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街,军营校场,此刻气氛火爆了。
刘恕的一席话,瞬间点燃了军中儿郎们的热血。
征战沙场,渴饮敌血的军伍之人,怎能少得了厮杀争斗?
而且看样子两人还是生死之争,这气氛劲爆程度可想而知了。
“小子,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董璜脸色阴沉,瞪着秀丽的眼睛死死盯着刘恕,语气森冷。
其实,两人之间本就没有和气相处的可能。
若是让刘恕知晓了老君观的事情,是董璜一手策划的话,依照刘恕的性子,说不定那日在醉仙楼就将董璜给宰了。
“废话少说,来吧!”
刘恕压根就没有理会董璜森冷的声音,看到校场上军卒自觉得散了开来,围成一个圈,从兵器架上拎起一杆沉甸甸的环首刀,单手斜指向董璜,一脸的挑衅。
既然选择了你死我活,还费那么多口水干嘛,一切手底下见真章!
是生是死,全凭各自的本事!
虽然之前在醉仙楼的时候,董璜在他手底下吃过亏,可今日是动刀动枪,刘恕可不敢掉以轻心。
在这个以冷兵器见长的时代,若没有一身过硬的本事,可是很难存活下来的。
“找死!”
董璜见刘恕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冷哼了一声,让麾下的将士将他的大枪拿来。
“小子,待会自取你性命!”
他董璜虽然纨绔,可自小跟在董卓的身边,就练得一手好枪法。
早先在临洮的时候,便有小有名气。
如今,这些年随着董卓地位水涨船高,枪法练得少了,可从小苦练的底子在那里,岂是一个在外逃亡,流落乡野的小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看枪!”
董璜一枪在手,气势瞬间就不同了,分手抖了几朵枪花,然后垫步拧腰,抬起手中的长枪分心就刺。
对自己的枪法,董璜还是颇有信心。
虽荒废了几年,可这一枪刺出,锐风呼啸,气势凛然。
“来得好!”
刘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他面前玩枪那不是找死么?
说实话,论枪法,刘恕或许比不上董璜枪法精妙,可眼见却非董璜能比。
身边认识的人都是玩枪的好手,不说赵云是枪法大家,就光夏侯兰的枪法,也非等闲之人能敌。
而且,不说刘恕身形矫健,光那一身的蛮力,就令人头疼。
特别是来洛阳的这段时间,一有空闲,刘恕就找徐晃喂招,厮杀拼斗下来,武艺进步快得惊人。
这般有利的前提下,刘恕没理由担惊受怕啊!
眼望着那冰寒的枪尖刺过来,刘恕不慌不忙,手中的大砍刀扬起,踏步上前,身子微微一侧,避过这虚有声势的一枪,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就照着董璜的脑袋凶狠砸去。
一刀下去,虎虎生风,锐声刺耳。
眼看着这一刀落下,董璜的脸色都变了,连忙变招,脚下移动,举枪相迎。
只是他这一变招,自身的节奏就乱了。
铛得一声巨响,刀是拦了下来,可董璜并不好过,脸色潮红,双手虎口迸裂,两臂发麻,体内气血沸腾,手中的长枪也弯成了一张弓。
才一个回合,这高下瞬间就分了出来。
“璜公子,就这点本事?”
刘恕收起手中的长刀,一脸的嘲讽。
“再来!”
仿佛是感受到周围军卒那火辣辣的目光,董璜脸色变了又变,一咬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瞳孔血红,不要命般就冲了上去。
他就不相信,凭借他董璜的枪法就杀不死眼前这小子。
“哼!”
刘恕冷哼一声,就在董璜冲过来的刹那,身子一动,犹如矫捷的猎豹,眨眼间就窜到了跟前。
“死吧!”
一声怒吼,刘恕手中的大刀斜撩直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挂着一股罡风,对着董璜的胸腹斩去。
大刀呼的一声一闪而逝,董璜被刘恕这一声犹如闷雷般的怒吼,吓呆了,连最本能的躲闪都忘记了。
华雄在一旁看着,见到刘恕来了这么一招,脸色登时大变,抽出腰间的宝剑就要上前拦住刘恕,却没想到站在他旁边的徐晃跨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眼看着董璜就要被刘恕一刀两断,华雄登时急了,喝道:“闪开!”
“华将军,稍安勿躁,胜负即刻知晓,又何必呢?”
徐晃摇了摇头,拎紧了手中的圆盘大斧,尽忠职守,道。
“小子,找死!”
华雄眸子里露出摄人的目光,举起手中的宝剑对着徐晃砍去。
“皇叔,住手!”
也就在此时,华雄出剑的方寸间,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巨吼。
一道闪电,恰似跨越了时空,呼啸而至,叮得一声脆响,一支赤茎白羽箭撞在了那沉甸甸的刀脊上。
大刀,落下!
“啊!”
董璜凄厉的惨叫声,在校场上空回荡。
校场上,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感到恐怖。
顷刻间,董璜的脸色苍白如金箔,面容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下雨般,劈哩啪啦,双膝跪倒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殷红的血液从肩膀处流淌了出来,让观看之人都看得心惊胆颤。
本来刘恕这一刀,是冲着董璜的小命去的……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却将他手臂砍了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手臂丢了,命却捡回来了。
刘恕沉着脸,抬头看去,就见百步之外,一员大将头戴紫金冠,身上穿着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坐在一匹雄峻威武的骏马上,手上拿着一张做工精细,铭刻着花纹的硬弓,眼神凌厉的望着他。
“吕将军,为何出手阻我?”
出手相救董璜的正是那大名鼎鼎的温侯吕布。
吕布催马上前,眨眼间就到了刘恕的身前,在距离刘恕大约有三十步左右的时候,猛然勒住胯下赤兔马,甩腿从马上跳了下来,快走几步之后,一拱手,拜道:“皇叔,刚才事有紧急,吕布一时鲁莽了!”
“吕将军,我和璜公子,生死相战,你为何毁我誓约?”
刘恕一摆手,没有理会吕布的歉意,沉声问道。
“皇叔,此言差矣!”
吕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董璜,俊朗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非是布愿意拦你,而是皇叔贵为天潢贵胄,身份尊崇,璜公子亦是太师从子,身份高贵,两位都是我大汉青年才俊,岂可因意气之争,而手足相残呢?”
“那依照吕将军的意思,我和璜公子先前誓约不作数了?军中热血男儿,不可言信了?”
刘恕见吕布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对他高看了几分。
这还是那个有勇无谋的吕布吕奉先吗?
“誓约之言自是算数,军中男儿,自是言而有信,可若依誓约,致使我大汉失去两位青年才俊,却是得不偿失啊!”吕布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恕,回答道。
吕布的意思就是,你们的誓约,自然是算数的,军营里的男儿们,也是有担当,讲信用的,但你们不能因意气之争就生死相逼,这样做的话,就失去了袍泽的意义了。
现在呢,这胜负已经分出来了,你刘皇叔也就收手吧,不要将事情在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