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交换人质这句话一出口,不仅仅连旁边的马仔,就连刘惜君,也是觉得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这个便宜兄弟还真是一脸的士为知己者死,或许大概可能似乎,自己以前对他有些误解了。刘惜君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感激。
眼镜儿皱起了眉毛,疑惑地看向老头儿,老头儿也是大惑不解,他不明白肖宇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不过,老头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好!”老头儿对肖宇招了招手,“双手抱头,慢慢走过来。”
肖宇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向老头儿缓缓走去。
静官其实没有去WC,他只是心里非常气不过老头子对肖宇的评价如此之高,男儿本色!一想起这四个字从老头子嘴里吐出来,他就觉得委屈的紧,所以他只是想出来看看肖宇这个草包到底是怎么个男儿本色法。刚出门口,他就听见了肖宇喊得震天响的一句:我来做人质,放了他!静官一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虽然他猜不到结果,也不知道起因。
静官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肖宇,说他是无知者无畏也好,说他是百无禁忌也罢,总之静官扪心自问是为了刘惜君做不到交换人质这样的地步。
肖宇一步一步算着距离,走的近了,对着老头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老头儿很是莫名其妙,很是心里悬的发慌,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场面上是自己占了便宜,肖宇却仿佛一脸胜券在握。
他越想越心慌,“够了!”肖宇依旧笑着在向他走去,“站住!”老头儿有些慌乱,握住枪的手都在有些微微发抖,肖宇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还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缓缓向老头儿走去,“不准过来!”老头色内力茬地大吼道,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突然涌上心头的危机感到底是嘛回事。
肖宇半眯着眼,对着老头儿晃了晃空无一物的两只手,“怎么?”肖宇好整以暇的望着老头儿,“你在害怕什么?”
老头儿瞬间就只觉得一股无名鬼火从小腹升腾而起,一冒就是三丈多高,“放屁!”老头儿使劲的握住了双手,手腕上传来手枪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里感觉踏实不少,“老夫怎么可能怕你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肖宇对着老头歪了歪脑袋,“我还确实是手无寸铁啊,”肖宇张开两只蒲扇也似的大手,对老头摊了个十的手势,“你也确实在害怕我,”肖宇竖起一个食指,“第一,从你身体微微发抖就可以看出,我离你越近,抖的越是厉害,”肖宇轻飘飘的瞄了老头儿一眼,“第二,从你说的话也能够证明,从站住到不许过来,”肖宇又竖起一根手指,“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至少在气势上已经输了。”肖宇背起了双手望天作高深莫测状。
老头儿虽然心里很是不愿意承认,肖宇的话却好似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老头儿对着肖宇扬了扬手里的家伙,“那又如何?”老头儿好似寻求到了一个心理安慰,“你也说你确实是手无寸铁。”
肖宇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哦?”肖宇此刻一口白牙咬的嘎嘣响,“你他娘捅了老子一刀,”肖宇伸手指了指小腹,“你他娘还拿把枪对着我,”肖宇隔空一指,指向了老头儿,“你他娘还真好意思说老子手无寸铁,老子都没和你计较那么些事儿,”肖宇大手一挥,示意过去的就让他随风飘散,“我真不信你敢开枪!”
老头儿气的一张老脸扭曲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给肖宇这个二愣子刺激的不轻,估计真是拼命的心都有了。
偏偏此时肖宇还不知好歹地往前就是一个大踏步,堪堪没将胸口抵在老头儿的枪眼儿上,肖宇不依不饶的接着逼老头儿:“你他娘你敢吗你!你敢不敢!老子就他娘敢把心窝子放这儿让你打一枪听个响!”
刘惜君简直要怀疑此时的肖宇是不是被黄什么光的他大爷灵魂附体了。
“来啊!”肖宇狂妄至极的对着老头儿大吼,“你他娘倒是开枪啊!来啊!开枪打我啊!老子要是躲就是狗曰的,你他娘要是没种开枪就是婊子养的!”
老头儿气得眼角都要瞪爆了,偏偏手抖得好像不听脑袋指挥,生生硬是没抠下扳机。
“我呸!”肖宇对着老头儿的脸吐了一泡又白又浓的口水,“你个婊子养的!没胆子开枪你趁早给老子回家躺床上撸管子去!少他娘拿一把枪出来丢人现眼!”
老头儿深深的倒抽一口气,缓缓的平息了急促的呼吸。
刘惜君此刻心里简直要对这个便宜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仅是为他交换人质的江湖义气,单单就是一把枪抵在胸前也敢对人破口大骂吐口水,就让刘惜君觉得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不去和自己混黑社会简直就是对人才的浪费。
静官深深地被肖宇的狂妄震撼了,换了自己也许真的做不到那么嚣张,的确,肖宇现在何止是嚣张,简直可以说是寿星佬上吊嫌活的太长了,静官在那一时刻甚至觉得肖宇不是个白痴就是个人才,虽然他打心眼儿里更相信后者,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肖宇属于前者,这种人要么一辈子默默无闻,要么一干就是要干大事的。
“砰!”
茅冰刚跑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把枪抵在肖宇胸口,随着一声巨响,肖宇象一块被砍倒的木桩子般直挺挺的向后仰摔,只剩下黑洞洞的枪口冒出一阵轻烟在风中缓缓飘散。
她只觉得那一瞬间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了,呼吸也暂停了,所有的人都已不复存在,她眼里只有躺在地平线上的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曾经是那样的高大宽阔。茅冰在恍惚之间好似听见了一声玻璃碎的声音,任由一只脚跨在门口,一只脚尚在酒店,她只顾得上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狠狠地瞪大自己的眼睛到极限,早已忘掉时间的存在,也记不起空间的阻碍,就算那样,她还是觉得鼻子酸酸堵堵的难受,视网膜也有些模糊不清。
“要是,”茅冰心中涌上一种生亦何欢的酸楚,“要是早来那么一分钟,”茅冰一脑袋的糨糊,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哪怕就那么一分钟,”她只有这个念头,“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静官听见枪响,一时有些发愣的挑了挑眉毛,似乎真没想到肖宇居然不避不让,很是意外,而后,却又非常惋惜的深深地一声叹息。“这小子,还真是,”静官找了半天找不出自己为他叹息的理由,只好牵强的想,既生静,何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