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聊聊。”他声音挺轻快的。看来闭着眼睛走路对他来说没啥影响。
“你闭着走路就不怕绊倒吗?”我问。
“不怕。”他说。
“哦。这里边有玄机吧?”他不会,可我会,要不是他拉得紧我早就摔个狗吃屎了。他要是能把里边玄机说给我听就好了。
“也算不得玄机吧,我玄目未练成之前就与瞎子无异,对瞎子来说没路也是有路的。”他声音很平淡,可我心里就平淡不了了,只感叹人和人之间真是差太多了。他怎么能是个瞎子呢?多不公平。
“对了,你会唱歌吗?要不你唱首歌来听听。”我觉得老窥探他的过去太不道德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所听到的关于他过去的事就没一件好事,比如说他父母早亡,是被师父从死人堆里捡的,他的师父从不对他多说什么,虽然他说他师父对他挺好,可我觉得肯定好不到哪去,肯定是个思想行为都怪异到极点的老变态。一个老变态肯定不会对他有多好。
“你想听,那我就唱吧。”他说罢停顿了一会就真唱了:“阿妹啊!阿妹!嫁到大江边啊!过年过节不得回啊!回来不能住啊!躲再门后抹眼泪啊!阿妹啊!啊妹!”他唱了可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腔调陌生可又觉得熟悉。总感觉在哪听过一样。
“我想我听过。”我想了想说。
“听过吗?”他声音略微迟疑。心
我笑笑说:“我觉得我妈唱过吧。可是不太确定。”就像我们长大后偶尔听到什么儿歌啊童谣啊之类的我们也会觉得很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唱过。
“嗯!她是唱过。”他说着,抓我的手又紧了一下。我想他是要提醒我脚下有东西吧。所以我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脚下去了。
走着聊着,我的一边眼皮痒痒的,就像有虫子在爬,也没多想我伸手就去挠,挠啊挠地眼睛不自觉就睁开了。
眼一睁开我就后悔了,我可还记得张梦仪说过让我别睁眼的事。可如今眼一睁开我又舍不得闭上了。因为眼前这一切都太美的。现在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可身旁却开满了和火焰一样光明的花。每一朵花的花蕊都有一个七彩的光环,我对离我最近的那个光环产生了好奇,那个光环就从火焰花朵上飞到我身旁,我伸出手去碰触,光环就变成一个巨大的屏幕,里面有景有物有人也有声音。就像是在上演一场摄人心魄的舞台剧一般。
刚开始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很和谐,比如我最开始看到的剧集里,是一对男女带着两个孩子,那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孩子。男人和女人一开始是坐在凉亭里喝茶的。后来男孩和女孩的一阵叫唤他们就跑了过去。女孩的手受伤了在流血,男孩和男人站在旁边并没显出丝毫担心,女人用她的手抚摸着女孩的伤口,等女人的手挪开的时候女孩的手就不在流血了,并且连伤口都不再有。后来的画面就有些混乱了,男人和女人一人拖着一个孩子,他们在树林里狂奔,荆棘把他们的衣服挂破了,还使他们的身体受伤流血。女孩一直在哭,她受的伤最重,她的额头上有个很大的伤口。血一直在流,迷糊了她一只眼睛。他们的情况应该是很危急的,要不然女人不会不停下来给女孩疗伤的。
后来的画面就更血腥了,但是却不陌生,那画面我在张梦仪的眼里就曾看到过,男人和女人还有那个男孩和女孩被一群野蛮人割开了喉咙倒吊在篝火上。
其实看到他们在树林狂奔的时候我就想闭上眼睛了。可那时候不知怎么的,我那一双眼就像被人总牙签撑开了一样,一旦我想闭上眼睛就疼,疼得我直掉眼泪。
冷!好冷!刺骨的冷!冻得我手脚麻木,嘴唇都在发抖。这画面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我看到!我不想看了!真的不想看了!我要闭上眼睛!可是闭不上啊!眼睛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