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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贵族之家(5)

伊凡·彼得罗维奇一身轻松地启程去彼得堡。他的前程充满了未知数;也许他面临着饥寒交迫的恶运,但是他已告别了可恨的乡间生活,主要的是他没有出卖自己的老师,真正将他们发挥作用,事实上他没有辜负卢梭、狄德罗和la Declaration des droits deIhomme。一种履行了职责的感觉、胜利的感觉、自豪的感觉,溢满了他的心中;与妻子的分离也没有使他过于忐忑不安;如果必须让他和妻子天天呆在一起,他更会感到不知所措。那件事已经做过,现在需要着手别的事了。和自己的预想完全相反,他在彼得堡很走运:库宾斯卡娅公爵小姐——虽然库尔丁先生已经抛弃了她,她却还未死去——为了弥补自己对外甥的愧疚,将他介绍给自己所有的朋友,并送给他五千卢布,——这恐怕已是她最后所有——还有一块镂花表,表上爱神花边里刻有他名字第一个字母的大写花体。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在俄国驻伦敦的使馆谋到一个职位,搭上第一艘驶离俄罗斯的英国商帆(当时还压根儿不知道有蒸汽船这东西)出海了。几个月后他收到彼斯托夫寄来的信。心地善良的地主向伊凡·彼得罗维奇表示衷心地祝贺儿子的降生,他于1807年8月20日在波克罗夫斯科耶村诞生,为纪念殉教韵圣徒费奥多尔·斯特拉季拉特,取名为费奥多尔。由于太过虚弱;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只在信后写了几行附笔,可就是这短短几行字却叫伊凡·彼得罗维奇非常惊讶:他不知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已教会了他妻子识字。不过伊凡·彼得罗维奇并未长久陶醉于喜得儿子的兴奋之中:他当时正在向一位有名的甫灵或莱斯(古典称谓当时正时髦)献殷勤;蒂尔西和约刚刚签署,大家正忙于寻欢作乐,正在一阵疯狂的旋风里打转,热情活泼的美貌少女的黑眼睛正迷得他不知所以。他手头很紧,不过在牌桌上运气颇佳,结交渐多,一切可能参加的娱乐活动都会有他的身影,总之,他正一帆风顺。

拉夫列茨基老头很久都不能原谅儿子私自结婚。如果事隔半年以后伊凡·彼得罗维奇前来低头认错,扑到他面前双膝下跪,也许他会先狠狠地骂上一顿,再打一拐杖吓唬他一下,就原谅他了;然而伊凡·彼得罗维奇远渡他国,看起来对这事并不在意。“住嘴!想都甭想!”每当妻子试图替儿子求情时彼得·安德烈依奇总是说。“这狗崽子该一辈子向上帝祈求我不诅咒他;要是我父亲还活着,非亲手宰了他这个不孝子不可。要真是这样才好呢。”听到这样可怕的咒骂,安娜·巴甫洛芙娜只好偷偷地画十字。至于伊凡·彼得罗维奇的妻子,彼得·安德烈依奇开始时对她的名字连提都不能提,甚至在收到彼斯托夫提及他儿媳妇的信后,还吩咐回话,仿佛他没这个儿媳妇一般,并认为有义务给对方提出忠告,收留逃亡的女仆是犯法的;后来当他得知孙儿降生,心便软了下来,吩咐顺便向产妇问好,还给她,似乎不是他让做的,稍寄一点钱去。费佳还不满周岁的时候安娜·巴甫洛芙娜突然病倒了。临终前几天她已不能起床,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泪眼怯生生地望着,当着神父的面对丈夫说,想见儿媳妇一面并且宽恕她,还想替孙子祝福。

老头很伤心,答应了她的请求,立即派自己的马车去把儿媳妇接来,还第一次称她为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她回来时带着儿子和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后者说什么也不放她一个人走,以免她受委屈。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走进彼得·安德烈依奇书房时忐忑不安。保姆抱着费佳跟在她后面。彼得·安德烈依奇沉默地看着她;她执起他的手,不住发抖的双唇勉强碰了碰手,印下一个无声的吻。

“好吧,新来的贵夫人,”他终于说道,“你好,一起去看太太吧。”

他起身向费佳俯下身子;婴孩面露笑容,向他伸过一双白白的小手。老头被深深地打动了。

“哦。”他说,“你这个没爹的孩子!你在替你父亲向我求情啊;小乖乖,我不会撇下你不管的。”

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一走进安娜·巴甫洛芙娜的卧室,就在门边跪了下来。安娜·巴甫洛芙娜把她叫到床边,拥抱了她并祝福她的儿子,然后向丈夫转过那张被病魔熬煎得只剩皮和骨头的脸想说什么……“知道了,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彼得·安德烈依奇说,“别担心:她会呆在这儿的,为了她我连凡卡也原谅了。”

安娜·巴甫洛芙娜吃力地抓起丈夫的手,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上。当晚她就走了。

彼得·安德烈依奇信守自己的承诺。他告诉儿子,为了他母亲临终的所托,为了费奥多尔这个孩子,他再次对他表示祝福,并把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接回自己家里。他从两层楼之间的半楼里拨给她两个房间,把她介绍给自己最尊贵的客人:一只眼的旅长斯库列辛和他的妻子;送给她两个使女和一个小厮供差遣。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和她告别:她恨格拉菲拉,一天内和她吵了三回。

可怜的女人开始过得很不愉快,心里老不自在;不过后来也就熬过来了,也习惯了自己的公公。他对她也习惯了,甚至喜欢上她了,虽说他几乎不跟她说话,虽然他对她的慈爱总流露出某种潜意识的轻蔑。最叫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难以忍受的是她的大姑子。母亲还没去世时格拉菲拉就已把整个家渐渐掌握在手里:从父亲开始,家里每个人都听她的管束;没有她的同意,连一块糖也甭想拿出去;要她和另一个女主人分掌大权,她宁肯去死,更何况那另一个算不上什么女主人!她对兄弟的婚事比彼得·安德烈依奇还要恼火。她开始教训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于是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一开始就变成了她的奴隶。是啊,她,一个温良顺从,终日羞羞答答、惶惑不安的女人,身体又很虚弱,哪里是自作主张、傲慢无礼的格拉菲拉的对手!格拉菲拉没有一天不向她提醒她的出身,没有一天不称赞她固守本分。不管这些提醒和赞扬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还是默默地接受了……然而把费佳从她身边夺走,这才是对她致命的一击。他们说她不能使孩子接受很好的教育,几乎不许她接近儿子。格拉菲拉管起了这件事,把孩子掌握在她的手中。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难过得恨不得死去,便开始在给伊凡·彼得罗维奇的信里央求他早日归来;彼得·安德烈依奇也希望见见自己的儿子;然而他只是在回信里一味地推三阻四,感谢父亲宽恕了他妻子,给他寄了钱,并答应不久之后就回家——但就是没有回家。18年终于把他从外国召了回来。六年分别后首次相见,父子拥抱,当年的争闹只字未提。当时已顾不上那件事:俄罗斯全国一致对外,英勇抗敌,他们两人都觉得俄罗斯的热血在他们的血管里奔流。彼得·安德烈依奇为整整一个团的民兵提供现款、提供衣装。然而战争结束了,危机已经过去。伊凡·彼得罗维奇又感到无聊了,他又向往远方的那个世界,那个已和他融为一体的世界,在那里他才能有家的感觉。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没法留住他;她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甚至连她希望的事也没实现:丈夫也认为把费佳的教育委托给格拉菲拉要体面得多。伊凡·彼得罗维奇可怜的妻子受不了这一个打击,更受不了第二次分别:

她谁也不抱怨,几天后便与世长辞了。终其一生,她没有对任何事物作出反抗,甚至对疾病也未作抗争。她已说不出话了,她的脸已罩上死亡的阴影,然而她的颜容仍旧流露出忍让的困惑和一贯温良恭顺的表情;带着同样温良顺从的眼神望着格拉菲拉;犹如安娜·巴甫洛芙娜在临终的病榻上亲吻彼得·安德烈依奇的手背一样,她也吻了格拉菲拉的手,并将自己的独生子托付给她。一个安静、善良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天知道为什么要将这生命从土壤里拔出来,又在顷刻之间将它抛之不顾;它枯萎了,来无影去无踪,这个生命,没有人为它伤心垂泪。替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惋惜的只有女仆们,还有彼得·安德烈依奇。她临终前不会说话的那个时候,老头没有在场。“原谅我吧——别了,我温顺的孩子!”他在教堂里最后一次向她鞠躬,低声自语说。他在向她的坟墓上撒一把土的时候,哭了。

她死后没超过五年,他也走了。他带着格拉菲拉和孙子来到莫斯科,于1819年冬季在那里安静地与世长辞。他留下遗嘱要求将他和安娜·巴甫洛芙娜、还有“玛拉莎”葬在一起。伊凡·彼得罗维奇正在巴黎寻欢作乐;1815年后不久,他就退了职。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后,他决计回俄国去。需要考虑安家立业,而且根据格拉菲拉的来信,费佳已年满十二岁,到了认真管一管他的教育的时候了。

伊凡·彼得罗维奇回到俄国时已全盘英国化。短促干练的发式,浆硬的竖领,有多层小领子的豌豆黄长襟常礼服,阴阳怪气的面部表情,招呼人时那种爱答不理和不冷不热的态度,透过牙齿缝说话的语气,突然爆发的干笑,面容严肃,纯政治型和政治经济型的谈话内容,生活中少不了带血的牛排和波尔图葡萄,——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地大不列颠气质;他好像整个儿都浸入其中了。然而——真是很奇怪!——尽管生活习惯上伊凡·彼得罗维奇已经全盘英化,他却在精神上变成了一个爱国主义者,至少他自认为是爱国主义者,虽说他对俄罗斯不怎么了解,既没有保持一个俄罗斯的习惯,俄语也说得阴阳怪气:日常交谈时他说话慢条斯理,法国式的俄语掺杂其中;一旦涉及重大问题,便会有这样一类语句从他嘴里脱口而出:“表现自我努力的新经验”,“这不符合事物的本质”,等等,等等。伊凡·彼得罗维奇带回来几个有关国家制度及其改进的计划的手稿;他对在俄罗斯所目睹的一切都极为不满,尤其叫他气愤的是缺乏制度。与姐姐见面时他一开始就扬言打算实施彻底改革,今后他将使一切都井然有序。格拉菲拉·彼得罗芙娜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伊凡·彼得罗维奇,只是咬了咬牙,心里想道:“那我怎么办呀?”然而陪同兄弟和侄儿来到乡下后,不久她就放心了。家里确实发生了某些变化:寄食者和游手好闲之徒立刻遭到驱逐;这可苦了两个老太婆,一个眼睛看不见,另一个不能走路,长年卧床,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奥恰科夫时代的少校,由于他实在太能吃了,只给他黑面包和滨豆做口粮。还发布了一道命令,一概不再接待以前的客人:一位住在远处的邻居,是一位长有浅色头发、病弱不堪的男爵,一个受过良好教育而生性固执的人物,已将他们统统取而代之。家里出现了从莫斯科运来的新家具;加进了痰盂,小铃铛,梳妆台;端早餐的方式也变了样;外国葡萄酒取代了伏特加和果子露酒;为佣人们缝制了仆人的制服;家族纹章下面新加了题词:“inreicto virtus…”实质上对格拉菲拉的权力没有任何影响:一切进出款项仍然要通过她的批准;一个从国外带回的阿尔萨人贴身侍从曾试图与她较量,结果丢了位置,尽管老爷对他百般庇护。至于家政和对产业的管理(格拉菲拉连这些事都参与),虽然伊凡·彼得罗维奇一再声称要注入一点新鲜血液,却没有实际行动起来,只是某些方面增加租金了,还有添加劳役了,还有禁止农民直接和伊凡·彼得罗维奇说话:爱国主义者特别瞧不起自己祖国的同胞。伊凡·彼得罗维奇的制度只在费佳身上得到了充分采用:对他的教育已受到“根本改革”:完全由父亲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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