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窗外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阳光撒在薄雾上,泛着绚丽的金光。不时有鸟儿的喳喳声。
一头乌黑的秀发均匀散在双肩,两道清朗的眉毛,小巧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闭着,一对如梦如雾的眼睛静静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暄,吃早餐了。”
“妈,知道了。”
韩暄叹了口气,起身往大厅走去。
“妈,爸爸呢?”
“他又出差去了,昨天空了一天时间来陪你,已经落下很多事了。来,我们先吃吧!”
韩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那条蓝色滚白边的围裙也还系在她的腰上。
“妈,爸爸打算让我转到一中,还是二中啊?”
“可能是一中吧,一中每年的升学率可要比二中高出很多呢。如果不是户口不方便,你爸是打算让你在你舅舅那边参加高考的。唉!”韩妈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说完还叹了口气。
“晓风在几中啊?妈。”韩暄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电视机遥控器,对着电视机不断地按。但是问这句话的时候,却停了下来。韩暄感觉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
“又是晓风!”韩妈妈瞪了韩暄一眼。
韩暄调皮地像妈妈做了个鬼脸,随后又哭丧着脸向韩妈妈说:“妈妈……”
“晓风这孩子也算争气,中考的时候考了全县第一,但是人家二中说了,只要他去二中,可以免去他一半的学费。”韩妈妈平淡地说道。随后又对着韩暄,说:“你啊,就知道古灵精怪。”
“妈!”韩暄有点不耐烦地说,这样的话都听腻了。
“妈,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让我去二中好不?”韩暄满脸祈求的眼神看着韩妈妈。
“不行,你以为小的时候,偷偷地跑去和晓风玩的事,妈妈不知道啊,以前还小,也就过去了。现在都上高三了,还那么不懂事。去二中,想都别想。”没有了之前的温和,韩妈妈生气地说道。
“当初,你们让我去舅舅那里上学,我听你们的,去了。现在也该我做一次主了吧?”像是想到了什么,韩暄难过得就快要掉眼泪了。
“我和你爸还不是为了你好吗?让你去你舅舅家,我们也舍不得啊,为了你能更好地学习,我们也是没办法啊!”韩妈妈看到女儿这样子,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一中我是不去的,要去你们自己去。既然你都说我高三了,那我也有选择的力权吧。”韩暄感觉自己委屈极了,说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孩子……”看着走在楼梯上的女儿,韩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眼间,高三的日子就从指缝间溜走了一个多月了。
校园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天空依旧是那么的蓝,只是那几棵枫树的叶子,开始变得更加火红了;还有更高大的梧桐,树叶开始渐渐变黄;还有香桂,整个校园里,几乎都能闻到它的香味……每天早晨,树旁边的地面上,总是可以看见一些飘落的叶子,每天不断。
高三(七)班,班主任秦海像往常一样走了进来,只是这一次,后面还有一个人。
韩暄出现在教室门口,全班同学的目光复杂,男生基本都是惊叹。女生则暗自嫉妒,也郁闷着,班里本来就有一个容貌气质俱佳的薛莉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容貌气质都不输于薛莉的女生,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加暗淡无光的。
正当全班同学还在惊讶中,教室门口又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穿着西装皮革的中年男人,是教导主任,这又让全班同学吃惊了不少。教导主任亲自送转校生到班里来,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教导主任并没有过多停留,朝秦海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也像是达成某种默契,然后小声和韩暄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教室。
“大家欢迎新同学!”秦海带头鼓掌,随后教室里响起一片响亮的掌声。
“下面,让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叫韩暄,以后请多多关照。”韩暄面带微笑,声音温和,很有亲合力。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嘀咕声,不过很快又变得安静了。
韩暄从走进教室,目光就在教室里流转,她在找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难道自己弄错了,在教导处查过了,他明明就是在这个班的啊。尽管心里有太多疑惑,但脸上表现得很从容。
“咦!余勇又没来。韩暄你就坐那个位置吧。”秦海指了左边窗户过来第三排,顺数第三的空位。
“嗯!”
韩暄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薛莉也忍不住打量着她,因为韩暄的座位与薛莉仅隔一条过道。
好漂亮的女孩!薛莉忍不住在心里叹道。乌黑的长发,两道清朗的眉毛,特别是那对如梦如雾的大眼睛,笑起来太好看了。
韩暄礼貌地对薛莉笑了笑,薛莉也笑了笑,只是脸上生出了一道红霞。
“你好!我叫韩暄,以后就是同桌了,还请多多关照。”韩暄坐到了位置上,对坐在自己旁边一位纤瘦,戴着一幅眼镜,留着一头短发的女生微笑道。
“你好!我叫文静。”文静也微笑着说,韩暄从一进教室,就面带微笑,一看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秦海的笑容有点反常,曾经凌晓风初次到这个班的时候,有过一次。不是平时他很严肃,没有笑容,而是这种笑容有点太夸张了。而且今天,从一进教室就是这种笑容,难道真是昨天买彩票种了500W。
“砰!”教室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但肯定不是脚踹的声音。
只见讲台上的秦海,瞬间转过身,很难想像,这么胖的身子,能有这么快的旋转速度,右手举过头顶,拇指与食指间夹着一节刚用过没多少的白色粉笔头,下一秒,这白色物品就飞向了教室门口。
吭!白色物品与金属物体相撞发出的声音。
凌晓风右手抱着一张桌子,靠在腰间,左手举着一把椅子,刚好举在头部上方,刚才肯定也是用这把椅子把门撞开的。也多亏了这把椅子,给他挡住了这一空中飞来的不明物体。
椅子的脚是用方铁管做的,所以挡住飞来物体时,发出了吭的一声。不过,凌晓风并没有那么走运。从相撞处散落下来的白色粉笔灰,像冬天里的雪花一样,慢慢地飘向了凌晓风那红红的脸。
汗水像清晨里,荷叶上的露珠,从凌晓风的发根处,往下流,通过脸颊,落到他那洁白的衣衫上。夹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轨迹。虽然快九月了,可天气还是那么热,一个从学校的储存室,到教学楼,再从一楼到四楼,一个人扛着一张桌子再加一把椅子,流汗,再也正常不过了。
眼前这一幕,本来是有点滑稽可笑的,但全班却没有一个人笑出声。本来是叫两个人去的,但凌晓风说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不是他逞强,而是其他同学都不愿意去。凌晓风现在一边喘气,一边还不断流汗。
秦海发现粉笔头扔错人了,也尴尬地笑了笑,快速走到了凌晓风身边,把他手里的椅子接了下来。
“凌晓风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余勇那小子。”秦海说着就用手去擦凌晓风脸上的粉笔灰,凌晓风已经本能地退了半步了,可还是没有躲过。
全班同学终于忍不住哄笑。但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薛莉,另一个则是韩暄。
从凌晓风一出现在教室门口,韩暄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当然全班绝大多数同学都在看着凌晓风。但是,韩暄看凌晓风的眼神,让薛莉感到一丝不安,有一种无形的危机感。
凌晓风脸上白了一片,秦海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忘了自己这只手是刚用过粉笔的。
“额!呵呵!你先去洗一下再来上课吧。桌子先放这里,叫个同学放一下就行了。”秦海红着脸说道,毕竟是老师,说起话来依然温和流畅。
“嗯!”凌晓风放下桌子,心中那个郁闷,若是换了别人,一定大大出手了。
韩暄朝凌晓风走的方向看了好久,才收回了目光。她并不知道,有另一双目光也看了她很久了。
教室里,秦海叫了另一个同学把桌椅搬到了最后面,靠墙的一个位置,估计是留给那位叫余勇的同学了。
“文静,等余勇什么时候来了,跟他说一声,他的位置已经移到最面去了。反正他上课也都是睡觉,那里刚好是他想要的。”秦海站在讲台上,并没有开始讲课,毕竟老师犯错,而且还当着自己学生的面,是很不好的。
“是,老师!”文静很奇怪班主任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教室里又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秦海负手在讲台上慢慢徘徊。
韩暄感觉有双目光在看向自己,然而转过头,却看到了很多双目光在看着自己,没有看她的那个人,反到引起了她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