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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只论是非、不论成败

洛沉鱼,居然是洛沉鱼!杨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发现仇人的踪迹。对她的仇恨,只有一方倒下,才能在双方之间画上句点。否则,永远不会有结局。

许久,杨帆才渐渐平静下来。片刻之间就想通了许多事,为何他一路走来没有遇见半点危险,诺大的宫殿没有一件珍宝留下。为何枯瘦老者重视的藏宝地却只有区区几头冥火墨鸦镇守。

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因为洛沉鱼提前来过这里扫清了所有的障碍,也取走了所有重宝。而洛沉鱼来到这里,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刚好与取走他阴阳圣血的那段时间相吻合。她自身的实力本就不俗,再加上她身边的那位护道妇人,恐怕那绝巅之上的至宝,早就被她取走了。

“刚刚……好惊人的杀气,不同于杀人盈野的威慑,而是源于灵魂的仇恨之怒。”男子思索道。

杨帆忽然低笑起来,道:“可笑,当真可笑。阴阳双怪,忘川公子···费尽心机想得到至宝,不知道当你们登上绝巅的那一刻,费尽千辛万苦之后,恍然发现最珍贵的宝物却不过只是一场空。真不知你们几人会不会恼羞成怒相互间厮杀起来。”

“洛沉鱼,难道真如白前辈所言,你我当真有着所谓的宿命纠葛吗?你杀我恩师,毁我根基,不想我沦落至此,你又先我一步夺走机缘。哈哈哈···当真是可笑之极!”

杨帆状若癫狂,放声长笑,最后竟是笑到哭了起来,像个孩子般令人心疼。

男子在一旁观看,亦不免受到了触动。直到杨帆发泄完了之后,男子才开口道:“小家伙,看来你和水幕之中的女子纠葛不浅。”

杨帆眼色一冷,道:“血海深仇!”

“那便好,想不想得到这宝库中唯一的至宝?”男子恶魔般地笑道。

“至宝?”杨帆心头一振,抬头看向男子,道:“这宝库一眼便可看清,哪里还有什么至宝?况且,你为何要帮我?”

男子摇头笑道:“这你不必管,只要你愿意,便有机会得到。而且,不是我要帮你,我只是在尽职而已。本来之前那位女娃最有可能获得,我也很欣赏她,不过跟随她的那位美妇人却令我十分恼恨,竟然对我出言不逊,所以我便让她失去了资格。”

“前辈何出此言?”杨帆道。

男子答道:“我的职责,原本就是管理这一片宝库,留待有缘人来此,只要通过老主人的考验,便有机会获得老主人留下的至宝。而我,则负责引渡有缘人去考验之地。那美妇人的修为虽然高于我的老主人,不过我老主人生前曾有大缘法,自有手段保护那件至宝,所以只要我不同意,即便是那妇人,也发现不了至宝所在之地。你明白了吗?”

柳暗花明,原以为注定要空手而归,没想到却又得到这样的消息,叫杨帆如何不喜?当即连忙点头道:“明白。前辈,我可以通过考验吗?”

男子认真审视了杨帆一会儿,摇头道:“不一定。单论修为而言,你通过的机会为零。但是你能无惧五色神石大门的考验,可见你的不同寻常。或许,你会创造奇迹也说不一定。而且,老主人所定的考验,也不是针对修为而设。”

“既然前辈如此说,那小子就勉力一试。”杨帆肃然道。

男子点头,挥手划过一道流光,宝库之门轰然关闭,而杨帆,也消失在宝库之中。

这是一片苍茫荒凉的破败之地,没有半点生气。狂风不时呼啸而过,卷起道道风沙狂舞。

黄沙漫漫,席卷整片天地。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响,一道道光芒降落这片大地。

“轰隆隆”

随后,黄沙之后,千军万马奔腾而现,战马嘶吼不断,所有武者都在奋力拼杀,雾气翻滚,黄沙遮天。战场之上,黑雾翻滚,不时传来阵阵奔雷之响。

不远处,杨帆凝目望去,赫然看见那黑雾之中树立一杆大旗,上书一个霸绝的大字——魔!

“魔···”杨帆心头一震,想起了大陆之上一个久远的传说。

传说这世上本没有魔,这片天地原来只有人族、妖族、妖兽和无数猛兽共同生活着。人族和妖族的争斗自古便存在着,双方之间相互争杀,一方以屠灭另一方为最终目的,只为留下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

然而,经过数万年的残杀和战争,人族和妖族之中在某一代同时出现了一位大贤,妖族大贤帝逡,人族大贤羲皇。他们的修为凌驾在所有人之上。同时,他们的思想也凌驾在所有人之上,或许说是超越了所有人,甚至是时代的限制。

帝逡和羲皇并不像以往的首领那样带领人族和妖族厮杀争斗,而是不谋而合地号召人妖两族共同罢手,停止争杀。提议让双方之间像普通人一样建立商贸往来,将双方资源互通有无,共同在这片大地之上生存。

两位大贤努力了千年,终于让人族妖族罢去刀兵,握手言和。此后万年,两族虽偶有争斗,但却只是武者之间的正常争杀,并非不可接受之事。就这样,两族昌盛,大陆安宁了万年之久。

但,好景不长。有一天,一种号称魔的种族突然横空出世。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只知道他们征战好杀,嗜血天下,所过之处赤地千里,白骨盈野。

魔、破坏了两族共建的和平天下,开始屠戮这片大地。从此,人族和妖族便与魔开始了无止境的争杀。落凤城地处苍宇帝国边陲,自然经常受到魔族骚扰,杨帆也斩过魔,对他们并不陌生。

战场之上,一个个人族倒在魔的刀下,一个个人族奋不顾身的向魔冲杀。此时,杨帆已顾不得什么考验,这一刻,但凡血性男儿,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长刀一横,杨帆奔向战场。

“小家伙,且慢!”杨帆奔跑之际,脑海中出现一道声音。

杨帆并不理会,脚下不停,继续向前冲去,大声道:“你是谁?为何叫住我?”

“小家伙,我就是设置考验的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公良仪。我要提醒你的是,眼下虽然只是考验,但是你若当真不顾一切的冲进战场,除非将魔兵全部杀光,否则考验不会停止。而且,这道考验,如果你失败,一样会死在这里。”公良仪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又怎样?我既决定,便早做好了身死的准备。”杨帆答道,而人已经冲进了战场之内,挥刀与魔兵冲杀起来。刀光掠过,寒光袭人,伴随着冲天的杀气,压迫的苍穹都在隆隆作响和颤动。几个呼吸之间,杨帆已经手起刀落斩下了四五个魔兵的头颅。

“你这般冲动,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在这里,如何为你师傅报仇?你的血海深仇谁来为你报?”公良仪继续道。

杨帆手上动作一顿,这一瞬间的分神,结局是可怕的,一个魔兵趁机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刺向杨帆的心脏,若不是杨帆闪得快,只怕已经死了。而即便如此,他的胸前也划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狠狠将那个魔兵的头颅斩下,杨帆边冲杀边大声道:“我在落凤城时,便已见过魔族的凶狠。他们屠戮我族,残杀婴孩,其行令人发指。我曾问我师傅,为什么每一次他明知道有陨落的危险,还拼命与魔族冲杀?我辈武者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能逍遥天地之间,为什么还要为平凡人去拼命?”

杨帆每说一句话,手上的刀就凌厉一分,拼命砍下敌人的脑袋。不管身上流血的伤口,一个魔兵倒下,又继续杀向下一个魔兵。

“当时,我不明白我师傅为什么会那样做,而我的师傅也没有告诉我答案,他只告诉我说“为师也曾是普通人,若没有先辈护持,难有今日的成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般拼命,只知道在看见魔族的那一刻,我心中就没有生死,只有是非”。”

“十三岁的时候,我也参与保卫落凤城,我渐渐懂了他的话。我辈武者,立足于天地间,能逍遥固然是好。但面对大义之时,我也只有一个信念:不论成败、只论是非!我相信我师傅此刻若在这里,也会支持我的决定,而不会为了私仇责怪于我。”

“啊···”

杨帆一声呐喊,越战越勇,刀刀见血,斩了多少魔兵他已经记不清也没时间去记,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光他们!

良久,杨帆渐渐显得疲惫,看上去快要力竭,公良仪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很欣赏你,但是,你无法通过考验。现在,只要你说一声放弃,我就破例送你离开这里,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杨帆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冲杀魔族。

“唉,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见杨帆久久没有回答,公良仪叹气道,便不再出声。

战斗在继续,战马在嘶吼,冲杀依旧没有停下。魔兵虽然修为不高,也不过是炼炉境的修为,但是数量庞大,黑**雾在战场之上翻滚,犹如巨兽在摇头摆尾,喷云吐雾。

“轰!”

战场之上剧烈地摇颤起来,战斗激烈凶残,魔族大军人多势众,势不可挡,不断有人族的首级断肢抛飞。杨帆定睛看去,不知道何时,魔族大军之中突然冲出了十几辆战车。这些战车横冲直撞,根本不去管前方有没有同族,直接就驾车冲碾过去,撞得人魔两族武者人仰马翻,止不住地后退。

而这十几辆战车,此刻正向杨帆碾压而来。

“隆隆隆···”

战车汹汹而来,杨帆横刀而立,他想躲开,但却没了力气。血气与元气耗尽,身上的鲜血在流淌,魔气在侵蚀他的神经,破坏他的身体。

“就这样···死了吗?师傅···”

恩师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之中,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帆突然感觉小腹处再次流出了那股神秘的力量。

“刷···”

突然有了力量,求生的念头再起,几乎是下意识地,杨帆背后骤然间出现了阴阳雷翅,雷翅轻挥,乍然间飞身冲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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