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的洋流强有力地推动邓肯号迅速奔向赤道,8月30日终于到达马得拉岛,格里那凡让邓肯号靠岸,准备让巴加内尔下船。
“对于一个地理学家来说,马得拉岛已经被别人研究透了,实在没有意思,这样的岛太无趣了。如果您不反对,我可以到加那利群岛再下船。”
“您知道,我亲爱的爵士,加那利群岛有3组可供研究的岛屿,对于那里的特纳里夫山,我很感兴趣。我要利用在那儿等船回欧洲的机会,爬一下那座山。”
“那就完全由您自己支配了,况且加那利群岛也在我们的航线上。”格里那凡微笑着说。
巴加内尔和孟格尔正在一起散步。巴加内尔不停地向孟格尔寻问有关智利的情况。突然孟格尔打断他的问话,指着南边的地平线上的一点说:
“您看!看地平线之上,云层里。”“什么也没有哇!”
“在40海里之外,云层间露出来的就是特纳里夫山的顶峰。”
“这就是特纳里夫山?”巴加内尔以怀疑的语气以及一脸的不屑说道。
“是的。”孟格尔船长回答。“怎么也不太高啊!”我感觉它比不上勃朗峰。“不过您爬一爬,也会觉得够高的。”“洪宝先生与彭伯朗先生爬过,他们把山上的一草一木都记述清楚了。山上有五层植被,葡萄带、月桂带、松带、阿尔卑斯系灌木带、荒瘠带。他们去过了,就是我再爬上去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再去也没什么用了。那您一个人呆在这儿多闷得慌啊!散步连个伴儿也没有,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孟格尔凑趣地说。
“谈心自然是不能奢望了,不过粗心的机会可是太多了,您知道我这个人的毛病了吧。”说到这儿,巴加内尔自己笑了。“船长先生,佛得角群岛你们停不停?”
“停,那儿当然停。况且那儿搭船也方便。”“巴加内尔先生,我相信您在佛得角群岛逗留会对地理学做出贡献。我们的计划反正要在那儿停下来加煤,您的下船一点也不耽误我们的时间。这样我们一举两得啊。”
9月2日晨5时,越过夏至线。一过夏至线天气就变了。潮湿闷热多雨,这就是西班牙人所说的“水季”,水季对旅客来说不是好事,海上的风浪大了起来,甲板上已不能站人,大家在方厅围桌而坐,谈得不亦悦乎。
9月3日,巴加尔内为下船在做准备,往船上加煤的工作同时也正在进行,但速度极慢。
这个时候在甲板之下,人们的谈话更多地集中在了天气上。本来海伦夫人原计划是要上岸到城里转一转,看看这般天气,如今也只好放弃了。
巴加内尔来回踱着步,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真是有意为难我啊,连上天也这样对待我。”“老天也在向你宣战了。”格里那凡说。“我想我肯定能战胜它。只是我的仪器和行李……”“到了城里也就好了。当然这里的居住条件不会太好,您只能和猴子、猪住在一起。不过我相信一个旅行家不会在意那些的,您最在乎的是研究成果。之后你七八个月以后肯定能回到欧洲。”格里那凡说。
“七八个月!”巴加内尔听到这四个字惊叫起来。“最少也得七八个月。因为雨季这儿没什么船。顺便正好给了您考察这里地形、气象、人种之类问题的时间。”
“还有大河可以考察呢!”海伦夫人插嘴说。“嗨,岛上根本没有河,夫人。没有河不说,甚至连小溪、森林都没有。”“别泄气,巴加内尔先生,您还可以去考察高山嘛!”
看到他那副丧气的样子,格里那凡安慰着他。“嗨,爵士,山不高,而且别人早就研究过了。”“早已有人研究过了!”巴加内尔先生的声音越来越低。
“太可惜了。您到哪儿,哪儿都有人跑在您的前头了。那您下船以后都干点什么呀?”海伦夫人表达着她的同情。
巴加内尔不说话了。充满了失望。“我要是您的话,就等下一个机会。”少校说这话的口气分明是在说“要是我的话,就不再下船了,一同随我们到达我们既定的目标。”
“亲爱的格里那凡,您还准备在哪儿停?”巴加内尔终于又开了口,似乎还存在着一丝希望。“不到康塞普西文不停了。我们直奔目的地。”“唉,那可就离印度太远了。”“绕过合恩角就可以直奔印度啊!反正是印度,东印度(亚洲的印度)、西印度(南美洲)也就无所谓了。”“怎么会无所谓,这怎么可以无所谓呢!”“巴塔戈尼亚草原上的人和旁遮普邦的居民不都是印度人吗?”“亲爱的巴加内尔先生,要想得金奖,哪儿都可以呀!偌大的世界,处处都有学问,西藏的高山和美洲的安第斯山都可以研究出有价值的东西啊!”
“我有这样的自信:如果我向地理学会提出请求,他们肯定也会派我去考察巴塔戈尼亚的,就像派我去印度一样!唉,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说到底,巴加内尔先生,您愿不愿意随我们一起去营救船长和水手呢?”海伦夫人显得按捺不住了,着急地问。
“有重要的一点我得事先告诉您,我们还要经过麦哲伦海峡呢,并且还要过饥饿港。”
“爵士,您说这些又在诱惑我了。”
“饥饿港!”巴加内尔又叫又跳起来,他感到实实在在的诱惑了。“地理书上都把饥饿港说得神乎其神……”
“您加入我们的行列中来,就可以说是把法兰西和苏格兰结合到一起了呀,其意义非同小可。”
海伦夫人进一步鼓动着,并且带有试探性地问。“您就听我的话吧,将错就错,顺应天意吧!天赐漂流瓶予我们,天赐您于邓肯号上,您就安心在这儿吧,也许这就是所说的上天注定的。”
“唉,我怕太不知深浅,而且一直在冒昧地打扰你们,所以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