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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疑释

三日后。

将军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只是由于战事,显得有些仓促。却丝毫不影响今日的热闹气氛。

雪漠坐在镜前,有些心不在焉,任由侍女给她梳妆打扮。

最近冰国与雪国虽没有什么大的战役,但一些小打小闹还是免不了的。两国好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暗暗地积蓄力量。也是因此,冰国那些人对冰钖颇有微词,说他放过如此的好时机。对冰钖此时成亲也是大为不满,却摄于冰钖的地位,不敢明着说什么。冰钖对此次的婚事的解释也是振振有词,“昔日定下婚事,却遭生离,双方父母早已离世,为了向双方高堂早日报喜,才如此匆忙成婚。”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候,只是让各军主将传达祝贺之词即可,不得擅自离营。谨防雪国的偷袭。

想到目前的形势,雪漠的心不禁游离到了战场之上,双手也不自觉得抓紧了衣裙的下摆。

“漠姑娘?漠姑娘?”小平叫了数声,却不见回应,不禁要哭出来了。漠姑娘怎么不回答自己呢?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小平?”雪漠有些奇怪的问。她刚刚回神,就看到这个小丫头那快哭了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丝毫没有自己把人家吓哭的自觉。

“呜呜,漠姑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刚才都不理我。呜呜……”再也忍不住,小平委屈的哭了起来。

“哪有啊。”雪漠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有没有生你的气,你哭什么?”拍拍小平的肩头,雪漠安慰道。

小平抽抽搭搭的点点头。让雪漠不禁好笑,冰钖居然会选这样的侍女,倒是让人意外。

小平抬起手,继续为雪漠上妆,毕竟是小孩子的心性,见雪漠并不是什么凶恶的主子后,不禁开口道:“漠姑娘,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是漂亮,怪不得将军一定要娶你为妻,你和将军真的是郎才女貌哪。真的好般配啊!可是你为什么不常笑呢?”此时小平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是一派天真的问道。

雪漠愣了一下,继而问道,“漂亮吗?”神情有一丝的恍惚。似是忆起了什么。

蓦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很漂亮。”

冰钖俯身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落耳畔。雪漠想站起,却被按住。“好好准备,很快就是我们的大婚典礼了,我很期待。”

“恩。”鬼使神差般的,雪漠居然点了点头。但是下一瞬雪漠就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自己居然点头了!?这不可以的,自己,还要……

然而,无论她怎样试图说服自己,她的身体,却是无法动弹,也许,这便是她潜意识里一直希望的吧,希望可以留下,陪在他的身边……

雪漠从来都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她自己对冰钖的感情不会比冰钖放在她身上的少,只是她没有他那样的坚持,她总是以为她可以将这份感情深埋于心底,因为,他们毕竟是两个国家的将领,在一起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便她还是郡主,但是绝对没有人会让她去和亲,毕竟,一个出色的将领对于现在的雪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即便还有杨震老将军在雪国坐镇,但是,他毕竟已经年老。雪国需要的是新鲜的血液,而雪漠,是当仁不让的领军人选。那样的情感,像是灼烧的火焰硬生生的被冰块包围,无法挣脱。而冰钖的所作所为,却将那层坚冰慢慢的融化,被禁锢的火焰,开始缓慢却坚定的升腾。

在这儿多留的每一刻,都在渐渐地消磨那早已不坚定的内心。冰钖那毫不掩饰的关心与爱护,更是加剧了坚冰的融化。恐怕再过些时候,离开的信念便会所剩无几了吧。

最终,雪漠还是没有逃出去,冰钖看守的太紧了。又或许,她自己,根本不想逃。

在庭外站了好久,感到了些许的凉意,雪漠折身回房。刚打开门,就有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略略皱起了眉,颇为不悦的望向了屋内,却瞬间呆住。

冰钖,正抱着一坛酒,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大红的新郎喜服上浸满了酒渍。眉头还紧紧的皱着,脸上挂着冷冷的自嘲。竟然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可想而知,他是醉的狠了。

定是以为自己离开了,才醉成这个样子的吧。雪漠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了谁。也许,是两个人都有吧。为了她的不忍,也为了他的痴情。

即使是练武之人,被封住了武功以后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把冰钖给扶上床,颇费了雪漠一番功夫。但马上,雪漠就皱起了眉,眼中不悦之色愈加明显。都这样折腾了半天了,居然还没有醒,他居然喝了这么多的酒。就这般的放心吗,万一有刺客呢?越想越觉得后怕,不禁想狠狠地敲他一下,却在触到他的头时转了方向,将浸满了酒的衣服解了开来,盖好被子后,随手将满桌的酒瓶拂落,伏在桌子上睡了。

漆黑的夜里,冰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睁开的眼睛亮若辰星。他偏过头去,静静地注视着雪漠恬然的睡颜……

翌日

“你怎么在这?”刚睁开眼,就见到冰钖的脸,放大在她的眼前,惊得雪漠向后仰去,冰钖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却是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被他盯的有些莫名其妙,雪漠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冰钖依旧不说话,只是含笑望着她。

雪漠索性站了起来,“你不说,那我走了。”本想说的坚决一些,却在最后的时候不自觉的低了声音,透出了点点的慌乱。

见冰钖依旧不说话,雪漠抬脚向外走去,却在下一刻被冰钖拥入怀中。一股淡淡的酒香在唇边徘徊,“你终于,属于我。”

雪漠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耳侧,是冰钖坚定有力的心跳。雪漠以为,她以后的一生,都将在这样的心跳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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