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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

三年前我在书店第一次见到琳琳,后来我们成为同学,可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能叫她的全名:萧雅琳。

那是一个夏天,我去书店闲逛,在音乐专区看到一本贝多芬传记,图文并茂写得还详细。之前零零散散也听说过贝多芬的一些事迹,对他所写的“命运”和他自己的命运都很景仰,“扼住命运的喉咙!”这句名言更是耳熟能详,所以那天见到印刷精美、图片比文字还多的传记就像饿了三天的人看到最爱吃的大餐一样。拿大餐来比喻贝大师当然不妥,但在形容我内心对他的拼搏精神的饥渴方面,倒是一点也不为过。

当时我正看得如痴如醉,忽然看到身边出现一位美女!这里要解释一下,我并不是存心四处寻找美女,而是在偷偷注意书店工作人员,当时我的屁股正放在一摞书上,让书店工作人员抢白一场对一个看书人来说太没意思了!

我看到小姑娘穿着粉色短袖T恤和牛仔裤,老是在我旁边转来转去。她的眼睛大而明亮,漂亮的脸上不带表情,你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那时候我太年轻了,看见漂亮女孩就犯怵,发现她看我也只是低下头装作看书,更别说跟她说话了。看不到她我又有些惋惜,觉得自己错过了人生的一大转机!我正懊悔呢,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又回来跟我说话了!

“请问同学,你知道音乐启蒙的书在哪儿吗?”声音很好听,就是她这样端庄矜持的女孩该有的声音。

“哦,”我当时就愣了,半天才醒悟她是在跟我说话,赶紧站起来问她想找哪一类书,是五线谱还是简谱?或者音乐历史什么的?我看的这本行吗?话说完了,我一方面为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感到奇怪,一方面又感到自己双唇干渴,看起来应该很失态吧?

她微微一笑眼睛露出一丝惊奇,仿佛她心里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多话啊?难道他一直在等着我问他吗?

事实上她靠近我看了一眼那本传记,笑着说不要这种,是要小孩子看的那种浅显一些的。但是她的这句话几秒钟后我才明白什么意思,在她靠过来的时候淡淡清香跟随而来,还有她细微的呼吸,也许我还听到了她富有节奏的心跳,我看着她,她脸红了,不知怎么那本书到了她手上,她低下头轻轻翻看着。我们离的如此之近,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映入我眼帘,印入我十五岁的胸口。

“喂,想什么呢!?只顾你一个人傻笑了!”雅琳叫醒了我,可是刚才我笑了吗?不会那么失态吧?

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就没有见过雅琳。这半年的时间让她跟以前有所不同,变得爱笑了,眼睛却更静了,准确点说,她长大了,也更好看了,我心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在某一方面她和小涵有些相像!

“怎么了你?病了吗?”她伸手要摸我的额头,我闪开了,这可万万使不得!临别时小涵特别指出,放假期间不能跟别的女生说话,不能跟她们一起傻笑!可刚分开几个钟头我就犯了规,赶紧刹车吧,要对得起小涵啊。

雅琳慢慢把手放下来,脸上忽然划过一种萧瑟,虽然时间很短但她脸上的笑容不再。车上变得安静,不再有人说话不再有人走动。

我轻轻咳了一下,在心里对小涵说,亲爱的,我要跟她说话了,我还要逗她开心,她是我朋友我不想她难过。但是我不会为她改变,只有你才是我最爱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传染了吗?”说着我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她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然后跟我一起笑起来,“去你的,耍我啊!”

看到她笑了我放下心来,又帮她把背包放上行李架,问她近来的情况,她说在上海读本科,电子专业。我有些奇怪,从上海回来应该坐东面开来的火车,可她怎么会从洛阳上车呢?

她看出我的疑问,解释说,“我休学了两个月,到处看了看,正好学校都放假,就回家喽。”

“呵呵,是看到我在车上才上车的吧?”

“哈哈,是啊,看到老同学高兴啊!”

“呵呵,不是老同学那么简单吧,看你脸都红了!”刚说过我就后悔了,因为她脸真的红了。以为她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你们放假也挺早,考试考的怎么样?”赶紧岔开话题吧,不然太尴尬了。

“我没参加考试,出去转了一圈。”她很平静的回答我,可我觉得这件事情却不那么简单。这次不考下学期就要补考,而且还要跟学校领导打好招呼,也不是很好办。我们班有个女生也没参加考试,整个流程下来挺麻烦的。要是没什么大事,很少有人主动放弃考试,其实大家都知道,像这种考试再不复习也不会全军覆没的。

“刚开始也没学什么,等开学了再考也来得及。”好象看出我的疑问,她淡淡的作着解释。

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看着她,我又想起以前我们淡然而恒久的相聚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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