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丁克朗就苏醒了。
按照药方上说,他应该记得他冰冻之前的全部记忆。他苏醒以后,发现自己的处境,先是大哭一场,然后发现了雅菲。
雅菲告诉他是她救了他,丁克朗表示万分感激,他先是在地上跪着祷告上天,然后站起来,问雅菲能不能帮他找件衣服,让他换上。
雅菲说道:“您先找个地方休息,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木屋,那里没有什么人去过,你可以先到里面去住一段时间,我给你找衣服换,你目前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丁克朗说:“有房子住就不错了,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挑剔,我就先委屈一阵,住在您这里,请问,这里有市场,可以交换吗?”
雅菲说:“没有,我们这里是千里雪山,没有市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拿。“
丁克朗脸上掠过一丝不满的表情,说道:“算了,想来你们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我自己拿火烤烤,把衣服烤干了就算了。你带我去屋子吧。“
雅菲带丁克朗去屋子,丁克朗发现屋里有一张椅子,连感谢都没有说,就一个人坐了上去,对雅菲说:“您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雅菲安静地把门一关,微笑着离开了。她想,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转身时候,发现丁克朗在屋内敲着窗户,想要对她说什么。他打开窗子说:“亲爱的,谢谢你,不过请你带点吃的来,下次一定要记住了。“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一直是雅菲带吃的给丁克朗,雅菲特意拿了件很保暖的衣服给他,丁克朗说了几句谢谢。过去的国王身边,他是个呼风唤雨的神奇人物,只是他至今为止什么魔法都不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在皇帝面前很能装。雅菲把他照顾得很好,救了他的命,还帮他建立起了新的生活。
每当雅菲走了以后,丁克朗就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他被她救了,感恩,他心里也那么想的,好几次,他坏绅士的性格都要被雅菲那和气温顺的海风气质所感化,他的内心告诉他,在这里安逸地度过一段时间,就是感谢自己的恩人。曾经反叛国家的谋略他虽然已放弃,但是不久,身体的迅速恢复使他无法再安于隐居雪山的现状,他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在这里就这么待下去。偏偏就在这段恢复身体的时间里,他始终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盯着他和雅菲。
他担心的没错,雅菲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出门,就这样去大山那边似乎暗中透露着她的帮助人的热忱心事。安里森担心雅菲的安全,他索性在某一天的下午也跟了过去,就这样,事情发生了转折。
他跟在雅菲身后,趴在木屋窗子外一看,当他看见了木屋里的人是丁克朗的时候,几乎晕了过去。但是他又想,眼前这恭顺谦和的坏绅士或许被雅菲救了以后,已经改邪归正,是否应该给他一次自新的机会呢?
就这样,屋内丁克朗和雅菲这一天就这样像往常一样谈话自如。
“谢谢你,雅菲,又过来看望我了,给我带来了许多恢复身体的药物。”
雅菲说:“尽管您要恢复身体,但是不宜吃太多东西,等身体彻底好了以后,可以尝试着去外面多走动走动。”
丁克朗说:“谢谢你,在你的鼓励下,我会恢复如常的。这么多年在雪山中冰封着,仿佛一场梦,我感到自己有点不适应尘世的生活,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动荡,起伏不定。”
雅菲说:“就像这雪山的一片雪花一样漂渺,不知道何时被狂风吹跑,会落在何方。”
雅菲自语道:“这里是个幽静的大山,
白雪皑皑,
但是却有真情的降临。
这里也不是荒无人烟,
但是它的空旷与浩渺,
还有那雪花的飘落,
是一种美好的梦幻。
真想在这里生活到永远。
因为这里的人们安逸又善良,
洒脱如风中的雪花,
自由又纯真。”
丁克朗说道:“可是不知何时我就要离开这里,
去寻找,去探寻,
就仿佛一片永远无法归于宁静的雪花,
舞蹈是一种浪漫,
那是一种精神的超然。
有时,我也喜欢黑暗嶙峋,我也喜欢古怪阴森,
就仿佛溪流照出月光的背面,
影子在微风中抖出恐怖的怪脸。
当然,我也爱上这里的雪花,
因为不知道何时就失去方向感,
被吹到不为人知的地方,
在一个角落里,发出冷颤。”
在忽然之间,丁克朗向侧面一瞥,发现了安里森躲在木屋外面。
他立刻神经紧张起来,问雅菲:“雅菲,怎么回事?你认识别的什么人吗?”说完,他指了指屋子旁边躲藏的面孔。
雅菲一撇头,去看了看窗外,看到了安里森的帽子,说:“哦,那是安里森,是我朋友。”
他立刻神色严肃了下来:“如果这样,你以后别来了,这里我熟悉了,我知道怎么弄吃的,这附近还有几户村落。我过去讨点饭就行了。”
雅菲说:“请您相信我。”丁克朗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我无法相信,请您走吧。”于是,雅菲离开了木屋,然后,安里森也很快追随着雅菲走了。丁克朗拒绝和安里森说话。
当天,回去以后,雅菲跟安里森说:“这个人多么友好正常啊。你看他,恢复得这么快,而且经历了这么多年雪山的冷冻事件,我们不应该帮助他恢复吗?”
安里森最终妥协,说道,“好吧,我愿意和你一起再去见这个人,帮他可以,但是并不代表会完全信任他。”
等他们带足大量的吃的和用的以后,来到木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丁克朗已经走了。他留下了一张条子,写道: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可是我真的有我的难处,请你原谅。
后面什么都没有写了。雅菲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通红的眼圈周围都湿润了。
后来他们离开了木屋。过了几天,安里森和雅菲到雪山的背后闲逛,雪山的另一侧白雪皑皑,种植着一种名为红谷杉的植物,这种植物到冬天就是红色的叶子,一排排的,像红色的小塔一样,矗立在阳光下面,闪烁着晶莹的露珠,十分好看。他们望着红色的谷杉树枝,突然发现其中有一根树枝上挂着一串铁质的牌子,菱形的形状,上面有一个圆形,画着红谷杉松叶的图案。
这个时候,从空中一团白花花的雪球抛出弧线一枚,砸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跑了过去,发现那长长的脚印,安里森从未见过这种脚印。他问雅菲,雅菲说:“我小的时候六岁时候也见过一次,有一次,我在树上摘果子,掉了下来,失去了知觉,当时感觉在雪地上被人拖动着带到红谷杉树下,用很古老的方法帮我敷了面部的穴位,用一种药材,然后她匆匆走了,从气息来看,像是个女士,等我醒了以后,发现身边也是这样的脚印。”
“那应该是个女猩猩。”安里森和雅菲顺着脚印一直追到一片小河旁边,在冻结的小河旁他们发现有一处软软的覆盖冰层的泥土堤坝,他们用手拂去冰雪,下面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他们把岩石掀开,竟然出现一个黑暗的甬道,直通地下,蜿蜒着。安里森不想让雅菲和他一起冒险,就让她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