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的火车站离市区其实是非常远,当然不止是苏市,好像每个城市的规划都是将车站建在郊外,估计是因为火车站客流量太大,怕影响正常的生活节奏。
然而离火车站两公里开外的地方,有一段废弃的轨道,轨道边有几座废弃的仓房,这里以前是个货物中转站,由于距离市区太远,平时也算是人迹罕至,所以现在成了各种蛇虫鼠蚁的聚集地。生活在这儿的人,每天都在琢磨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时在一间仓房内,白毛身穿一身葛衣道袍,胸前是一个太极图案,太极上方是日月星等刺绣,下方则是山川河流等。他的面前有一个神坛,三支上好的信香已经点燃,香烟袅袅,仿佛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被拉的笔直。
香炉前面摆放着一个稻草人,稻草人旁边则是一把匕首,如果我在场的话,估计能认出就是刺伤我的那把,这匕首有一道凹槽,用来放血是最好不过了,不过现在匕首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了。
白毛拿起一张黄符纸,上面满是血迹,此时的他一脸的肃穆,用朱砂在纸上写下“请君上凌霄”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然后将黄符纸贴在了稻草人身上,手里掐了个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黄符纸发出一道毫光,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慢慢的融入到了稻草人身体内,消失不见。
白毛看到这个景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脸上越发肃穆虔诚。
“事事多纷扰,请君上凌霄!奏请九天灵霄真君驾前,弟子尝闻真君座下缺童子侍奉,今日弟子焚香上供,以血为引,领童子真灵上天,望真君莫要嫌弃。”
“一拜灵霄君,大慈大悲开天路!”
“二拜天地人,三才护身引三魂!”
“三拜血引魄,七魄离体应丹心!”
白毛恭恭敬敬的对着神坛上的稻草人行三跪九拜大礼,诚心祷告一番,就见稻草人像是活了一般,慢慢从神坛上站立起来,像是有些迷茫,围绕香炉转了三圈,纵身一跃跳到了三支香的上面,然后静止不动,接受香火供养。
白毛一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嘿嘿笑了两声:“成了!”
接着又从地板下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酒坛子,打开之后顿时一股子腐臭味从里头传出来,白毛好似非常享受的吸了几口,接着伸手从里头掏出一坨东西来。
白毛将手中的东西拿到鼻子上闻了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剥开一层死蝎子和蛇的尸体腐烂后形成的东西,漏出一个银白色的钉子来。
白毛小心翼翼的拿着钉子尾巴,放在灯下一看,银亮的钉子顿时泛起一汪蓝色,显然是淬了剧毒。
白毛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钉子对准稻草人的眉心就扎了上去。“臭小子,莫怪我心狠手辣,怪只怪你不长眼,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白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底下没有半分犹豫,只是当他将钉子探到稻草人的时候,稻草人身上竟然泛起了一道金光,钉子生生被阻挡在外面,难进分毫。
白毛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防御灵魂的法门,娘的,这小子太邪性了。”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白毛脸色刷的变得雪白:“如果灵霄帝君没有收到这小子的灵魂,那么作为施术者,就必须得拿自己的灵魂填补,这就是钉头七箭书的反噬之力。”
“没想到我白头雕终日打雁,这次居然看走眼了,莫非这小子是其他老大派来整我的?”要不然的话,这小子出现的太蹊跷了。
一念至此,白毛的脸色一沉,自己这么多年来,依靠这个法术害死了不少不肯顺从自己的老大,从而让自己的地盘不断扩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来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哼,想玩我,老子就陪你们玩玩,看你们请来的人到底有多强!”
白毛暗暗咬牙,张口一口血就喷在了钉子上,说来奇怪,钉子受了这口血,仿佛有了灵性,也不用白毛操控,自己就拼命往稻草人脑袋钻入进去。
要说这口血有个说道,这是白毛咬破了舌尖喷出来的血,在行内有个说法叫童子眉。
当然白毛现在这个时候肯定不是什么童子了,但这血还是有一定的威力。
要说人体内最具有灵性的器官绝对是舌头无疑。为什么这么说呢?人识五味,就是通过舌头,人沟通交流也要靠舌头,当然你硬要说现在都通过电脑,扣扣等沟通,那就没意思了,没有说面对面还用这些聊天的。
扯远了,有句话叫做舌绽春雷,讲的也是舌头的威能。春雷一发,万物萌生,这便是舌头的灵,因为雷属性都是至刚至阳的,所以舌尖血也就具备了超级阳属性,也就有了破邪去法的功效。
我们看到许多影视剧里头道士降魔一口血喷出,邪魔浑身着火就是这个意思。
白毛眼看钉子钻了半天也没钻进去,心里也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的血不是纯正的童子眉的缘故,既然质不行,唯有用量取胜,他狠狠心又噗噗的吐了几口,吐完之后,白毛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幸好钉子已经得到了强大的力量支撑,钻的更加带劲了,白毛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
周同跟苏叶扶着我找到了距离车站附近的一家小诊所,为我裹伤,这时我的后背已经血渍呼啦的,看上去很吓人。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眼泪汪汪的苏叶,这丫头在看到我背后伤口的时候就一直在哭。
“苏叶?苏大美女,姑奶奶,你别哭了成不,医生都说了我没事,是小伤。再这样下去,我怕本来没死结果被你眼泪淹死了。”
“我说周同,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这丫头眼睛都哭肿了。”
周同听我叫他,立刻把头转向一侧:“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我瞅瞅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你特么瞎啊,这也叫天气好?
就在我准备继续开导苏叶的时候,胸前的公爷嗡的一下弹出了一道金光,我就感觉眉心疼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这感觉很短暂,短的让我以为是错觉。
周同也发现了公爷的金光,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这大公鸡还是个宝贝,也是个法器吗?”
对于周同能看到公爷的金光,我一点不奇怪,这货说过他有慧眼。想想公爷一直以来的神奇,应该算是法器了吧。
我刚要开口,突然眉心一阵更大的痛感传来,我啊的叫了一声,抱着脑袋从床上跌了下来,背上才裹好的伤,被我一折腾又裂了开来。
我敢打赌,这痛楚是我平生遇到过最厉害的一次,感觉我整个灵魂都痛的在发颤。
苏叶已经被吓坏了,这时她背包里一张塔罗牌飘了出来落在我身旁,正是那张死神。
周同看了我一眼,之后眼睛就失去了焦点,变得一片空洞,仿佛能穿透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