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别动。我帮您清洗一下血污吧。”中年女子不由分说地擦拭地纳兰月樱脸上的暗红血迹,一股腥气弥漫开来:“我们亲眼看见鲜血洒在你脸上,血红染红了半边天,吓坏了我们。啧啧,那场面别提多恐怖了。”中年女子一副惊吓的模样,全然没看见纳兰月樱煞白的脸。
她眼中闪过一丝混合了惊恐之情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柳叶儿般的眉缓缓扬起,粉嫩的嘴唇溢出一抹冷笑。
帐篷外,死尸遍地,一片血的汪洋。战争以我方胜利结束,可也损失惨重。
外面还有一小群士兵企图负隅顽抗。苗疆士兵想冲上前去,苦于受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谭倾雅负着伤,命令毒物攻击。
“嚓”,几枚寒光闪闪的暗器朝薛蓉雨面门飞去。“小雨!”谭倾雅一回头,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恍惚间,谭倾雅似乎看见过往的一幕幕。“雅儿啊,小雨,就拜托你了……”临死前,娘亲的面容凄惨又绝望。她不想,有人因她而死了……
“嚓啦“。被刺穿的,是脸色平静的谭倾雅。心脏被一分为二,泊泊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谭倾雅刚刚由于跑的太快,铃铛还发出“啷当”脆响,现在一点儿也发不出声。
天地寂静,风云变幻。
“姐姐!”悲痛的声音从薛蓉雨口中传出。她搂住谭倾雅轰然下坠的身躯,一滴滴咸涩的泪水落在谭倾雅流出的血里。此时流下的汪洋,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悲痛绝望的泪了……
“小雨乖,不哭,姐姐不疼啊。”谭倾雅脸上的笑容明媚:“死在这儿,能在有生之年看见小雨长大后很漂亮的样子,姐姐很开心……”虚弱的声音化为虚无,想摸摸薛蓉雨头的手,悄然垂下。那微笑着的瞳孔,渐渐涣散,明亮的眼神变成一片死寂……
“姐姐……”薛蓉雨哽咽着,费劲地抱起谭倾雅的尸身:“小雨不当公主了,小雨留在这儿,留在这儿陪姐姐……姐姐不是喜欢看夕阳吗,那姐姐就睡在山顶上,小雨每天都和姐姐一起看夕阳好不好?姐姐不是想守护苗疆吗,小雨替姐姐守护好不好?小雨想一直一直,永远留在姐姐身边啊,为什么姐姐要离开小雨,不给小雨陪伴姐姐的机会呢……”
薛蓉雨的眼睛哭肿了,只是命人带敌兵下去。
就算纳兰月樱尝过世间百味,看透这世间的冷暖,但都觉得之后的一切都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薛蓉雨为了自己心爱的姐姐,自愿成为蛊人,守护苗疆;谭倾雅长眠在山顶上,被奉为“苗疆守护者”;纳兰月樱则在养伤。
三日过后。
“姑娘生得如此明珠美玉,应当是为贵人吧。”专门服侍她的中年女子一边为纳兰月樱换纱布,一边又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无名小卒罢了。”纳兰月樱平平淡淡道,眼中并未有丝毫表情。
“怎么可能呢?”中年女子一脸惊讶。
“我只是身怀一些零碎武功。”纳兰月樱风淡云轻地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