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那小子不是自称天潢贵胄,是渤海王之后吗?”
董卓点点头,依照华雄所说的事实,那被关在狱中的小子十之八九就是北邙山那晚遇到的少年郎了。
得到董卓的肯定,李儒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接着说道:“小婿近日查阅宗室卷轴,发现了一些皇室的隐秘。”
“什么隐秘?”
董卓被李儒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自古皇室多肮脏,只是有些隐秘,丑闻外人不知道罢了!
“不知岳父是否记得桓帝时期,渤海之乱?”
“此事久远,但当年我升任广武令的时候,也略有耳闻!”
董卓见李儒提起,脑海中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
“小婿,在河东的时候,也听闻渤海王刘悝在桓帝的时候,就跋扈嚣张,常有不臣之心。宗室卷轴里记载说他居心不良,密谋造反,是真是假,我们不得而知!
但先帝幼年登基的时候,确实听到一些渤海王刘悝密谋造反的流言蜚语,年少气盛之下,非常震怒,最后在宦官的帮助下,暗中调查,落定了事实,以渤海王刘悝勾结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阴谋篡位,下诏派冀州刺史将渤海王抓了起来。
而渤海王之前又和宦官王甫有隙,十常侍中人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那王甫瞒着先帝,暗中命心腹之人假扮刺客潜入渤海王府上将其满门上下,杀了个干净,我想在这世上又怎么会有渤海王的子嗣呢?”
李儒说到这里,那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漆黑的苍穹下,一盏明亮的灯。
“既如此,我们何不以此为借口,说那小子假冒皇室贵胄,欺世盗名,将他斩杀,以扬我董氏之威!
而且到时候就算此举不成,东窗事发,我们也以此子怀有不臣之心为由,命人将他毒杀在牢狱之中。
若朝中那些公卿大臣们想以此求情,或者过激的手段,弹劾岳父,那就更为妥当了,我们只需给那些公卿大臣们冠上一个勾结谋逆,祸乱朝廷的罪名,到时候岳父大权得握,是杀是剐,全凭喜好,岂不快哉?”
李儒的话太有诱惑性了,说得董卓心里砰砰然,蠢蠢欲动。
杀一人,而得朝中大权,到那时候,满朝文武百官都得看他董卓脸色行事!
一朝大权在我手,满朝风雨任我掌!
想想都觉得美好,又怎么能不心动呢?
而且李儒这条计策若是成功的话,那简直是太毒了。
不但将朝中那些怨声载道,抨击反叛的异己杀了个干净,还洗刷了董璜受辱之恨,更重要的是朝中自此之后,还有何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此计甚好,此计甚好!”
董卓拊掌称赞,对李儒这条计策感到非常的满意。
高兴过之后,董卓看向李儒的眼神那是越看越满意。
当年若非他心血来潮,救了这个落魄青年,又怎么会有今日这大好局面?
想到这里,董卓不得不为自己当年的决定,感到万分的庆幸。
“文优,这件事情唯有你可行,若是他人,我不放心!”
终于,董卓下定了决心,吩咐李儒暗中行事。
“岳父,放心,此事儒心中自有沟壑!”李儒拱手作揖,道。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只是刘恕落在牢狱,却不知道一场暴风雨向他袭来。
而洛阳城因他被抓入狱,却陷入一场权利的角斗。
只是不知道这场权利角斗最终的胜利者又会是谁?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
黑暗侵袭着大地,将洛阳城笼罩在夜色下,显得那般孤寂。
卢植府上,夏侯兰一脸急色站在大厅里,向坐在蒲席上卢植,蔡邕讲述着日间在醉仙楼发生的事情。
从醉仙楼跑回来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向卢植,蔡邕讲述,希望卢植,蔡邕能够救救刘恕。
“卢先生,蔡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还请两位先生出面救救小恕,夏侯兰感激不尽!”
夏侯兰将事情说完,眼里露出殷切的神色。
“河东卫氏,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在听到夏侯兰说完后,蔡邕坐在位子上,气得破口大骂。
他没想到卫仲道这般阴毒,心胸这般狭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骗取他的信任,迎娶蔡琰,然后在将他女儿送给别人。
想他蔡邕自诩才华横溢,却没想到瞎了眼收了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为徒。
真是悔不当初啊!
卢植看着那在大骂不休的蔡邕,心里也是一叹。
卫仲道,这位年轻人确实有才华,只是没想到这心胸竟然这般小,因怨生恨,甘愿抛弃了自己偌大声名,德行甚亏,沦为小人之徒。
“伯喈,经此一事,昭姬却是不能嫁了!”
“哼!今日之后,老夫与那卫仲道在无师徒之情!”蔡邕冷哼一声,怒骂道。
“此事我们暂且不急,但伯庸之事,又如何是好?”
卢植将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
董卓为人,他可知之甚清,刘恕将其从子一顿狠揍,依照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蔡邕听卢植这么一说,顿时沉默了。
卫仲道虽然薄情寡义,但不得不说他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巧妙。
若不出手相救,刘恕必将惨死在大牢里,若出手相救,必将迎上气焰滔天的董卓。
想想都头疼,这个卫仲道简直给他们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伯喈,依我看,此事还得你出面!”
卢植看着沉默的蔡邕,将自己的见解先说了出来。
“嗯?”
蔡邕眼里露出一丝不解,不明白卢植为什么会这么说。
“伯喈,你也知道我的脾性,若是让我去找那董仲颖,肯定事与愿违,反倒是你就不同了,你不但才学过人,名声显赫,而且在外漂泊半辈子,才刚回到洛阳,若是这时候前去找董仲颖,让他放了伯庸,想必不会太难,就算不能也可拖延些时日!
只是经此一事之后,你的名声必将受污!”
卢植苦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为难蔡邕了,可为了能救出刘恕,他还是要劝说。
“唉……若能救出伯庸,我蔡伯喈个人声名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能不能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关键时刻,蔡邕站了起来,仰起头,眼里闪过一抹决然。
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他抛弃了个人荣辱得失,选择了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