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冷芙汐心中不禁有些打突,虽然她的神情明明是微笑着的,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对此,冷芙汐心中冷笑,即便知道是我捣鬼又如何?主上的计划绝不能被打乱!无论那人是谁!
这般想着,冷芙汐便挺直了腰杆,直视着冷泠月,眼神中满是不屑,面上却是一脸的不赞同,语气颇为痛心疾首道:“大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即便是置气离家出走,你也不能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啊!”
冷泠月了然一笑:“谢谢三妹关心,我并不觉得这里乌烟瘴气,相反的,我认为这里甚好,比某些表面上看似繁花似锦之处更出淤泥而不染。”
“放肆!”冷芙汐还未开口,冷相浑身的冷气再也收敛不住,猛地释放了出来,只听一声怒斥:“孽障!你这是在指责于我了?”
知道父亲已经动怒的冷霓裳连忙向着冷泠月摇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冷泠月的皓腕就要往父亲那里拖,边拖边急忙道:“大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外面怎及得上家里呢?”
然而,无论冷霓裳使多大劲,冷泠月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脸上依旧是那等云淡风轻般的笑容。
意识到冷泠月态度的坚决,冷霓裳不停地拽着她的袖子,向她使眼色,只可惜,冷泠月却是犹如未见,她只好转过头向着众人打了个哈哈:“呵呵~大姐大概是被人迷惑了吧,爹您先别气,我来劝劝大姐哈!”
说着就要将冷泠月拉至一边,进行“再教育”。
“慢着!”冷泠月却止住了她,一双美眸极为冷静地看向众人:“有些话总是要说的,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说着,那双极为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缅怀、伤痛、哀戚……忽而又转为坚定,看着冷相道:“不知爹您可还记得柳姨娘?”
“轰!”闻言,冷相顿时感觉到脑袋中似是爆炸了一般,突然一阵轰鸣,竟导致他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幸而被一旁上前的冷芙汐伸出手扶了一把,这才免于直接摔倒在地的窘态。
“你……你什么意思?”此刻的冷相缓缓推开冷芙汐,脸色煞白,就连身形都有些颤颤巍巍。
但多年的宰相气势不容许他如此狼狈,只一瞬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气度,双眼如鹰隼般直射冷泠月,只不过无人发现,他的眼底深处隐隐还藏着些不易察觉的恐惧。
“呵~在下差点都忘了,令堂也非凡人,所以冷大小姐会有如此举动倒也在情理之中,若是无此举动倒显得不正常了。”冷相还未表态,那一旁的慕容公子已直起身来,那看向冷泠月的眼中虽然充满惊艳及贪婪,但那语气中却是避之如蛇蝎。
对此,冷泠月并不辩解,然而冷芙汐却是一脸悲戚状:“慕容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大姐她好歹也是我们冷相府的大小姐,怎能容得你如此侮辱!再说柳姨娘与男人私奔顶多也只能说是柳姨娘不守妇道,这与大姐又有何干?”
说到动情之处,冷芙汐上前两步,极为自然地伸出玉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冷泠月那洁白细嫩的手背道:“关于这件事,我想除了父亲,最难受的怕就该是大姐了,毕竟柳姨娘走的时候她还小,然现下大姐及笄已三年有余,这几年来又有谁能够明白她心中的苦痛呢?”
不料,慕容公子却对着一直都一脸平静的冷泠月一声冷哼:“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她会不会如同她那个不知廉耻的娘一样?现在都已经开始出入青楼,谁又能保证她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惊人之举?”
说罢,慕容公子再度转过身,对着冷相又是一躬身,坚决道:“恳请冷相大人收回成命,在下福薄,实在无法消受。”
接着,也不顾冷相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毫无留恋地向着大门外走去,再也不曾回头,走得那真叫一个干脆利落!
“轰!”围观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显然是没料到这位侍郎大人唯一的儿子能如此不给冷相面子,当众悔婚,到得此刻,众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唉~也不知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其中一人对于侍郎这位庶子比较熟悉,不禁有些唏嘘。
“哦?怎么说?”旁边一人立即凑了上去,似乎是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咦?慕容大人这位庶子的光荣事迹你竟未曾听说过?”先前那人奇道,默默打量了那人一眼后,这才点了点头,继续道:“你是外乡来的吧?怪不得了,啧啧,听闻慕容大人家中娇妻美妾甚多,却不知何故只有三个男丁,前些年这位慕容公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不曾想,一个战死沙场,而另一个……”
说道这里,那人却是停下不说了,很显然是想吊人胃口,不过后来那人也确实给力,一脸期盼的模样看着他。
这人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说下去:“而另一个么,却是被慕容老爷子当场捉奸在床,随即老爷子暴怒之下……”
“等等,你说的捉奸在床的意思是?”后来那人很是不解地打断了。
“你笨啊!”先前说话那人一副你已经无可救药的表情,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女的是老爷子的小妾!”
“啊?那……那……那个慕容公子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后来之人一声惊呼,随即便发现似乎自己声音太大,已经有人向自己这里看来,这才急忙掩声,做贼似的低低道:“那后来呢?”
先前那人一急,连忙伸出手想要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找死啊?这等官宦人家的秘辛本就是知道了就有杀身之祸的,旁人掩声都还来不及,你居然还喊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复又叹了口气道:“后来啊,那小妾便死了,对外宣称是羞惭自缢,可事实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那……那个慕容公子呢?”听的人急急道:“也死了?”
“那倒没有,毕竟也是为数不多的男丁之一,只不过是将他赶出府中,不准回来罢了,不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毕竟若不做点什么,侍郎大人的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保不准老爷子什么时候又准许他回来了呢?”
“恩?不对啊,说了这么多,你根本就没提到我们面前的这侍郎大人的最后一位庶子啊!”听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般。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面前的这位庶子,至少在表面上是侍郎大人唯一的儿子了,所以自然是将他宠上了天。”
“然后?”听的人挠了挠头,尴尬地表示理解,请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