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服了鳄龟精之后,江莲璇就继续上路,向着嘉秀城赶去。这一日却是到了一处小县城,二人见天色已晚,不宜赶路,便找了一个客栈投宿。
是夜,江莲璇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自从她修道之后,就再也不需睡眠了,但今夜不知为何,江莲璇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就有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做起了梦。在梦中,只见尸山血海,冤魂遍地,到处是哀嚎之声,自己则不知身处何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人间惨象,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焦急万分,但毫无用处,到了最后,只觉得心中凄凉,不禁流下泪来,对着天空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师尊救我!”
江莲璇一下子醒了过来,身上冷汗连连,伸手在脸颊一摸,全是泪水。正在此时,门外响起戾镇海的声音,“真人,外面好像出乱子了。”江莲璇下了床,推窗一看,见街道上全是人,一个个明火执仗,群情汹涌。
“这是怎么了,城里进歹人了吗?”江莲璇回头问道。
戾镇海此时也是推门走了进来,“不清楚,听着好像是说什么湖里的妖怪又出来害人了。这些凡人也是傻,若是真有妖怪,他们去了能有几个回来?”
“咱们下去看看,要真是妖怪害人,我岂能袖手旁观。”
“真人既然不放心,不若就让小的去吧,谅这小地方的精怪也没多大本事,小的一人便绰绰有余。”
江莲璇刚刚从噩梦中惊醒,此刻还是心神不宁,便点点头说道:“也好,你先去看看。若是真有什么精怪害人,你要记得先救人,知道吗?”
“是,小的谨记真人之言。”戾镇海行了一礼,就退出了房门。江莲璇继续看向街道上的人们,这个时候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大喊着“大家不要惊慌,目山湖的妖怪出来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哪次不是被王捕头他们剿杀,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众人听到这话,慌乱之情稍稍平息了一下。江莲璇心中却想,这王捕头是何许人也,竟能剿杀妖怪。
过了半柱香之后,戾镇海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街上的人,似笑非笑地说道:“真人,那妖怪已经伏法了,去的人无一损伤。”
江莲璇惊讶了一下,说道:“无一损伤?他们之中有人会道法?”
“俱是凡夫俗子,只有一身蛮力。真人若想知道真相,只需再稍等一会就可。”戾镇海卖了个关子。江莲璇也不去再问他,又看了一会街上众人,过了一会儿,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呼喝,江莲璇凝目一看,见人群围着八九个捕快,这些捕快排成一排,肩上扛着一条大约四丈长的花纹巨蛇,身边围着一圈人又唱又跳为他们开道。
“天目山,目山湖,湖中出了好多妖。妖儿皮,做皮袄,妖儿肉,做肉食。冬夏不怕冷与热,乞儿无惧腹中饿。”
这唱词传进江莲璇的耳中,只让她觉得心中一寒,这县城中人不但打死了大蛇,竟然还要寝其皮,食其肉,这该有多大的仇恨。而这大蛇,江莲璇法眼如炬,早就看得清楚,不过是一条活的年头长久一点的蛇,口中横骨都未化去,还是懵懵懂懂之物,更何况江莲璇并未在这蛇身上看到有什么怨念纠缠,是以这蛇是清清白白,没有害过任何人命的,却是无缘无故死在了人手上。
戾镇海哀叹了一口气,“这蛇再过几年便能开得灵智,却不想今日死在了这些凡人手中。也是如此,否则凭这些凡人如何斗得过它。”
江莲璇关上窗户,“你说的这些,凡人又如何知道呢?他们只是害怕而已,也不管这妖怪好坏,就是要打杀了,死了的妖怪,自然就不用害怕了。”
戾镇海听了怒哼一声,“凡人如此愚昧,真该全部杀了了事。”
“你说什么?”江莲璇见戾镇海动了杀心,顿时怒声道,“你可知你这样想就是坠入了魔途。你今夜去把清心经抄写一百遍。”
戾镇海一听要抄写经文,顿时没了脾气,他性子野惯了,虽然学得人言,但是从来不习文字,跟了江莲璇之后,江莲璇为让他看懂经文,于是就教了他识字。平常他做错事,江莲璇就罚他抄写经文,抄的多了,自然对这事厌烦无比,但他不敢违逆江莲璇,是以每次都是乖乖地抄写完。
天亮之后,二人下楼退了房,正准备走,却听得大堂里有人谈论昨夜之事。
一人说道:“昨夜我可是看的真真的,王捕头他们设下陷阱,伏杀了那条蛇精。那蛇精临死顽抗,王捕头他们差点就制不住它。”
另一人道:“这些妖怪作恶多端,本就该死,天幸有王捕头他们来收拾这些妖怪,想想之前有多少人被妖怪拖入湖中吃了。”
之前那人想了一下,“说起这事,一直没人看见是什么样的妖怪所为,只知道那些人都是莫名其妙地落入湖中。听说有人曾看见湖边果树上的果子,被一条巨大的鲶鱼用鱼须摘入口中吃掉,你说会不会是鲶鱼精用鱼须作案。”
江莲璇听到这里,对戾镇海说:“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你我二人去那目山湖看看。”
戾镇海道了声是,又说道:“昨夜他们捕杀大蛇的地方就是在湖边,据小的原先察看,湖中一片清灵,并没有多大妖气。按他们所说,这湖中应是死了不少人,但是小的连一个冤魂都没看见。”
江莲璇说道:“死人之事,应该不是杜撰。真相如何,还要去查探一番才能知晓。”说罢,二人问清湖泊所在的方向,就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