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什么事了？”然启生看出躲在一边的爷孙的困窘，关心问道。
“没什么，大人，你继续你的事吧。”老爷子真想拎起不识好歹的孙子好好打一通屁股，但考虑到影响不好，还是没有下手，只是拖住他往屋里去。
轰隆一声——
然飞全力的黑心拳把非暗刚才站着的墙角打成粉末，机智的非暗运转禅净步轻灵躲开了。
非暗真的想喊他停手，但他是三人里面最没有地位的，说什么都不管用，但还是说了：“阿飞，别把人家东西打烂了，这样我们多过意不去啊。”
“少废话，接招。”然飞入魔一般追着他打，施展出的禅净步分毫不比他慢，两人的身影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线，完全看不出身形。
趴在窗户上的小孩子惊奇地看着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心中更加确定以后要成为一个修行者：“他们真了不起，我以后也要和他们一样！”
“你下来。”老爷子一把将他揪下，看着他那不死心的样，真不想当然大人拒绝他之后，孙儿该是怎样的一副伤心样：好好早早绝了他的念想才好。
“阿飞，小心点，别把人的家给拆了。”然启生嘱托一声，转身入门，倒杯水坐下。
小孩子见他进来真的坐不住了，老爷子也压不下来，他当即蹦过去，问：“然大人，你能不能……能不能……”话未说完，老爷子从后面蒙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什么事？”然启生明知故问，他强大的意识早就觉察到两人一言一语。
“给我开蒙！”小孩子终于挣开老爷子的干枯老手，喊出话来。
老爷子见他如此不识抬举，登即就想给他几巴掌：“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大人别放在心上。
然启生微微笑一下，喝了口水，放下粗糙的杯盏：“我还以为是多大事呢？开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大人是愿意给我开蒙喽！”小孩子彻底挣脱出来，抱住然启生干练的小腿。
老爷子痴呆了一样看着两人：“大人，这怎么可以，我们家也出不起那价钱啊。”
然启生又笑一笑，仔细看下爬到膝盖上的小孩子：“我给人开蒙，从来不用什么价钱，只看因果。”他端详一下孩子明澈的眼睛，在里面看不到然飞的那种呆愣又不全傻、恶气直泛的顽劣，也没有非暗那种笃定坚决、一条路走到黑的死心塌地，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纯真和善良。
老爷子已经吓蒙了：“随便给人开蒙？不可能，大人你，你是不是……”
“我不是那种秋后算账的邪修。”然启生打断他，“我说了，我只看重因果。”然启生再次盯着小孩子的脸，真有恨不早见的感觉：怎么老天先让我捡着然飞，而不是这小子呢？
小孩子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一时地下头，爬下膝盖：“大人，你老看着我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然启生突然问道。
“倾宏，七岁半。”小孩子老实地答他，眼睛又大又亮。
“哦，没什么。等晚上，我们开蒙去吧。”然启生淡淡回道，肯定的回答已经让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跳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大人答应了！我今晚就要开蒙，成为一个修行者！”
然启生继续淡然地喝水，好像没发生什么事。
一旁的老头已经内心崩溃：然大人会不会是以前受的刺激太大，这些年来堕落成邪修啦？而且还是那种对小孩子特别感兴趣的邪修？我的孙子，要成为他的书童吗？
然启生还没有读心的本领，但从老头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他内心的翻滚挣扎：“老爷子，怎么一回事了，我谢过你这么多年来给我看坟，你还不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老爷子额上，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冷汗。
随后，然启生往外面喊一声：“喂，你们两个打够了吗？”外面的拳打脚踢声一下停了。
老爷子抹下头，往外面看一下，嘴巴张大：瓦砾、砖头满地，院子已经成废墟。
“大人，你终于喊停啦，然飞他差点要了我命！”
非暗被然飞踩着脑袋，头上几个疙瘩地趴在地上，满头白灰，双拳因为和然飞交过手，黑心拳在上面留下一块块乌青。
“呼——舒服，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啦。”然飞基本没受伤，只是拍拍肚子，衣服上的灰尘，扬眉吐气。
“够了，然飞。”然启生一时漏嘴，不过觉得都不要紧，“以后你和非暗有的是机会交手。”
后面一句把非暗吓出冷汗，非暗艰难从然飞脚下爬出，他虽然明白然飞在修炼上比他厉害不知多少，就算是比然飞高上几个层次已经还是翼翼地和他对招了，但还是被然飞打翻在地，真让人想不通。
“然飞，你用了那些招术？”然启生隔着屋墙发话。
“义父，你教的，都用上了。”然飞嘻嘻的小脸带点邪恶，拿着拳头，有还要往非暗身上补刀的意思。
“今天到此为止吧。再打出人命了。”然启生的真气丝丝缕缕地从窗外探出，汇入非暗体内，帮他疗伤。
非暗席地盘坐，开始运气恢复。
然飞很不满足，一蹦上屋顶，望着天上的大鸟，一边流口水。
老爷看着出手狠辣的然飞，超级能忍的非暗，功力深厚、却早已为人所忘记的然启生，还有满地的乱石头……他心里对然启生的怀疑又更深几分：妈的，这家子——不就是邪修一家吗？
然启生看着老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闭上一眼睛，不再理会他——随他怎么胡思乱想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