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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临危决断避水劫

冰冷,黑暗,绝望,死亡一步步的向陈锋袭来,他感到身体如羽毛般在漂浮,四周漆黑一片,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行为,就这样身不由己的飘呀飘。

司马川和方志二人赶到大营时,陈锋已率军去追击偷袭的胡蛮,军士们正在汲水扑灭为胡蛮点燃的两座大帐的火势,突见两人骑马赶来,早有数十个军士手持长枪大戟把二人围在当中,疑为方才偷袭的胡蛮去而复返。

方志赶忙脱下披在身上的大氅,露出所着官服,大声说道:“各位弟兄切莫动手,我乃朝廷派来劳军的校尉方志!”说话间顺手从怀中掏出黄绫包裹,在马上双手高高举起。“你们看,这就是圣旨!”众军士初时看到方志的官服还有所疑虑,此时一见黄绫包裹皆慌忙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倒于地,其中带队的军候言道:“方才胡蛮偷袭,陈将军率军追击,方大人突然来到,小的们误会,疑为胡蛮去而复返,还望大人见谅!”

“陈将军不在,如今大军由谁主事,速带我去见!”方志把包裹纳入怀中,和司马川二人跳下战马对那军候言道。

军候不敢怠慢,遂把二人引入中间一顶大帐,方志进帐看到临时主持军务的乃是与自己相熟的校尉李尚,两人相见于塞外,各自惊喜不已。方志于是把自己受皇命前来犒赏三军,中途被胡蛮所劫,险些丧命,幸而被皇上贬官的前宰辅司马峰所救,后来在司马家又遇到兵败大峪山受了重伤的王朗将军,遂受其之托,来朔城寻找大军,可未曾想大军已去,于是顺着大军踩踏的痕迹追到河套,这才找到下营之地简略道来。

李尚听完唏嘘不止,把眼光移向了一旁的司马川:“此位是?。。”

“奥,这位就是你我曾经景仰的令胡蛮胆寒的骠骑将军司马川,如今被贬随其父隐居北地边陲,随我来辅助大军以灭胡蛮气焰。”方志引荐道。

李尚抱拳拱手:“司马兄昔日驰骋疆场,令胡蛮闻风丧胆,在下失敬失敬!”

司马川赶忙还礼:“李大人过谦了,莫要听方大人谬赞,过往之事,不提也罢,还是李大人和方大人年富力强,正是国家之栋梁啊!”一席话说得二人心内欢喜。

“司马兄,北地胡蛮狡诈凶猛,王朗将军都惨败受伤,司马兄与胡蛮多次交锋,未曾失手,足见司马兄熟悉胡蛮作战方法和策略,此番还是要仰仗司马兄良策助我等凯旋而归呀!”李尚言道。

“是啊,方才我们一路行来,司马兄已看出大军行军之不虑,扎营之不妥,作战之不慎,这三种缺陷,而这三种缺陷必然被敌军所用,目下危机就在眼前,李大人,这五万军士的安危如今就在你的手中啊!”方志接言道。

“司马兄,果如方大人所言否?望司马兄明示!”李尚转而向司马川问道。

司马川也不言语,拽着李尚就往大帐外走去。出了大帐,李尚才发现,一个时辰前还是月朗星稀,亮如白昼的天,如今黑漆漆一片,而且冷风吹得营中的大旗扑啦啦直响,眼看就要下雨了。

“李大人,这草原之上,天象变化无常,瞬息万变,大军选择河套行军,虽则能抄近路回军宣城,但无疑是置水患于不顾。如今扎营所在,乃是河套低洼地带,地势虽然平坦,暴雨来袭,山洪倾泻,大军躲之不及啊;陈锋地形不熟,贸然出击,必为敌军诈败所诱,引入绝境,安能脱身!自进入河套开始,便已中敌军之计。目下应赶快移营至地势高处,派出小队军士接应陈将军,然后再做定夺方能躲过此劫!”司马川把利害讲明,李尚钦佩不已。

“司马兄所言极是,可军令如山,我只是奉命守备军营,无权调动军队移营,这将如何是好!”李尚面带愁容的对司马川说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危机临近,李大人就不要拘泥于军令了!五万军士性命攸关,全在李大人这一声令下啊!”司马川心急如焚得对李尚言道。

“可是。。”李尚还在犹豫不决,一阵冷风吹过,风中已带些雨星。

“李大人不必顾虑,圣旨在此,一切我方志一力承当,你就下令移营吧!”方志在司马川拉着李尚出帐期间,从怀中拿出司马峰交给他的锦囊,打开一看,惊了一身冷汗,但也有了主意,出帐后正赶上李尚犹豫不决时,是以脱口言道。

“方大人都有如此担当,我当与二位共度此劫,好,随我来!”说完走进中军大帐,召唤众将下令移营。

陈锋昏昏沉沉的挣扎在生死的边缘,突然一道亮光把他从黑暗中惊醒,接着便是一声炸雷,他感到身体颠簸得厉害,睁眼一看,自己躺在马车上,前后左右都有胡兵。

大雨点砸在脸上冰冷刺痛,他突然想起扎在河套中的大营,五万大军要有灭顶之灾啊!这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扭动了几下身体,才知道自己双手双脚被缚,眼光向四周看看,见押送他的胡兵正在用土语谈论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儿。

他摸了摸腰间,还好,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宝剑还在腰间别着,他吃力的扭动着身子,把宝剑从腰间挤了出来,由于用力不当,宝剑锋利,身上被划伤的好几处,他忍着痛,摸索着用宝剑割开绳子,然后手持宝剑,等待时机。

正在这时,一道强光闪过,接着就是一声霹雳,好像这雷就在跟前炸响一般,拉车的马受惊狂奔,几个胡兵所骑的战马也有受惊的,胡兵只顾招呼马匹,这当儿,陈锋坐起身来,很快把脚上的绳索割断,就势一跃而起,跳上一个胡兵的战马,一剑把胡兵刺下了马,一抖缰绳,向右跑去。陈锋的动作一气呵成,惊得押送他的胡兵目瞪口呆,慌忙驱马追赶。

陈锋所抢战马似乎觉察出骑在身上的不是主人,咴咴儿乱叫着不听使唤,眼看胡兵就要追到眼前了,陈锋一咬牙,以手中之剑戳向马屁股,顺势搂住马脖子。这马吃疼撂着蹶子疯跑,转眼就把胡兵甩在了身后。

小寒山,龙儿和常保在小雨中追逐嬉闹。常保虽然身大腿长,但就是追不上龙儿,龙儿在前面笑着逗常保:“傻大个儿,腿儿长,走起路来象姑娘,傻大个儿,腿儿长,跑也跑不动,追也追不上,哈哈哈!”

常保看着龙儿气急败坏的说:“你别得意,一会看我把你追上怎么收拾你!”说完猛地往前一蹿,大手一抓,差点就把龙儿给抓住了,可龙儿却一闪,常保的手只是轻触了龙儿的衣衫,便被他溜走了。

“来啊。傻大个,今儿你追不上我就得认我做老大,快来啊!”龙儿戏谑着常保,却专往坑坑洼洼,还长有小灌木的地方跑,他自小与猿猴一块玩,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路”,而常保这时却真跟个大姑娘似的东扭西歪的追了上来。这下累的他可够呛,坐在一颗小树下喘着粗气。

“怎么样,傻大个儿,认不认我这老大啊!”龙儿在不远处嬉皮笑脸的看着常保说。

“哼!我不服,你别老往树丛里钻,看我能不能逮着你”常保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

“哈哈,傻大个儿,不行就是不行,别找理由,今儿我就是老大,你不承认也不行!”龙儿继续嬉皮笑脸的逗着常保。

常保拿出冲刺的架势,就要继续去追龙儿,龙儿也准备着如何逃脱,正在此时,常保却站直了身子说道:“唉~龙儿,你看,那边有一匹马好奇怪啊!”

“怎么,傻大个,跟我学会了,想蒙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龙儿看着常保说道。

“是真的,我不骗你,走,我们过去看看!”常保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时龙儿才顺着常保的视线看去。果然有一匹战马,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二人来至近前,那马瞅着龙儿,大眼中似有泪光,这时龙儿才发现,马屁股上插着一把小剑,伤口处还在流血,龙儿怜惜的摸了摸马头,那马冲龙儿打着响鼻。

“哼,此人为了自己逃命,竟然如此狠毒地伤害马儿,定不是什么好人!”龙儿心中默默言道。

陈锋此时因为逃脱时拼尽全力,再加之一天水米未进,战马狂奔衣衫单薄,连冻再饿,已然昏厥,只是双手依然紧紧的搂着马脖子。常保身大臂长,用手去探陈锋鼻端,还有一丝热气。于是和龙儿二人牵着马进了半山腰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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