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色格外的清新,像是有人将天空重新水洗了一般。夜空里的星星闪闪烁烁,如同一个美人妩媚地向人们抛着媚眼,审言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开心,或许是打了个小胜仗,或许是夜色的美丽,总之在父亲死后他从来没有过什么真真的喜悦。一想到这儿,审言的心头却是一阵绞痛,父亲临死前的画面又浮现到了脑海中,他忘不了,同时他也忘不了那个人,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人。终于审言脸上的喜悦没有了,留下的却是仇恨的煞气。
三人摸着黑准时地到了袁府赴宴,宴上画戬仔细地向袁将军讲诉了押运途中发生的事,袁将军却对审言的胆识和谋略感到十分佩服。
袁路(也就是袁将军)举起酒杯来敬审言:“烛公子护粮有功,解决了我军中的燃眉之急,这杯酒我敬你。”
审言立马举杯来挡:“将军哪里的话,运送粮草是我的本职,何来的功劳。按辈分应该是我敬您才是。”说完审言一饮而尽。
袁路大笑了两声说道:“好,烛公子的胆识和谋略在下很是佩服,公子的为人老夫也是很赏识啊。”
说完,袁路压低了音量:“不知,公子在那儿只是个百夫长是不是折了才能?倘若公子觉得委屈就来我军中,我定教你做个左右副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审言立马作揖回道:“萧将军是我父亲的师弟,他也认了我做他的侄儿。按理我不可背弃他,何况我白手出山,没得什么作为的空间,也是亏了萧将军的器重,才有得出头之日的希望。谢了将军的好意,但是恕我不识抬举,埋了您的一番心意。”
袁路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也罢,但是公子若是有天想要其他出路,我袁某必定接纳公子。”
审言回敬了个礼,四人便继续喝酒。喝的也差不多了,袁路借着天色已晚便留住了三兄弟于府上住一宿。
审言独自一人闲的无事,于是在袁府的花园里四处闲逛,突然闻得拐角处的樱花亭里有些声响,于是前去想看个究竟。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亭院,只见得樱花林中的一个秋千上坐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审言仔细端详了下她的芳颜,长得却似漫天的樱花,楚楚动人。
长发及腰,青丝绾正,两弯细长的卷烟眉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狐媚眼。她那尖尖的脸颊在斜斜的刘海映衬下,显得愈发的妩媚。两靥的深邃惹得人心醉,多情的凝眸又添了几分思愁。点点鼻尖,粉粉桃唇,呵气成兰,吟安含情,一席青纱,体虚态香,弱步凌风,娇袭成病。审言心中不禁想到:真是美若天仙啊,估计就是袁家千金了。
一阵轻风袭过,吹动了她的青纱,也吹得漫天的樱花翩翩飞舞。皎洁的月光下,一片零落的花瓣从空中缓缓的飘落女子的手心中,她忧虑地凝视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轻风缕缕花满天,此情绵绵有谁怜?花若有情花无悔,红尘奈何几多言。”
“好诗”审言心中暗暗想到:“没想到这女子不仅国色天香,还有得如此好文采。”便想回她一句。
“天意难耐花无悔,红尘有情伤此景。”审言在另一边暗暗回道。
女子低下了头,看着花瓣若有所思:“天意难耐花无悔,诶,天意难耐。”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才意识到亭头暗处有一人,害怕的弱弱问道:“你是谁?”
审言慢慢走入月光下作了个揖:“在下烛审言,不知姑娘可是袁家千金?”
女子知道烛审言是自己父亲请来的客人,便放了心:“哦,我听得父亲提起你,是萧伯父那儿的人吧。袁将军便是我的父亲,我叫袁若清。”
审言笑了笑:“姑娘真是好文采,不知学过哪些书?”
若清见此人有些礼貌,也微笑了一下答道:“也没得学过什么书,只是看过些《诗经》《情文》罢了。公子晚上溜到这儿干嘛?”
“闲得无事,便四处走走罢了,那姑娘为何深夜不就寝,在这里独自伤景吟诗呢?”
“父亲嫌这乱世,怕我有些危险,便不让我随意外出,在府中整日无事,白天也睡得一些,晚上儿也不着困了。”
“那今夜让我陪你许久可好。”
“好啊,真好闷得慌。”
于是两人便坐在一起对着月亮,看着满天飞舞的樱花,吟诗作对。不知聊了许久,若清也是困了,倚在审言的肩上便睡着了,审言看着她那粉嫩的嘴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心中也生了几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