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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苏格兰场

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泰晤士河边的死亡事件立刻成了这里的大新闻,因为记者们总是比警察来的还要早,特别是当让他们听说死的还是一位男爵之后,八卦之魂立刻促使他们前仆后继地冲了过来,并且在路上已经脑补出各式各样的故事来了。

“好了好了,赶快给我让开!”

尽管已经是以最快速度抵达了现场,拉萨特探长还是带领手下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把无关人士全都赶了出去。

“这群苍蝇……好了,开始干正事吧。”

拉萨特探长戴上手套,走进了Jelly餐厅里面。此时的马勒伯朗士男爵依旧倒在桌子上,先到的警员和法医正在调查取证。拉萨特瞥了男爵的尸体一眼,又看到桌子上的鳗鱼冻,皱眉说道:“别告诉我他是鳗血中毒死亡的。”

“是氰化物中毒,探长。”

一名警官抬头说道,拉萨特哦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是谋杀喽。”

他转头看向一脸紧张之色的皮特经理,随后又看到同样紧张不已的苍崎橙子,皱眉问道:“这位小姐是?”

“苍崎橙子,她是男爵的客人。”

米卡开口说道,拉萨特这才看到他,不禁惊讶地说道:“唉,我记得你,你是……对了,你是赫特西亚教授的管家对不对?”

“是的。”

“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写生,之后在餐厅里遇到了伯爵,他邀请我和他共进午餐。”

“是这样吗?”

拉萨特看向了皮特,皮特急忙点头说道:“没错没错,是这样的。”

“这可麻烦了。这位小姐不是英国人吧?”

“她是日本人。”

米卡说道,而苍崎橙子则明智地选择了闭上嘴,男爵死得太突然了,天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诡异,在确认情况之前最好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更何况她和男爵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恐怕连日本都回不去了。

“男爵的客人,她会说英语吗?”

“会一些。”

米卡转头看过来,而苍崎橙子立刻点了点头。拉萨特顿时松了一口气,放慢语气说道:“非常抱歉让你在这里遭受了惊吓,小姐,不过事关人命,就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米卡和苍崎橙子,以及餐厅里一众人员都被带回了警局里面。而在那之后不久,威廉就风风火火地坐着轮椅冲进了苏格兰场。

“拉萨特探长,我听说米卡卷入了谋杀案里面?他还好吗?”

“哇哇,稍安勿躁,赫特西亚教授,你的小管家什么事情都没有。”

拉萨特亲自推着威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随后坐到办公桌后,递过来一杯水说道:“来来,先喝口水吧。”

“好吧。”

威廉接过了一饮而尽,随后长长舒出一口气,问道:“能简单和我说说事情经过吗?”

“死者是亚历山大`马勒伯朗士男爵。”

“等等,我知道他。”

威廉皱眉说道:“昨天有个日本来的女孩儿错把我家当成了男爵家,之后我还和男爵通过电话,让他把那个女孩儿接回去了。”

“是吗?”

拉萨特不动声色地记了下来,继续说道:“他带着那位叫苍崎橙子的小姐去泰晤士河边的Jelly餐厅吃饭,恰好碰到了米卡,之后还请米卡和他共进午餐。三人个人点的都是鳗鱼冻,配牛肉馅饼和土豆泥,吃完之后不久,男爵就突然死亡了,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听上去很古怪。”

“疑点非常多。首先,他们三人的牛肉饼和土豆泥里面都没有检测出氰化物,而且尸检结果报告说男爵胃里的氰化物是从鳗鱼冻里来的,但是我们已经查实他们三人的鳗鱼冻是一锅做出来的,所以要下毒的只可能是端上来的过程中下毒。所以我们目前把嫌疑锁定在经理皮特侍应,和厨师身上,不过暂时来看他们三人都不熟悉男爵,而且餐具上也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素。而最后,也是最诡异的一点,男爵胃里的氰化物含量很大,正常人突然摄入这种剂量的氰化物应该会立刻出现反应,但是所有的证词都显示,男爵在吃完鳗鱼冻之后还好好的,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突然毒发的。”

“这位马勒伯朗士男爵是什么人?”

“嗯,资料少的可怜,他就不是英国人,而是法国人,在伦敦有房产,此前一直在外旅行,年初的时候才来到英国居住。他有一个女儿,说是在英国读书,不过我们到现在也没能联系到她。”

“马勒伯朗士,法国人……”

威廉沉思起来,而拉萨特自己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您来这里之前还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

“有一个家伙自称是什么白厅特使的家伙跑到警局来说要带走男爵的尸体,我要他出示证件的时候他居然给我一张白纸,而且无比坚定地跟我说那是白厅开出的证明,我觉得那家伙是神经病,所以先把他关起来了。之后我还联系了白厅,他们也说没派出过什么特使。”

“哈?”

赫特西亚怔了怔,问道:“有查明他的身份吗?”

“没有,我提审的时候他一直瞪着我,过了半天似乎是累了,之后就一言不发。”

“我能先见见米卡吗?”

“嗯,没问题。哦,对了,他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那女孩儿好像是被吓到了,一直抓着米卡不放,我觉得他们两个基本没有嫌疑,就给他们找了一间空的审讯室,暂时让他们待在里面了。”

“多谢了。”

“别这么说,教授,您也帮过我们不少忙呢。”

随后拉萨特就推着威廉走出了办公室,而刚一出来,一名警员就跑了过来。

“探长,我们找到了死者的女儿。”

“在哪儿?”

“就在警局,她刚刚到了这里。”

“让我过去!”

一个高亢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响了起来,威廉和拉萨特同时转过头去,随后就看到一位棕红色短发的年轻女子费力推开拦路的警员,朝着这里走来。在见到拉萨特之后,她立刻说道:“你是拉萨特探长对不对?”

“你是?”

“我是凯瑟琳`马勒伯朗士,我父亲在哪儿?”

“他——”

“你是时计塔的学生?”

威廉望着女子衣服上的胸针,突然问道,女子顿时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威廉。

“什么塔?”

“没什么,探长。马勒伯朗士小姐,我是威廉`赫特西亚,我想你应该认识卡尔伯特`索菲亚利对不对?”

“索菲亚利部长?”

凯瑟琳大吃一惊,而拉萨特还是一头雾水,正当他想问清楚的时候,威廉回头说道:“探长先生,我想我明白了什么,能不能带我去见那位被你们关起来的,声称自己是白厅使者的人?”

“见他?为什么?”

“我想他和这起谋杀案有关,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内情;马勒伯朗士小姐,麻烦您跟我一起来。”

“既然您这么说,那好吧。”

---

拉萨特随后带着威廉和凯瑟琳去了审讯室,过了一会儿,那个家伙就被带到了审讯室里。

“探长,能不能让我单独和他谈谈?另外请马勒伯朗士小姐留下来。”

“啊?”

“请你相信我。”

“……好吧。”

拉萨特耸了耸肩,便离开了,而那之后,凯瑟琳立刻对威廉说道:“您也是魔术师吗?”

“我不是。喂,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位是男爵的千金,我想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威廉摆了摆手,而对面那人听到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男爵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是谁?”

“……”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坦白道:“我是协会安插在苏格兰场里,负责处理紧急事务的人员,您可以叫我多兰。”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久前接到通知,说是有一位魔术师被谋杀了,协会要我把男爵的尸体带回去。我的计划是用暗示让警员以为我是白厅的人,但是我失败了。之后我被审问的时候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行不通。”

“等会儿,爸爸是被谋杀的?”

凯瑟琳紧咬着嘴唇,问道:“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带回他的尸体罢了。”

“你刚才说你用暗示失败了?”

威廉沉声问道,多兰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保险起见我只能暂时安分一点了。”

“马勒伯朗士小姐,你能不能随便用个什么魔术出来。”

“什么?”

“不需要太复杂,越简单越好。”

“为什么?”

虽然这么问了,但是凯瑟琳还是捻起手指,想了想之后,打了个响指。

“……”

多兰好奇地看着凯瑟琳,而凯瑟琳看了看四周,又打了一个响指。

“失败了,对吗?”

“这,怎么回事?”

凯瑟琳愣住了,而威廉忽然回头看过去,惊叫道:“不好!”

“怎么了——啊!”

凯瑟琳回头一看,发现背后的镜子一片漆黑,好像有团雾气凝结在上面一般。

“我的天哪,发生什么——哇啊啊啊!!!!”

数道鞭子一样的黑色触手从多兰背后的影子里涌出,直接将他勒住,把他拖了下来。

“啊啊啊,救命啊!”

多兰无助地被拖进了自己的影子里面,而凯瑟琳已经惊呆了,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团黑影已经凭空消失了。

“别乱动……好像结束了。”

威廉握住凯瑟琳的手,低声说道;和他说的一样,审讯室里似乎恢复了正常,背后的黑雾也消失不见,而多兰也彻底没有了踪影。

哐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拉萨特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抱歉地说道:“哎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好像是停电了,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他看也不看两人对面那张空荡荡的椅子,走了进来,之后两人就看到米卡和苍崎橙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人已经带到了。另外,马勒伯朗士小姐,虽然很抱歉,但是在完整的尸检结果出来之前,令尊的遗体现在还不能交还给你。”

“我……好,好的”

凯瑟琳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威廉叹了口气,对拉萨特说道:“麻烦你了,探长。”

“没什么关系,那么我们开始吧——唉,怎么少了把椅子?”

拉萨特耸了耸肩,说道:“我再去拿一把,稍等片刻。”

他随后就又离开了审讯室。威廉目送他离开,随后对米卡说道:“米卡,刚刚拉萨特探长找你做什么了?”

“他说您想见我和苍崎小姐,问一下有关案子的事情。”

米卡平静地说道,而苍崎橙子发觉威廉背后那名女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禁有些奇怪。

“呼……看起来事情有点麻烦了。”

===

几个小时之后,威廉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警局。拉萨特回来之后,威廉便仔细地向米卡和苍崎橙子询问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完全把先前发生的诡异状况抛在了脑后。而凯瑟琳一直都坐立不安,她始终无法弄明白为什么多兰会突然消失,而威廉和拉萨特好像已经把他给彻底忘掉了。

“总之,目前来讲,我也没什么头绪。”

离开警局之后,威廉对送他出来的拉萨特说道:“回去之后我会再仔细思考一下,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那真是麻烦了。”

“苍崎小姐的话,这段时间就住在我的房子里好了。”

“唉,啊,好的好的。”

苍崎橙子还是对眼前的状况一头雾水,而凯瑟琳在拉萨特走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赫特西亚先生,您还记得——”

“我记得,别担心,你没有出现幻觉。”

威廉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不过还需要时间来证实。马勒伯朗士小姐,我希望你今天先不要回自己家,或是回时计塔,可以的话,请你在我家暂住一天。明天早上,我想就能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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