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也恼怒起来，音量逐渐加大：“凭什么？就凭您一句话，让我们分手就分手？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就是判死刑，你不也得给个公告吗？”
“年年，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和爸爸说话的语气吗？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你顶撞我的吗？”
“爸，你讲不讲理啊？明明是你错得离谱，你还怪我顶撞你。你没有正当理由就让我和艾伦分手，我不服。”年年嘟着嘴，一脸的委屈与愤懑，“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这么做的?”年年用手指着门外。
“她是你妈妈。”年万里同样是用手指着门外。
年年一边摇头一边说：“她不是我妈妈。在我哭泣的时候，她在哪里？在我因为掉牙害怕的时候，她在哪儿？在我开家长会的时候，她又在哪里？我的每个重要的日子，每个伤心的日子，每个害怕的日子，每个快乐的日子，她都不在。都不在。以前不在，现在怎么可以来插手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的婚姻。”
年万里一挥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年年的脸上。“胡说八道。”
年年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却被年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用手捂着脸，不说话。
年万里打完年年有些后悔，可是看见年年倔强地回瞪着他，内疚被怒火瞬间淹没。两个人针锋相对地怒目而视。
年年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爸爸这是第一次打自己，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即使是那次流星为了救自己划伤胳膊的事情都没有让爸爸过分地责备自己。而这次却不同以往。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年年，我是为你好。听爸爸的话，离开艾伦。爸爸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做你一辈子的依靠。”年万里看见年年哭了，语气软了下来，不那么声色俱厉。
“我就要艾伦，谁都不要。”年年斩钉截铁地回答，脸上依然是那种倔强的神情。年年第一次感觉到艾伦对自己的重要，如果不是父亲的反对，年年绝不会想到艾伦对自己来说是这么的重要。一想起就要和艾伦分手，就感觉喉咙里有一块东西堵在那里，让自己不能呼吸，让自己的心闷闷地疼。原来，艾伦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谁都可以，就是艾伦不行。”年万里同样坚持，“你不是爱流星吗？你可以试着和他言归于好。”
“爸，你说什么呢？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来。我和流星的结局不是你所盼望的吗？怎么现在又要提他。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你了。”年年沉着脸，一脸的不明所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有什么不懂的？你就记住要和艾伦分手就对了。”年万里的语气又强硬了起来。
“那不可能。我们都在一起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可能分手。”年年的语气十分的坚决，转而疑惑地问年万里，“爸，你不是最希望我嫁给艾伦吗？自小就给我们定了娃娃亲，现在怎么就非要我们分开呢？爸，你能告诉我原因吗？还有，你还没有告诉我外面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她又是怎么回事？”
“让你和艾伦分手的确是难为了你。如果你妈妈早一些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和艾伦订婚，也不会努力促成你们两个。说这些后悔的话也没有用，我只是希望你能听爸爸的话，离开艾伦。”年万里有些尴尬和内疚，这件事情的确做的不怎么样。可是，在知道那件事情以后，年年现在的确不适合和艾伦在一起。
“爸，你说这些话不是很奇怪吗？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主意，我这个当事人有权知道。你说吧，也许你说完，我主动离开艾伦也说不定。”年年看着年万里，平静地分析。
“是一些关于我们这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不想让你知道。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吗?”年万里万般无奈地说。
“既然你已经说了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先不讨论这个。先来说说那个女人的事情。”年年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和艾伦这件事情再讨论也讨论不出结果，还不如先了解一下外面所谓的‘妈妈’的事情。
“我也是最近才见到你妈妈。我就是为了见你妈妈才飞过来的。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还能看见。”年万里低垂着眼帘，把忧伤尽量掩藏进眼睛的最深处。
“爸，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问过我妈妈的事情，因为我知道我妈妈一定是你的痛。现在，你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说是我爷爷逼死了我妈妈？我妈妈究竟是为什么离开的？”年年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那些疑问暂时平息了刚才的愤怒。
“过去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起。”年万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你也大了，有权利知道当年的事情。”
“你妈妈叫佳琪。我和佳琪谈恋爱的时候，你爷爷非常的反对。你爷爷为了拆散我们，不仅让佳琪失去了工作，还把我所有的信用卡都停掉了。我和佳琪不得不出去打工。可是，因为你爷爷和用人单位打了招呼，我们都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只好去一些小的饭馆，打一些短工。即使是这样，也经常被莫名其妙地炒鱿鱼。好在老板都会把工钱一分不差地给结账。我和佳琪过得虽然是捉襟见肘的日子，却很快活。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佳琪去求你爷爷。你爷爷就落井下石地让佳琪离开我。佳琪没有答应你爷爷的要求，从同学那里低声下气地借来钱才治好我。我病好之后，就和你妈妈有了你。在你妈妈怀你两个月的时候，我为了挣你的奶粉钱，贪黑送货出了一场车祸，失去了生育能力。你爷爷就把我们接回了年宅。你出生后没有多久，你妈妈就当着我的面接受了你爷爷的一笔钱，抛下我和你走了。后来，听说你妈妈当天夜里就出车祸死了。这也是我带着你离开年宅没有再去找你妈妈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