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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歧路

可怜的万奴王还没有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烤焦,散发出烧烤架上的五花肉那样的味道,没加烧烤酱没撒孜然粉,还是原滋原味的。

黑瞎子和解雨臣纷纷表示被路明非丰富的联想所恶心到了,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你让我们以后如何直视烤肉!

路明非一摊手,怪我咯?

吴邪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灰扑扑的鼻子,幸好自己闻不到,光靠想象就感觉已经够恶心的了。至于鼻子为什么是灰扑扑的,那是因为尽管路明非的缘故,吴邪避免了与火光的正面接触,但是还是难免变得灰头土脸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道自己的反应速度还没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块,真是丢师父的脸,不过黑瞎子早就没脸见人了,不然也不至于整天往脸上带个那么大的墨镜,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削了他面皮,应该没啥关系。

从地上爬起来后,吴邪磕磕绊绊地道:“据汪汪叫记载,错误的时间打开大门会引来地狱烈火,十年之期没到,难道‘终极’就派了这么一堆烤肉给我们加餐来着?”

“想不出你还有被迫害妄想症。”黑瞎子摇头,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你还想成为碳烤小三爷?”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邪皱眉道:“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查看下?”

“我看不必。”黑瞎子摇着头,瞟了一眼右侧不远处的青铜雕塑,而后缓缓道:“如果再去其他地方查看,势必又要回到混沌中去,到时又无法视物,那就麻烦了。”

“瞎子说的有道理。”开口的解雨臣,他看着吴邪,却是一笑:“以你的体质,我怕万一你去查看了,到时每扇门后都冒出个万奴王,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炸药。”

吴邪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他的体质真有那么夸张?

不过仔细想想,黑瞎子和解雨臣所言倒颇有几分道理。如今万奴王虽然已经被烧焦了,但是它半个身子正卡在那道青铜门中,正好为众人省下找机关的功夫。若再多费上一番时间去打探其他机关,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也罢,我们就顺着万奴王打开的这扇门去看看吧,也顺便观察下诞生万奴王这种怪物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吴邪道。

听此,众人点头,在整顿一番后就前行了,只是跨过万奴王的烤焦的尸体时,不免又想起路明非的那番话,纷纷恶心不已。吴邪倒是轻轻松松,反正鼻子坏了,也闻不出什么味道。只是免不了为万奴王这个NPC叹息,每次出场时间还没到五分钟就被秒杀,戏份都还没有人面鸟多。

出乎几人意料的是,这扇小的青铜门后,不是什么末日般的场景。吴邪甚至已经做好了面对十八层地狱的准备,可是眼前只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地上铺着的是印着古朴花纹的石砖,众人打亮了手电,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生怕踩中什么机关。

只是黑暗中,不时吹来一股阴风,让众人不由得地诧异起来。

“看来,这里肯定有什么地方能与外界相连,否则这风是如何吹起来的。”解雨臣说。

“看来出口并不远。”吴邪道。

只有路明非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确定这不是鬼吹灯鬼打墙之类的吗?小说里不都写着伴随着阴风阵阵到来的都是一些什么白衣长发的女鬼吗?”

路明非对于女鬼的印象至今还停留在贞子那类的白衣长发上,尽管他的神经的确可以大条到看见龙王还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顺,但是不代表头一次体验到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心里却一点恐惧感都没有。

听到路明非说道什么白衣长发的女鬼,吴邪也是想起了在海底墓里他被一只禁婆差点非礼的事,于是笑道:“这白衣长发的女鬼在我的倒斗生涯里,倒是很少见。但是长头发的女鬼我倒是很熟,还是不穿衣服的,改天介绍几个给你认识。”吴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介绍你妹啊!路明非张大了嘴巴,很想对吴邪说,此等艳福小的消受不起,大王你还是独自享用吧。

甬道弯弯曲曲,蜿蜒复杂如同一个大型的迷宫一般,两旁那蛇头人身的青铜塑像冷冷地盯着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红色的眼睛在手电的光照拂过之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在第N次走过一个岔路口之后,吴邪终于后知后觉地说道:“我们会不会真的进错门了?”或许他们选择的这扇门真的是错误的,这条甬道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吴邪突然想起了一个叫做贪吃蛇的游戏,那条出场时还那么短小的蛇在吞食了食物之后就能迅速地成长为一条长蛇,最后死在自己的身躯绕成的通道里。

望着前方不尽的黑暗,吴邪心里涌起了咒骂声:“该死的张起灵,不是说青铜门后即使是初生的婴儿也没关系的吗?”

那个混蛋,居然又骗他。

黑瞎子与解雨臣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谨慎之意。解雨臣想了想说道:“难不成,我们要往回走吗?”

吴邪犹豫了会,往回走似乎也是不现实的事情。且不说这甬道的复杂程度还能不能确保他们可以找到原路退出,且说那可能隐藏在混沌之中的危险就让吴邪打了退堂鼓。

这时路明非一脸惊恐,他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身后的道路已经不一样了吗?”

“什么!”吴邪闻言顺着身后查看,凭着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吴邪也记得他们是刚刚拐了一个弯之后才到达这里的,可是现在身后却出现了一堵墙,将原来的那条路封住了。

“这甬道果然有古怪。”吴邪喃喃道。自己原本还纳闷呢,好说歹说这‘终极’也是汪藏海这等机关大家都避之不及不敢直言的地方,若是真的这么轻易就让他们闯入,他反而才觉得有奇怪。

吴邪掏出大白狗腿,在两侧的墙上划了几个十字,之后向众人解释道:“像这种可以使道路随意变化的机关我在汪藏海的海底墓中遇到过,他是使用了电梯的工作原理,利用升降将原来的道路封住,然后打开新的道路,这样会让人以为陷入了机关之中,实则只要等待一会,原来的道路就又会出现了。”

众人恍然大悟,这时路明非忍不住问道:“那你做记号来干嘛?”

吴邪嗤笑了一声:“那汪藏海墓里的机关说不定就是从这里偷学出去的,可是我也无法把握这条道路什么时候才会打开,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死吗?当然是要继续往前走……”

看到路明非一脸呆滞的样子,吴邪似乎是看到了过去自己的那幅菜鸟样,于是忍不住揉了揉路明非那头显然是名师打理过的头发,:“你吴邪哥哥下墓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跟紧点,少开小差……”

“噗呲。”却是解雨臣笑出了声来,吴邪抬头也看到了黑瞎子脸上的似笑非笑神色,不由得老脸一红,幸好这里光线不好,他们也看不到。

的确和这两人比起来,自己似乎还嫩了点。

“小三爷这些年的确下了不少凶斗,下次解家发现油斗的时候,少不了要夹小三爷的喇嘛了。”解雨臣调笑道。

“花爷说得对,看来道上这南瞎北哑的称号得易主了,瞎子老了,小三爷倒是能和哑巴组个盗墓侠侣,啧啧,这名头放出去,夹喇嘛的人肯定如过江之卿不可胜数。”黑瞎子也是笑着道。

“什么盗墓侠侣。”吴邪眼睛一瞪,倒是真有几分佛爷风采,“想夹我喇嘛,以后给你们打个八折,只是别拿我和小哥来打趣……”之后的话倒是越来越低,黑瞎子摸着下巴想道,看来哑巴在小三爷心里分量的确不轻,自己是不是得想个什么法子,撮合下他们。

一旁得解雨臣斜觑着黑瞎子,眼里似是在警告黑瞎子少管闲事。

那路明非倒是打起了鸡血,“长白山下,活死人墓,盗墓侠侣,重现江湖”,这吴邪和黑瞎子口中的哑巴有一腿?只是这哑巴难道不是男的吗?难道这吴邪是弯的?

吴邪抽搐着嘴角,看着这几人的思维似乎是发散到爪哇国去了,自己对张起灵的心思难道真的路人皆知了?

为了阻止他们跑到没边际的胡思乱想,吴邪赶紧招呼他们往前继续走。

想到汪藏海的眼光毒辣和技艺高超之处,吴邪是自叹不如,难怪汪家人如今那么难缠,就连自己也差点死在汪家人手里。弄清楚了电梯的原理之后,吴邪带着几人有惊无险地穿梭在这片迷宫一样的甬道之中。

前面的甬道越来越宽,似乎是要走到了尽头。但是吴邪却感觉到这时不时刮来的风里,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

终于走出前方的洞口后,众人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吴邪打亮了一个照明弹,短暂的照清楚了这个巨大的山洞。

他们走出这个洞口后,连接这个洞口的是一方不大的平台,可是平台之外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的下面是不断翻滚的岩浆,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肯定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在对面也有个人工造的平台,不然吴邪肯定以为已经出了‘终极’的范围了。不过怎么平安的过去倒是个问题。

“小三爷你看。”

顺着黑瞎子指向的方向一看,吴邪发现两方平台之间有一道绳索连接着,看这绳索的模样,赫然是几年前的款式,难道说这绳索是张起灵留下的?

想到这,吴邪的目光带着一丝火热,蠢蠢欲动地就想率先攀着绳索过去。

黑瞎子及时拦住了他,道:“这绳索一直悬挂在这,受下面岩浆的炙烤,万一哑巴买的是假冒伪劣产品,说不定我们人还没过去,绳索就先断了。”

“那怎么办?“吴邪迟疑地道。

这时解雨臣从包里掏出一大卷绳索,绳索的一头挂着一个飞虎爪。解雨臣瞧了瞧对面的构造,之后猛地甩出飞虎爪,勾住了对面的一块石头。他还扯了扯绳索,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将这头的绳索绑在一块突出的石柱上,然后笑着说道:“双重保险。”

解雨臣勾出的这条绳索和张起灵留下的那条不过一臂之宽,的确胜在保险。之后解雨臣又掏出了攀岩用的装备,扣在了绳索上固定之后之后,便一马当先地顺着绳索划了过去。

的确是划过去的,解雨臣动作轻巧,像杂戏团的表演一样。路明非看着这个长得比女人还俊俏几分的爷们,心里亮起了大拇指。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心里难免哆嗦了一下,望着下面的岩浆,路明非心里默念着上帝保佑。

还在几人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就连拥有招邪体质的吴邪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瘫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之后,众人便是再次打起精神,走近这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又是人工修建的甬道,众人看到甬道的时候嘴角都一致的抽搐了会,不会又要走一遍这迷宫一样的建筑吧。不过这里的甬道却是更精美了一些,地砖和两旁的石砖上的花纹更加精致。

好在没过多久,众人便是走到了第一个分岔路口。

“吴邪往哪个方向走?”

之前的甬道并不是没有分岔路口,而是这个分岔路口皆是延伸进入了一个个山洞里。吴邪看着眼前的三个分叉路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众人分散着前行,这样即使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这样的做法却不是很现实,因为无论是谁在青铜门后失去了生命都不是吴邪所能够承受的。

“看来只有每条路都试一试了。”吴邪皱眉心想。突然“叮”的一声响起,在空旷幽静的甬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接着吴邪看到路明非颤颤悠悠地伸手到背包里拿出一台苹果手机。

“这里有信号?”解雨臣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路明非抽着嘴角说。这里连中国移动的信号都覆盖不到,但是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于是本该早就自动关机的手机便奇迹般的接收到了。能够做到这事的也只有路鸣泽无疑,小魔鬼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哥哥,欢迎来到命运三女神的路口,你正前方的三岔路口分别对应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好好把握住机会。——你亲爱的弟弟。”

路明非看完短信之后差点怒摔掉那台最新的苹果手机,“玩我呢这是!”路明非快速地回复道。卡塞尔学院受北欧神话的影响极深,路明非自然也是知道那大名鼎鼎命运三女神,她们像只蜘蛛一样纺织命运的丝线,操纵着世间万物。可是这不是在中国吗?像命运女神一样用丝线操控命运的在中国就只有拉皮条一样拉红线的月吧!可是这个能一概而论吗?

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是路鸣泽的回复:“我们做魔鬼的怎么会玩弄顾客呢?顾客就是上帝吖,哇咔咔咔。”隔着屏幕路明非都能感受到路鸣泽不二兮兮的笑容,还有叫着哥哥你要多多惠顾生意的那股无耻劲!路明非突然很想把他登山鞋的鞋印印在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脸上。

路明非抬眼,见到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他要怎么解释这三个洞口和月老的红线有关,选错了红线就耽误了终身大事啦,到时娶个母老虎回家就得天天被压榨着交公粮啦!

“中国移动催交话~话费的信息。”路明非磕磕绊绊地说道。

吴邪眉毛一挑,显然是不相信路明非的说辞,于是幽幽地说道:“中国移动也是烦人得紧,这时候催交什么话费,你说是吧。”

路明非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但是最后还是在吴邪紧盯着的那犹如利剑的实质性目光下败下阵来,说起来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又不丢人,只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还能收到短信罢了。小魔鬼的存在就像一颗有毒的糖果,只能他沾染。不过他要是真的说了出来,吴邪指不定还会说他可以去写一部中国版的浮士德或者哈利波特。

“我的确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命运三女神的路口,这三条分岔路分别代表了‘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路明非果然还嫩了点,这样就招了。不过命运女神是什么玩意?吴邪差点笑出声来,但是看到路明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深思起来。

“那你知道选哪条路?”吴邪淡淡地道。

路明非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些岔路口代表的含义,具体要怎么选择,还要看大家的意见。”

“‘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么?”吴邪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那三条岔路口,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许久才传来他斩钉截铁的声音:

“昨日之日不可留,未来之事未可知。我能把握住的也就只有现在了。我选‘现在’。”

“吴邪,我相信你的判断。”解雨臣说道,“或许跟着自己的心走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吧。”

黑瞎子随即附和,路明非无奈地耸耸肩:“那就‘现在’咯。”

在北欧神话中,主管‘现在’的女神是贝露丹迪。作为一名动漫宅,路明非心中有一张动漫女神的排行榜。《我的女神》中温柔娴淑的贝露丹迪在他心中的排行仅次于EVA中的绫波丽。他记得贝露丹迪在动漫中的设定为能够透过镜子这个媒介在人间和天界来回穿梭,在天界的能量来源于“系统树”,在人间的替代能源则是“睡眠”。

而当路明非踏入‘现在’之后,看到一位正在熟睡的‘贝露丹迪’,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路鸣泽你即使是想恶搞一下烘托气氛,也拜托你送个妹子来啊,即使没有妹子,送个同样是金发的凯撒兄来,他也不会介意反而会喜极而泣的!路明非此时心中槽声漫天,恨不得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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