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爷爷说,我小时候曾经被鬼迷过一次,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印象),我小姑也都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她带着我,就我们两人在家,当时她在里屋,而我就在外屋的那个小院一个人玩。
我玩的正起劲儿的时候,突然听见“叩叩叩”的敲门声,我立马就跑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老的不能老的老婆子站在门口,左手拄着一根拐杖(其实就是一根稍微长点的树枝枝桠),右手拿着一个碗。
看她那个样子就像是饿极了的样子,像很多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似的,手都只剩下皮包骨了,可怜至极,她两眼无神的看着我,只不过当时我那时候还小,压根不会想到那根本就不应该是正常人的眼睛,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当下便问她,老婆婆你是不是饿了?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继续看着我,我又问了一句,老婆婆你是想要吃的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就在这时,里屋里传来我小姑的问话声:“小离,你在和谁说话呢?”。
我看着我小姑,说门口有位老婆婆,她想要吃的。
“什么老婆婆啊?”说着,小姑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我说就是站在门口的这个老婆婆啊,我抬起手指着我身后,然后转头,再看向门口的时候,先前的那个老婆子早已不知去向。
我正纳闷那个老婆子究竟去哪的时候,小姑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便说了我两句,以后要是再有人敲门,千万别开,要是坏人怎么办?尤其是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更是要注意,不能随便给外人开门。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天,我就发了高烧。
不管怎么打针吃药都不退烧,后来我爷爷一拍桌子,说去请神婆来看看!当时我爷爷住的那个小村庄有一个神婆,在我看来就是那种装神弄鬼的人,但是神婆在周围几个小村庄里却是德高望重之人。
爷爷请了轿夫去把神婆抬过来之后(这是当地的礼数,请神婆必须要有诚意,按家里的经济条件而定),神婆支开我的眼睛,看了一下,又把我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跟我爷爷说,我是遭鬼迷了。我爷爷一听就急了,连忙问神婆怎么才能把我救回来。
神婆沉吟了一下,没说话,我奶奶立马就往神婆手上塞了一个红包,神婆捏了捏红包,觉得分量还不少,但还是没有下文,我爷爷见神婆不说话,以为是红包装得太少,神婆不满意,不愿意给我治病,急忙说:“神婆,您只要把我孙子治好,我家还有重谢!”
这时候,神婆才点了点头,说了句客套的话:“萧老哥,(神婆岁数比我爷爷小,跟我大伯的岁数差不多,可以说,神婆得叫我爷爷叫叔,但因为她是神婆也就不太在意称呼什么的。再者,我家出了我爸这个教授,经济条件也好的多,这么称呼我爷爷,也是为了拉近关系)你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也是十里八乡的邻居,平时谁家有事帮帮这也是应该的,说谢就生分了。”
爷爷听见这话也是没有反驳,顺着神婆的意思,说:“您赶紧给我孙子看看吧,再晚我怕这小子命就不保了啊!”说着,我爷爷还挤出一些眼泪来。
随后,神婆开始问道,问我爷爷这段时间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我爷爷说不知道啊。这时候我小姑才想起来那天我遇到的那个老婆子,当下就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神婆立马就断定,那天我开门遇见那个老婆子就是一只鬼。神婆说,我遇到的那个老婆子以前她还见过,她还有一个老伴,但是在战场上被日本鬼子给杀了,两人也没有留下个一儿半女,所以那个老婆子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早些年,在三年灾害的时候饿死了。
也许是对人世间还有眷念吧,所以一直没有投胎,一直在周围几个村来回晃荡,想找个倒霉的家伙霸占其肉身,不知不觉的就找上了我。
随后,神婆叫爷爷去找了一只黑狗,把黑狗杀了,开始在我房间里又唱又跳,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嘀咕着一堆旁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又拿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棍子,在我头上轻敲了几下。
然后又叫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水给我喝下,直到弄完这一切,神婆才歇了一口气,这时候的她早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有些红扑扑的,爷爷以为是神婆出了什么事,连忙问神婆:“神婆,你没事吧?用不用休息一下?”
神婆看了爷爷一眼,摆了摆手,对着爷爷说:“不打紧,每次做完术法之后都是这样。”
爷爷点了点头,又问:“那我孙子没事了吧?”
“他没事了,再在床上躺一天就可以下床了,但是以后要注意,见到那些奇怪的人,千万不要去搭理。”神婆说。“这小娃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再加上他爹又常年下墓,兴许是沾了什么东西回去,娃他爹倒是没事,身上阳气重,但这小娃太小,所以很容易招鬼。”
说到这,神婆从她手上去下一串珠子递给爷爷,说:“等你家小娃醒后,把这串辟阴珠给他戴上,今后他也不会看见那些妖魔鬼怪了,妖鬼也不会去找他麻烦的。记住,一定要随身携带,不管是干什么都不能取下来!”
不过多久,神婆就走了,走时还不忘提醒爷爷要将红包送过去,还劝谏我爷爷说,让我父亲少去干那些有损阴德的事(考古),免得会祸及孩子,就算是辟阴珠也保不住我,。
爷爷连忙答应,回过头之后,就让我小姑给我远在首都的父亲打了一个长途电话过去,在电话里把我父亲一顿臭骂,警告我父亲,要是还想让小离好好活着,没有啥意外的话,就不要再去挖坟掘墓损阴德了!
后面两句被我父亲自动省略了,父亲还是依旧从事着考古工作,并且在未来的几年内发掘出了好几个大墓,而由此名声大噪,所以更不可能放弃考古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神婆给的那串辟阴珠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之后我是没有在见过鬼了。每当我想要将辟阴珠取下来的时候,爷爷奶奶总是会将我教育一顿,甚至是用条子伺候,告诉我绝对不能取下这串珠子。
其实在我心里还是很想见鬼的,毕竟听小叔小姑他们说得多了(被鬼迷的事),我的好奇心也是渐渐大起,可又是恐惧爷爷的条子,就这样,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去管它了,带着就带着吧,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从那次我被鬼迷了以后,爷爷将父亲大骂了一顿,父亲就很少再回爷爷家,哪怕是回去,也只是仅仅只待上三五天,然后又匆匆离去。每一次都是我母亲去接我,与父亲相聚,相聚的日子总是很少,我和父亲的关系也是越来越淡,可以说,父亲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淡化了很多很多,甚至是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
等到我六岁那年,母亲就将我接回了首都,说我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不能呆在乡下了,农村的教育水平不高,怕耽误了我的成长。奶奶舍不得我,跟我母亲说:“建邦也是在这读的书,不也一样是考出去了吗?”
我母亲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奶奶,直到我爷爷摆摆手,说首都挺好的,那边教育比这边强多了,再说现在的孩子比不了以前了,再让他(指我)在这待下去,会耽误了他的前程,我还指望我孙子将来考上军校当将军了!
之后,我就随着母亲到了首都,上了小学,除了寒暑假回老家呆个一两星期,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各种补习班中度过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我的父母也越来越忙,他们两人的矛盾战火也一次又一次的升级,最终在我十一岁时爆发了!
他们俩离婚了!我被法院判给了我母亲。
母亲带着我离开了首都,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从那以后到现在,除了一年后我有在见过我父亲一次,之后我都没有在见过我父亲,父亲这个词渐渐在我心中淡化,乃至是他的样子我也渐渐忘去(父母离异后,母亲就将父亲的所有照片全部撤了,哪怕是相册中的父亲的照片也全都藏了起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恨父亲,一张照片都不肯留下)。到了寒暑假,我母亲还是让我回去看看我爷爷奶奶,但回去的次数却变得越来越少,可都是没有遇见我父亲。
本来他们俩离婚的事情是瞒着我爷爷奶奶的,可后来我小叔不小心说漏嘴了,我爷爷奶奶知道了,本以为爷爷会发大火,又会将我父亲大骂一顿,却没想到这一次爷爷出奇的平静,没有骂我父亲一句,只听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离了也好,两人聚少离多,感情自然会出现问题,只是难为我孙子了。”
我的母亲也很忙,但是依然不会忽略对我的教育,和我父亲一样,她对我的要求很严格,从来不会问我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总是将她以为好的东西强压给我。久而久之,我开始烦躁起来,开始讨厌读书,开始反抗起她的话。
想要脱离她对我的管束,这一点我和我的一个同学达成了共识,他也饱受他家里人的摧残,所以我们叛逆心特强,成为了关系很不错的哥们。他喜欢去各地探险,他说这样才能让他放下心来,不去想那些讨厌的事。
我也听了他的话,也萌生想去各地走走的想法。
这一年,我十八岁,高考结束,考上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拿着录取通知书,把我想利用暑假去各地走走的想法告诉了她,她同意之后,我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和我那哥们去探险。
对了,忘说了,我那铁哥们叫陶德郐,老实说我第一次他这个名字的时候,真的是笑岔气了,不得不佩服他父母还真是有才,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大概是因为被人笑习惯了,他也免疫了,露出根本无所谓,你们想笑就笑的样子,好像笑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所以大家也习惯叫他跑的快,还有逃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