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帝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一般的,盯着华锦,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华锦搁下筷子看着西梁帝微笑道:“怎么说到了大王的痛处么?你难道没有把‘心殇’下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杀了最心爱的人么。”
西梁帝撑着要桌子,满面通红,两手握住桌角死死抠住,那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华锦走到西梁帝身边,黑漆不见底的眼睛望着西梁帝,西梁帝的头好像有些昏沉,指着华锦却什么话都没有说,道:“你。。。你。。。”他使劲的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却没想到都是徒劳,就连眼前的虎面他都快看不清了。
华锦看了看桌上的檀香燃尽,心道没想道药效这么快,自己还什么都没问出来,他就先昏沉了。华锦用手在西梁帝眼前挥了挥,西梁帝撑着桌角的手变的瘫软,整个人都无力的倒在地上。
梁攸拿出口中的白布,眼中一凛,抱住西梁帝倒下的身体,另一手拔出腰间的软剑,锋芒毕露。华锦按住他的手道:“别冲动,现在重要的是拿到千年紫衫树,你现在杀了他,我的事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说,咱们怎么在这么多的侍卫保围下出去?”
梁攸看了看华锦,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旁,华锦从梁攸手中轻柔接过西梁帝把他放到椅子上,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以免门外的侍卫起疑心,华锦看着西梁帝在椅子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样子,暗笑道西梁帝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摆过这么奇型怪状的姿势。
华锦和梁攸对视了一眼,梁攸挑了挑眉,华锦勾了勾嘴角俯身在西梁帝耳旁道:“你这次前来是诚心把唯一的千年紫红杉送给虎面的,东西一送出要把他们安全的送出去。”
西梁帝在昏迷中点了点头,华锦敲了一个响指让他醒来,西梁帝打了一个激灵,悠悠转醒,然其的眼神还是迷离一般,看着华锦,带着些僵硬的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红色的盒子,递到华锦手中。梁攸心道没想到他对我这么重视,竟然涉险带着真的千年紫衫树来见虎面,当年的事情确实没有冤枉他,而他对自己的亲情也是不掺水分。
华锦打开锦盒让梁攸看过,那紫衫通体黑色看着干枯的像普通的烧火棍一般,没想到真是珍贵的天下只有一棵的秘药,梁攸看过向华锦点点头面露欣喜,不自觉的笑道道:“是真的,这下凌栾有救了。”
华锦讽刺的向西梁帝道了声谢,西梁帝点头应过,转身开了房门,华锦和韩倾尘,览月正大光明的同梁攸走了出去,那些羽林卫警戒的看着他们,华锦看了一眼西梁帝,西梁帝衣袖翻转,挥手道:“让他们离去。”周围的羽林卫都愣住,昨日陛下下了死命令就算是御史大夫死在这里,也要留下虎面,怎么在里面一会就改变了主意?羽林卫的将领抽剑回鞘道:“散开!”
华锦没有迟疑的走在梁攸的府中,身旁两排的羽林卫都抽刀回鞘,西梁帝目送着他们离去却没有说什么,直到韩倾尘带着华锦用轻功离去才回过神来。
华锦舒了一口气到屋中放下虎面,览月给他递上新沏的茶,韩倾尘也坐在桌边道:“今日梁攸那药也真是神奇,没想到西梁帝真的会让咱们完好无损的出来。这次过后,梁攸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用老见到他了。”
华锦把梁攸给他的虎符和白玉扇放到桌上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西梁以药闻名,有这样的奇药也不奇怪。”华锦挑眉狡黠的笑道:“怎么你也有兴趣尝一尝?”
韩倾尘拿过华锦手中的茶笑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做,那药还有什么用处么?我看应该给你自己吃了,忘了前尘往事,像你母妃期望的我们找个竹林隐居多好。”
华锦莞尔一笑,道:“我要是忘了还是华锦么?我让你把药吃了,忘记我这样你是不是会轻松许多。”
韩倾尘皱眉把茶一饮而尽道:“那样我便再也不是韩倾尘了。”
华锦扯过茶杯道:“你不要喝这个,这是润肠的,我让梁攸给我配的,总是乱玩我的东西,小心拉肚子。”
韩倾尘咳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天都泻肚了好几次了,肯定是喝茶喝的。”
华锦。。。。。。
今天天空好不容易放晴,司晴想了多日本想找华锦来玩一玩,府中的人都认识她,她却从小门进来,偷偷敲了敲华锦的门道:“杞哥哥你在么?我是司晴?”她虽然叩门的声音慢慢变大,然房间里却没有回应,她踌躇了一会便试了试推开门,没想到门却是未关。她走进屋内,华锦的房间里没有什么物件,只是圆桌上的茶具琳琅满目,华锦把一些重要的消息把柄早就烧掉,房间中从来不留一封信件,况且华锦过目不忘,也不需什么存据,只是一些小娃娃留在梳妆台上还是览月买的。
司晴百无聊赖的坐在华锦的桌边,心道萧杞哥哥每天真是无趣,除了书柜上的四书五经,史记经典就没有什么别的兴趣。她坐了多时等华锦回来,正要离去,却听见一些声音。
“我这次前来是要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道。
“想来这次我说的话定然不会让老太爷失望,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青牙?”华锦道。
司晴本要离去,但听到青牙两字怎么也迈不开腿,四处张望,躲到了屏风后边。
华锦知道云家的老太爷疑心甚重,便把韩倾尘和览月留在了房间外面,多年后想起他还是无比后悔这个决定,若是有韩倾尘和览月一人在屋内,自己也不会没有发现司晴。
老太爷道:“当然听过,这几个月来青牙的风头正盛,听说万象山的几场大战朝廷便损失了几千精兵,那虎面想来也是不凡。”
华锦坐在圆桌旁道:“您知道如今的西梁支离破碎,不可能只靠内部改变,改朝换代之后才能让这里焕然一新。”
老太爷捋了捋胡须,大笑一声道:“每次你这些直捣黄龙似的话都让我这上了年纪的人快受不了,这反上叛乱的话你说的倒是信口捏来的轻松,怎么最近你要有什么作为么?”
华锦笑笑道:“如果刚才的话您都接受不了,那如果我现在说我就是虎面,您能信么?”
司晴站在屏风后边身心俱震,无数和华锦相处的场景都从脑中略过,“我是今天搬到这里来的萧杞。”
“爹爹,萧杞哥哥为什么不在?也不去书院?”
“不要随意窥伺别人的行踪,萧兄他志在四方,学院里的这点知识他肯定早就学过了。”
她那日和他去学院的路上,红着脸俯身在他耳旁道:“萧杞哥哥,我喜欢你。”
为什么灵堂前他道“对不起。”那日抱着自己,自己对他哭诉不停,和他道“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自己这么傻?无论是他不定时的失踪,还是这几日对她说的话,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能猜到是萧杞。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相信呢?为什么泪水总还是停不住?司晴一直在任何人面前都很懂事,乖巧。接受的幸福多了,遇到这样的是就愈是心碎难忍,才知道这世界竟然是如此的无情。
老太爷也是愣住,叹了口气道:“你真是每次都给我惊喜,云家不是白支持你的,上次梁攸抢去白玉扇把云家十八卫弄到各处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云家底下已经有很多闲言碎语了,这次你真的是欺君犯上,还当上了反贼头目,你觉得我还会像之前一样好说话么?不过我现在也耐你不得,你把那英杉怎么样了?”
华锦拿出白玉扇交到老太爷手中道:“如今那英杉也算是我的人,过得很好,我手上不仅有青牙还有甚多势力,大皇子的势力败落,如今皇城中尚妃李家风头最盛,尚妃的母家身居高位大有功高盖主的势头,云家和李家是世敌,您真的要走到他那边么?”华锦心道那天回来他就知道英杉一定会向云家报告,还没回家就让韩倾尘把药硬是灌到他口中,韩倾尘对他道:“把在云家的事全部忘掉,萧杞是他唯一的亲人。”华锦本来只让他把之前在云家的事忘掉,但是韩倾尘加了下一句之后,英杉就像狗皮膏药一般不停的缠着他,不堪其扰,还不让其他人接近他,他没有办法只能找个理由把他关在房中,华锦心道这英杉之前一定也是这么缠着老太爷,云家家规森严,是不会有子孙这么放肆的缠着他的,怪不得老太爷这么喜欢英杉。
老太爷嘲讽的笑道:“你不知道我的孙女云馨和李宗泫那小子都订了婚约,我要是想和李家结盟还不容易么?你还是太小了,一个世家要在这世上立足是要有很多的后路的,不可能像你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向前冲。”
华锦摇摇头,给自己斟了口茶,幽深的眸子看着老太爷,笑的灿烂道:“您要是真是如此也不会应约来到此处,再过几天便是大皇子的生辰,所有的妃嫔王族都会齐聚一堂,我打赌到时候您会看到李家的衰败。”
老太爷站起身来道:“赌约是什么?”
华锦伸出手,老太爷将信将疑的也伸手握住,心道萧杞这个人在众多的小辈中最是深不可测,谋略文采都是顶尖就是可惜太过急躁,胃口太大爬的越高,越是容易跌的越狠。华锦勾起嘴角道:“虎符和愚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