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北漠雪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光已然放亮。阳光顺着洞口投射进来洒下一片温暖,大雨之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清脆的鸟鸣已然奏响了新一天美好的乐章。
晃了晃手臂,北漠雪只感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光线有些刺眼,北漠雪双眼微眯了一下再次睁开。“我没死,”北漠雪有些惊喜的感受到,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不远处端坐着一位白发老者,紧闭着双眼,在其身后两个少年依靠墙壁正自安然睡眠,在另一边墙角北漠云浑身浸满鲜血趴在地上仍自昏迷不醒,那条万恶的墨蛇早已消失不见。
“小云!”北漠雪焦急的喊了一声,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迈步向昏迷的北漠云走去。老人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没作理会。北漠雪俯身将北漠云抱在了怀里,眼泪滴滴答答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感觉到北漠云微弱的心跳,北漠雪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的放入北漠云口中。那丹药端的是灵丹妙药,不经片刻,丝丝红晕浮现在北漠云脸上,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显出了血色。看到北漠云好转北漠雪这才放下心来,看了远处三人仍自处于安静之中,北漠雪也未上前打扰,取出一颗丹药吞服下去开始运功疗伤。
过了一会儿,老人站了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作势要往外走,老人心思少爷快要醒了,先去找一些干净的水来以备少爷口渴。
“老人家,且留步!”这时候北漠雪开口,说话间迈步来到老人近前施了一礼。
“谢过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北漠雪看向老人说道,目光中所含的情绪有些复杂。
“我并没有做什么,你没有必要谢我。”老人有些不高兴,这番说话要是惊扰到少爷可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同样是自睡眠中醒来,自然醒与被人吵醒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区别。每一天的开始都是自睡梦中清醒睁开眼的第一瞬间,若少爷因此而感到不高兴,老人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老人家,您既然有本事打退那条凶蛇,为什么不肯施以援手救助我们,我且不论,我弟弟要是再晚些可能就此不治而亡,这后果你想过吗?”北漠雪有些气愤的责问道。
老人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不单是因为这番话,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少爷已经醒了。
“哦?你们的死活与我们何干,我们就是见而不治,你又能如之何?”弹了弹衣服残离走到老人身边目光紧紧盯着北漠雪。
“你们。”刚要继续呵责便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站在了身前,刹那间的惊艳过后北漠雪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也见过不少名门贵公子,可与眼前少年的风采比起来只若萤火与日月争辉,下意识的气势一短北漠雪没再说话低下了头。
残离确实有些不高兴,身旁的老人也感觉到了,浑身隐约露出了一股杀气却没发作,只等少爷一句话便可杀戮当场。
看了眼仍自处于睡梦中的北辰,残离有些明悟继而有些怅然。“你们是谁?”残离开口问道,只是声音放低了些。
“我们是北漠郡下落叶城城主府的,我叫北漠雪,那个是我弟弟北漠云。”这番话说完北漠雪恢复了一些自信,但却仍自不敢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
残离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北辰不知在作何想。
“回去吧,再有出言不逊定不饶你,”老人看残离已并无恼意开口向北漠雪说道,浑身稍显的一股杀气更是让北漠雪冷汗直流。北漠雪告谢一声回到了北漠云身旁,只是目光似不经意的飘向仍自沉思的残离。
正在这时,睡梦中的北辰开始紧紧地咬着牙齿,“嘎吱嘎吱”的声响打断了残离的沉思,残离回首看向北辰,只见这个时候的北辰浑身颤抖,斗大的汗珠顺着衣衫滴滴答答滑落而下,口中不断低呼“不要,不要,我疼,疼,疼”。残离有些动容,心也跟着有些发疼,他了解眼前少年的坚韧,那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成长起来的顽强,不知他在梦中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北辰,醒醒,醒醒,”俯下身残离轻轻拍打着北辰的肩膀。好似突然间找到了依靠,北辰双手紧紧握住了残离的胳膊,那双手稚嫩却很有力量,残离感觉有些生疼却也忍住了没有发声。
“啊!”北辰惊呼一声睁开了眼,双目有些空洞,平静了片刻这才发现眼前的残离。看到自己双手握着的胳膊几欲出血赶紧松了开来。
“残离,对不起啊!”北辰有些羞恼。
“没事儿,不疼”!
“啊,天都亮了,我平时没醒这么晚的!”北辰解释到,他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自己昨夜的所说南辕北辙让残离觉得自己是一个浮夸的人。
“我知道!”残离很坚定的说道。
“心血”是什么概念北辰不知道残离又岂能不知,那又岂是睡眠所能轻易恢复的。实话说残离并不想收这份礼物,因为太贵重,正因为北辰一无所有,所以才更显得珍贵,那是一个人生命中最好的精华。然而人与人不同,身份有高低贵贱之分,换句话说,当残离内心开始思考这一问题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与这个贫贱的小子放到了同一个平台上,那种思考或者就意味着--友谊。残离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接受了这他认为不会接受的礼物,或者那种默然就意味着一个字--缘。
看着残离坚定的目光,北辰有些说不出话来。
“雨爷爷,让他们先出去吧!”说话间残离伸出右手朝左手轻轻一抹,一套洁白的衣物便已出现在眼前,看得北辰两眼有些发呆。“给你”,残离说完朝北辰一递,恍惚间北辰接了过来。北漠雪也是呼吸紧促,那就是传说中的空间饰物,自己整个家族也不见得有几件啊!
在老人的招呼下,北漠雪斜背着北漠云朝洞外走去,残离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只剩下北辰与老人两人。
“辰少爷,您请更衣吧!”老人话语间有些恭谨,那是与面对残离时不一样的恭敬,只是那份微笑却是出自一心。
“谢谢爷爷,”北辰有些欢喜,自打昨天见到残离,他就开始羡慕残离身上的那份洁白,现在自己也终于可以与他一样了。北辰欢喜之下褪去身上破旧衣物,转身一个猛扎跳入了身旁乌黑的潭水中。
“辰少爷小心,潭水有毒!”老人惊呼一声便欲施救。这时候北辰冒出了头:“雨爷爷,什么毒啊?很舒服啊!”老人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欢喜的少年,“这毒对他没事儿?真是个怪胎”!
没等多长时间,北辰跳了出来,运转修为将浑身的水珠蒸发干净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衣物开始穿了起来。这一穿北辰才发现原来穿衣服竟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穿了半天只弄的衣物七零八落。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辰少爷别动,我帮你穿”!
“雨爷爷,我在潭底发现一朵黑色的莲花而且没有根你说怪不怪!”北辰开口问道。
“那是无根莲,是这湖所孕育而出的天然之物,应该是那条蛇化蛟的关键之物,辰少爷若是喜欢可以采来,无根莲对人类修炼也是有很大助益的”。
“无根莲”北辰轻轻低喃继而有些消沉:“算了,我本就是无根之人何苦要这无根之物”。
老人有些动容,深深的看了北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