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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赋

华容知道自己有S级精神力是在她28岁生日的那一天。那天她在荒原上,猎杀到一只铁角鹿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那只铁角鹿有近三米高,属于三级荒兽,是她进荒原以来猎到的最好的猎物,肉质肥嫩鲜美,海蓝星的许多餐厅都有烤鹿肉这道特色菜,可以卖个好价钱。她留下了一条大腿和一块胸脯肉,其他的肉都拿去营地卖了钱。

荒原的营地是荒原唯一有秩序的地方,联邦在很多行政星上都有类似的机构,这里有天空级的机甲师坐镇,以防有八九级的高度危险的荒兽进入城市,至于八级以下的荒兽,城市边沿设有能量罩,完全可以阻挡住。

因为营地不允许杀人,猎手们常常在这里进行交易,久而久之这里就发展成了集市,买卖各种荒原特产和日常用品。

华容卖掉了铁角鹿肉,准备找个收材料的地方把鹿角卖掉,铁角鹿顾名思义,它的角非常坚硬,是一种很不错的生物材料。她来到自己常去的一家老铺子,等老板去拿钱的时候,在店里转了转,想为自已买一把更称手的武器。武器没挑到,她看到了一样东西,标签上写着——测试石。

这是用来检测精神力的矿石,城市中的精神力检测仪的核心就是这种矿石加工提纯后的一小块。贫民区买不起精神力检测仪,都是用这种原矿石来测试的。测试石只能大约显示出精神力等级,无法判断同一等级中的高低。就像同样是B级,精神力检测仪可以分出B-、B或者B+,在测试石上这三种情况的反应是一样的。

华容不到18岁就家破人亡,被迫离开了城市,来到贫民区。原本由学院统一为18岁学院进行的第一次精神力测试也没赶上,后来每天为生计在荒原拼命,整天想的是如何回去为父母报仇,根本把这件事忘记了。她从小受到的是正统的教育,无论是在世家还是学院,精神力测试都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如今看到了这个,她有些心动。

测试石非常便宜,不及精神力检测仪的一个零头。她用一小块鹿胸和老板换了这块石头。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想回去那个贫民区狭小的棚子,事实上,随着她的身手越来越好,在荒原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荒原中有纯粹的鲜血和杀戮,也有纯粹的广阔和安宁。在晚风轻拂的时候,坐下来看天空上无数星辰,银河浩淼,把心中那么浓那么沉重的仇恨放进去,就像墨水慢慢化开在大海,苦涩和绝望一点一点褪色,重新积攒起面对明天的勇气。相比人心诡谲的城市,荒原让她成长,让她放松,让她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活下去。

回到常住的山洞,用绿藤掩住洞口。华容架起篝火烤上鹿腿,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掏出测试石。测试石的用法很简单,集中精神,向石内输入精神力。华容闭上眼睛,感受着无形的精神力自眉心涌出,掌心的石头隐隐发热,她有些模糊的感应到精神力自石头中转了一圈,变得活泼很多,完成了一个循环,回到眉心。

烤着的鹿腿冒出油花轻微的滋滋声,“应该是青色的”她这样想着,睁开眼看向掌心的测试石。

紫色!

竟然是紫色!

精神力F—S共七个等级对应着由赤色到紫色七种颜色,按照从前医师的判断,她的精神力在B级左右,也就是青色,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紫色——S级!

华容只觉得一种酸涩鯁在喉头,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自父母死后她不再落泪,因为在这世上她孑然一身只能坚强。可是现在,S级的天赋,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天赋,对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她而言,不是上天偏爱的恩赐,而是命运无情的捉弄!

只差几个月,只差几个月她就满十八岁,可以在学院进行精神力测试。如果那时她已经被检测出S级精神力,将会成为联邦重点的关注对象,程家没有那么大胆子敢在这种情况下对她父母动手。她的天赋会成为华家的保护伞,在这种情况下,机甲动态隐身的技术也不会有人觊觎。

现在一切都晚了,天赋过人又怎么样呢,空有S级的天赋,不能换回亲人,不能挽回时光,不能帮她复仇。

是的,无法帮她复仇。

她错过了高级学院的学习,没有系统地进行过精神力训练,唯一可以去的地方是军队。出身贫民区的高级精神力者,即使是S级,也只会授少尉军衔,然后进行针对性训练,时间不定。

而程家呢,程旭五年前赢得了联邦少年机甲大赛的冠军,他的的精神力是A级,据说三年前已经提前进入飞豹机甲团预备营,那是联邦三大王牌机甲团之一,能进入预备营,就是中尉军衔,前途不可限量,或许他现在已经是超越天空级的机甲师了,再加上机甲动态隐身技术,程家可以说是炙手可热,前些日子最轰动的消息就是程旭和荣誉元帅诺曼的孙女莉迪亚订婚。

她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跨越过这样一座大山?十年,二十年,她可以付出一切往上爬,但是仇人同样在进步,比她更快。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仇人名利双收,逍遥自在那么久,若是一生都无法达到更高的高度,就得看着仇人幸福一生吗?

不,不能!

既然名利权势她都没有,那么何必把城市当做复仇的战场?

她一无所有,她身在荒原。

荒原是最糟的开始,也是最好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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