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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谁的脑袋谁负责

看着双重老板娘蔡奴的不太正常,萧霞抹和李至忠尾随了上去,在樊楼的内室,堵上了蔡奴,银子加皮鞭,滴腊加束缚,软硬兼施,威胁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义。

萧霞抹笑里藏刀:“蔡老板,你向我们大辽举报了赵福和李清的行踪,我们大辽言而有信,赏金千两也兑现了,你总该知道我们大辽的为人处事,是赏罚分明、爱憎分明、说一不二的了吧!”

李至忠怒目圆睁:“蔡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向辽举报,你还同时向夏和宋举报,一女三嫁,端是卖了个好价钱啊!大玩三国,狗胆包天!你是不是也想在南熏门来个悬首示众?”

蔡奴一脸委屈地分辨道:“两位使节老爷,小女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两位使节老爷的跟前玩心眼啊!两位使节老爷是我们樊楼的熟客,也应该明白小女子不是一个见财忘义的糊涂虫。白道黑道,小女子在汴京能存活至今,凡事也是深思熟虑的,哪能在铜钱银子中玩没了性命。小女子正是想保全自己和保全樊楼及鬼樊楼一众姐妹的性命,瞻前顾后,才无奈的‘一役而三国济’的啊。两位使节老爷,赵福和李清是何须人,你我心知肚明。这两人,宋辽夏三国,现在谁都想让他俩死,又谁都不愿他俩死前多嘴多舌。如果,小女子只向一国举报,无论哪国,这两人到手,总要拷问个七七八八,并籍此洗白自己,指责别人,而这却是另两国极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只有‘一役而三国济’,形成客观上的互相监督和互相抬台,舆论监督,中外合殊,才不会让这两人继续活着,不会说东谈西的引起国际纠纷。

小女子知道,造成一个赵福和李清非死不可的局面,不是三国中任一国的首选,这虽不能让三国最最满意,却也不至于让三国中的没得手的另二国迁怒小女子,让小女子不得安生。两害相衡取其轻,这个,小女子抱歉了,恳求两位使节老爷,多多理解,多多包容,放过只能为男人们做牛做马的小女子吧……”

萧霞抹望着半老徐娘的蔡奴,皮笑肉不笑:“蔡老板,你说得好有理,我们宋辽夏三国都被你这粉头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哼,今天本老爷也不来跟你较这个心眼,本老爷也不来追究你哪来的这帝王之术,你怎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处理国际争端。现在,本老爷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在南熏门城门下,望着两示众的脑袋,你叹什么气?你既说这赵福和李清是三国人民的共同的敌人,人人能得而殊之,你在南熏门城门下吐口痰、蹬个脚、骂声娘,那才正常。为什么你会叹口气?而且,我们也注意到了,你身着薄孝,头插白花,你在祭奠何人?你今天不跟我们讲个明白,那,你有‘一役而三国济’,我们来给你尝尝‘一役而三洞济’?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报应?”

蔡奴满脸通红,扭捏着身子:“哎哟喂,两位使节大老爷,小女子人老珠黄,洋枪洋炮可不敢领受。不如,这样吧,小女子竹筒子倒豆,回答大老爷的提问,算是小女子为挣了‘一役而三国济’的赏银的赔罪,如何?

唉,那两个丑八怪赵福和李清,说来话长。赵福是十多年的熟客了,李清这几月也常见。他俩,一个虎头燕颔、威武雄壮;一个是眉清目秀、五官硬朗。一般而言,男性的头颅总要比女性的头颅来得大。所以,两位使节大官人,你们不觉得这南熏门上的脑袋有点小了点儿?”

李至忠知道这蔡奴上道了,就开始挖坑:“老板娘,人死气消。死了的人就像空了的酒囊饭袋,没内涵了,横下来,总比活人看上去要小。那脑袋也是,不能喘气的脑袋也总比能喘气的脑袋要来得小。所以,那南熏门上的脑袋小了点儿,该不是你眼误?忘了生死,混淆了男女?”

蔡奴中计,就有了点小委屈和小气愤:“哪能呢,大官人你说笑了。小女子我阅人无数,职业敏感,吃饭技能,每天里男男女女的,过目不忘,雌雄明辨。任你男扮女装、女扮男装、雌雄同株、拉拉玻璃,火眼金睛,难卖阿咪豆腐,妈咪妈咪轰!一一都要现原形!”

老奸巨猾的萧霞抹也懂了李至忠的意思,也过来推波助澜了:“那老板娘是在说,这南熏门上悬首示众的两脑袋疑是女人,不是男人?此话当真?”

李至忠跟踪追击:“也就是说,这南熏门上悬首示众的两脑袋不是赵福和李清的脑袋?你能保证?”

蔡奴想,上当了,这两老头,人老头不老,我给套上话了。唉,女人啊,总是玩不过男人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争取个态度奖吧:“唉,两位外国的官老爷,我区区风尘中的一个小女子能保证什么呀?这么着吧,小女子坦白从宽,实话实说吧。这南熏门啊,我今天是第三次去了。从第一次仰望,我就觉得不对头。我回忆,记得我手下的樊楼的棒棒糖姑娘和我暗操的鬼樊楼的千里香姑娘。两女前段时间曾对我说,说,他俩一直对口招待的辽国的赵福和夏国的李清,本来一文一武,其体貌举止,都能说是中上等上的。哪知这本来面目还算上乘的两位,突然,一夜之间,突发急性花柳病,把脸上的皮肉给溃烂了。那皮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结果,耳朵没了,鼻翼没了,上下嘴唇没了,满脸是疤,很吓人,像个还带着些新鲜皮肉的骷髅头,血淋淋的,都是血红血红的疮疤。

我当时问,如此恐怖,你俩还不赶紧闪人?那两人脑袋烂了,那身体肯定是体无完肤,烂得不成人样了?

千里香回答我,说,那倒没有。说那两人就是脑袋上在溃烂,身上一点儿事也没有,一切正常。尤其是那活儿,我都亲手亲口检验过了,很正常,也无异味,日长夜大,强劲依旧。

我问,这怎么可能呢,按说,这花柳病溃烂,应该就是从那活儿开始溃烂的,一个中心,全面发展,从两弹一棍,再弥漫到全身的。说是要弥漫到了脑袋,那也一定是最后的晚餐了。

千里香说,是啊,这个常识我也是有的。我也质疑这两位了。这两位用契丹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不知所云。我知道他俩是在打马虎眼,又不是不会说汉语,用契丹语,不是存心不让人明白吗?反正,总而言之,一言蔽之,这两位就是一口咬定,他俩是犯病了,才溃烂的。并且信誓旦旦地赌神罚咒,说,他俩的这个花柳病,是最新流行的流求款的化学性花柳病,不是那已有悠久历史的生理性花柳病,所以,只溃烂,不传染。看我俩不信。那个赵福,也真是做得出来,他把脸上的血水,抹大腿上了,数天后,他让我俩看了,大腿没事,他证明了他的花柳病的不传染性。

好,这里小女子也不来探究这赵福和李清是否犯上了花柳病,或是什么什么版本的花柳病。但有一点能肯定,就是赵福和李清的丑八怪自诉是因为溃烂导致的。那么,两位尊敬的使节大老爷,你俩仰望南熏门的脑袋时,有没有觉得,那两小木笼中的两没耳朵、没鼻翼、没嘴唇的丑八怪,其有和没有的切口处,是多么的整齐?南熏门上的脑袋,其耳朵、鼻翼和嘴唇明显是被利刃切割了的,切口清晰整齐,跟溃烂掉落的伤口边缘完全是两码事。一张用剪刀剪开的纸张和一张用手撕开的纸张其断口能一样吗?一个用刀在纸上挖出的洞和一个用火在纸上烧出的洞其洞口边缘能一样吗?再说,我还记得千里香曾跟我说过,说这两人的溃烂,在头部是全方位的,那两人的头发也一簇一簇的烂没了,脑袋顶成了个斑点秃,有一拉没一拉的。而南熏门上那两脑袋,一头青丝,完好无损,所以,那两脑袋跟这两脑袋,对号入不了座,别听那公告在瞎扯,说赵福和李清己落入法网,今斩首示众什么的。这次示众,本身就有点怪,反常地加了个木笼,一反示众的本意,让人看又不让人看个清楚,哼……”

萧霞抹很玩味:“老板娘,你的意思是……”

蔡奴无比悲痛地说:“使节老爷,小女子,一个任人欺凌任人骑虐的小女子,不敢有什么意思。不过,心有不甘,为死者很是不忿。这样吧,小女子就再奉献些事实。

小女子在刚才在南熏门仰望之前,去了下城北荒郊的乱坟场。那是因为有拾荒人来报,说乱坟场的一条土沟里,有两具无头女尸。看衣着,像是我们樊楼的人。我去了,两死尸,没脑袋地,从体型和衣着看,应是我樊楼和鬼樊楼失踪多日的姑娘棒棒糖和千里香。小女子我虽是樊楼和鬼樊楼的老板娘,我也是苦出身,也是从基层的基础操练做起的,小女子我也无亲朋好友,同病相怜,我一直将同楼的姑娘视作姐妹。想想,我们欢场中的女子,也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迫于生计,为家庭所累,才堕落风尘的。试想,谁家不是有一肚子说不出来的苦,哪会去强颜欢笑,低声下气,挣皮肉之钱。人至于此,人生己没啥目标了。无根浮萍,任凭雨打风吹。堕于风尘,已无自强,唯能被强。入错行,嫁不对郎。纵有不安之心,纵能专心做事,没个人脉,没有财富。孤独且苍白,距离疏远了真诚。缺少知已,没有自信,消极心态,迷失中伤人伤已。寻来的欢乐,只是在慢慢地饮鸩止渴。唉,伤心人的伤心事,不说也罢。唉,我在刚才的南熏门仰望之前,我去了北郊荒野中的坟场,我看着野狗扎堆的点,找到了土沟里的棒棒糖和千里香,触景生情,我很是悲哀。我翻动了下两死尸的身躯,我想,干我们这一行的,活着,没一夜能睡好;死了,就睡舒服点吧。哪知,一翻动,无头女尸滚开了,身下露出了几块很是血迹斑斑的器官,是四只耳朵、两只鼻翼和四片嘴唇!呜——,惨啊!冤啊!你们来我这儿前,我去衙门找了个熟识的仵作,向他咨询了人在死后被切割掉五官和人先被切割掉五官后再杀害,有什么不同。那仵作说,如果说,你说的杀害是砍脑袋的话。那么,砍脑袋后切割五官会有大量鲜血,毕竟那时人活着,兴许还在挣扎,有悲奋,有反抗,情绪会激动,血压会升高,血会流许多;如果,先把脑袋砍下来,再在死人头上割五官,脑袋已经远离了心脏,这样子,就没啥血了。我回想了一下,棒棒糖和千里香的耳朵、鼻翼嘴唇,满是血啊!杀千刀的,你赵福和李清就是要找个替死鬼,找上了棒棒糖和千里香,也算是孽债,那也先砍下了脑袋再割肉啊,哪能如此残暴地活杀棒棒糖和千里香啊,两女苦啊,死前还被强行毁容,天理不容啊!唉,我们女人好苦啊!任人宰割,死无全尸,抛尸荒野,狐狗不屑,还要代人受过,悬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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