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璇在陆府呆了几日,见到了陆广大儿子陆河钩。无论模样,性子确实有其父之风。其间陆河钩携其夫人带着两个儿女又来向江莲璇道谢,江莲璇虽然作为长辈,但也只是个清修道士,无以馈赠,只是交谈了一番,后来写了四道符送与他们,用以驱邪护身。
江莲璇自昨日开始一直在打坐修行,直到戾镇海敲门进来。
“真人,陆指挥在门外求见。”
“请他进来”江莲璇双目一睁,说道。
陆广进来后,对着江莲璇行礼道:“真人,这次是陆某替全城百姓有事相求来了。”
江莲璇眉头微皱,疑惑道:“陆指挥说的是何事?全城百姓又怎么了?”
陆广叹道:“真人还记得我那两个孙儿孙女吗?”见江莲璇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近几日城中又发生多起盗婴案件,这盗贼来无影去无踪,官府一直苦无线索。也不知这盗贼为何转了性子,往日只是盗婴,并不伤人,而今日却是发生了人命案子。我因想到真人曾送回我的两个孙儿,想必有些线索,所以自作主张来求真人。”
江莲璇道:“我能送回陆指挥的两个孙儿,也是因缘巧合。不如这样,我去现场看看,或许能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陆广喜道:“真人能够出马,自然最好。我晚些还有军务,不能陪侍真人左右。稍后我安排钩儿陪真人去。”说罢抱拳离开。
江莲璇见陆广离开,将戾镇海唤进房中,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救回那两孩子的事情。”
戾镇海道:“自然记得,真人。”
原来那时江莲璇二人夜宿郊野,在临近子时的时候,听到了两声啼哭从密林之中传来。江莲璇和戾镇海都是大感疑惑,这深更半夜的,密林之中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呢?二人一开始以为是妖精鬼怪在那引诱害人,走进之后,却听到两个声音在谈话。
“大哥,这箩筐中的两个小孩你从哪弄来的?”
“你不要管。今夜你暗中尾随我来,是为了什么?”
“近日你总是鬼鬼祟祟,我不放心就跟来了。这两个小孩穿着上好的绸缎,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大哥,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说了你不要管。”
“大哥!咱们情同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不行吗?”
“那好。我实话告诉你,这两个孩子是兆定城的……谁在那里?”
江莲璇和戾镇海一惊,以为他们暴露了,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孰不知,这只是说话之人诈言,同时也是分散他弟兄的注意力,趁机上前一刀扎入心窝,他弟兄根本来不及叫喊,只闷哼了一声,就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嘿!真没想到,还真有人在这里。来了就不要走了。”说罢手持匕首朝着江莲璇刺去。
江莲璇虽见他背信弃义,残杀兄弟,但还不想伤他性命。她将袖一挥,卷出一阵狂风,把冲上前来那人吹得滚倒在地。
那人见江莲璇有此等手段,自知不敌,打开一个锦囊,一道黑烟从中蹿出。戾镇海跃上前来,把钢叉一舞,朝着那黑烟就打去。黑烟受了戾镇海一钢叉,断作数截,但随即又和合一处,化作一条黑鳞巨蟒,往戾镇海身上缠来。
戾镇海猛跳起来,举起钢叉向黑鳞巨蟒狠劈下去,这巨蟒又受一击,惨嘶一声,忍痛朝戾镇海身上缠去。瞬间,戾镇海从头到脚就被黑鳞巨蟒缠的严严实实。此黑鳞巨蟒力气极大,戾镇海虽是妖身,筋骨强横,但仍是被挤压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戾镇海大喝一声,化出本体,现出一只巨大鳄龟,将黑鳞巨蟒撑得节节粉碎。
那人见此,对着巨蟒招呼了一声“来”,这粉碎成几节的巨蟒又化为黑烟倒卷而回,往此人身上一裹,就消失不见。那人突变骤生,脸上生出密密麻麻的黑鳞,眼白变得深黄,瞳仁变为竖瞳。
江莲璇大惊道:“邪灵上身!戾镇海快快退下。”
戾镇海又变为人身,正想退下,那人已是扑了上来。无法,只好硬拼了一记,戾镇海觉得胸口一闷,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站起身来并无什么不适。那人和戾镇海对拼了一下,也是往后退了几步。
江莲璇暗道,这邪灵上身之法向来恶毒厉害,只是没想到戾镇海已经修行至此,对仗之下,仅仅稍落下风。戾镇海一直跟在江莲璇身边行善积德,修行不辍,道行日渐精深,已远不是当初可同日而语了。
“邪魔歪道,也敢放肆。”江莲璇喝了一声,将袖一抬,从袖口中吹出一道清风,一股莲香从中溢出。那人也知这带有莲香的清风不好惹,隔了几十步远,光是闻到那似有似无的莲香,便头疼欲裂,神魂欲飞。那人情急之下又打开一个锦囊,一只血色蟾蜍跳了出来,迎风便涨,足足长到了三丈大小才停住。巨口一张,“呱”地一声,将那清风吸入腹中。这清风岂是如此好消受的,血色蟾蜍的肚腹顿时肿胀起来,疼得它翻滚在地,将那巨大无比的肚腹仰向空中,四足拼命敲打肚皮,发出咚咚的巨响。
那人见自家手段根本敌不过别人,又匆忙打开了第三个锦囊。刚一打开,就见血光一闪,那人不但七窍溢出血来,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不断渗出血珠,不过刹那,衣服都被鲜血浸透,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
江莲璇也没见过这等手段,讶异了一下,正想再出手时,那人头顶飞出一道血光,以迅雷之势飞到高空,逃窜而去。江莲璇反应不及,错失机会,让其逃的无影无踪。再看向那人,已是软倒在地。
戾镇海上去查看,那人已经只剩了一张血色人皮在此。“真人,此人只剩下了一张人皮。该怎么办?”
江莲璇看向那只已经痛死的血色蟾蜍,将金莲簪拔下一抛,定在血色蟾蜍的上空,放出金芒。那只血色蟾蜍在金芒一照之下,开始骨肉消融,最后只剩了一团血气在金芒下撑了一会,最终也是化为乌有。江莲璇一招手将金莲簪召回,说道:“我们先把那两个孩子送回他们父母手中再说。”
戾镇海把手中钢叉一变,成了一根扁担,挑起两个箩筐。两个小孩似是被下了迷药,刚才打斗甚是激烈都没有被吵醒,现在也是熟睡无比。
江莲璇走在前面,心中暗自点头,今夜戾镇海表现尤佳,可见其一直诚心修行,道行也有长进。当得了自己的修道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