眼妹。
当他意识到自己撞人时,尤其是一个女生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怜惜与同情,反倒充满厌恶。好像除了自己的母亲,全天下的女性,从老到小,从美到丑,一律是他的公敌。正如此刻,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那个四眼妹何其不幸,而是自己又触什么霉头了。
看到她回望这边的时候,习桁皱眉不悦,同时把手伸向衣内,掏出钱夹:他是准备赔偿了,只是有些鄙视的不确定,这么一个学生样女生又会胃口如何。他当然不是付不起,而是对那样贪婪的人性深恶痛绝。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四眼妹仅仅是瞥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习桁轻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有点点愉悦。他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希望那个四眼妹是清澈无比的,而她的离去,让他宽慰又有点怅然和内疚。看她的样子,好像被撞得不轻,摔的也不会轻巧的。他眼见着她被自己撞飞,又落下的狼狈。
然而,刚才要不是逃避那美人无尽的纠缠,他才不至于开如此快车,亦不至于闯灯撞人。说到底,错的不是自己。他最后毫无同情心的归咎于性别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