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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郭越回到病房后,开始坐卧不安起来。掉头而去带来的短暂快感,慢慢地被恐惧所代替了。“那谁”让自己把五姐介绍给他,谁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如果他真的把兴趣从自己身上转移到郭爽身上该怎么办呢?郭越相信只要“那谁”向郭爽发起攻势,就一定会得逞的。毕竟他有钱,样子也好看,哪个女人会拒绝这样的男人追求自己呢?郭越一想到郭爽可能跟“那谁”躺在床上做曾经跟自己做过的事,就几乎痛苦得要把床单都撕碎了。

郭越不明白这种痛苦是出于对五姐郭爽的担心,还是出于要独占“那谁”的欲望。总之她做了一个决定,为了避免“那谁”再见到郭爽,或者说是为了不给“那谁”制造追求郭爽的机会,她要出院回单位去了。

就在“那谁”离开医院后不久,郭越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从医院里不告而别了。反正她住院的一个重要理由,是为了医保可以报销,即使不办理出院手续,人们也不会为此紧张。

郭越没有选择回家,是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回到家里去修养的话,“那谁”也一定会跟踪追击闯到自己家里去的,那样的话他跟郭爽接触起来就更方便了。

郭越做好了决定,就从枕头底下把那个出租车司机留下的电话号码拿了出来,照着打了过去:“喂,林哥吗,我是,”郭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是你上次送到医院的那个……”

郭越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马上高兴地说道:“是你啊,妹子,真没想到你还能给哥打电话。怎么样,胳膊好了点儿没?我这些天一直惦记着想要看你去呢,就是总腾不出空儿来。”

郭越本来对这个“林哥”没有太多好感,可是突然间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儿感动。这个人从自己手里拿了钱,至少还记得自己。

“我想用车,麻烦你送我一下。”郭越模糊地说,她不想让病友们知道她打算出院了。

“行。妹子,你等我一会儿,我这还有个活儿,拉完了我就来。”

“好,你先忙吧,我不急。”

“妹子,你先在病房呆着,我到了就去病房接你,有什么东西你放着,我来拿。”

“哎,哎。林哥,你真是细心人,想得总是这么周到。”

出租车司机爽快地笑了一声:“嗨,应该的,应该的。我还开车,回见啊。”

郭越等到天都黑透了,那个“林哥”才急匆匆地赶来。郭越心里头也明白,他这么长时间没有过来,未必真有什么客人要送,无非是天还没有黑,车主没有跟他交班罢了。

“林哥”见了郭越的面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左右看着说:“没东西拿啊?”

郭越连忙说:“没有,没有。走吧。”

病房里的人们有记得是“林哥”送她入院的,于是纷纷问道:“这是你哥啊?”

郭越胡乱应承着说“是”,就拉着林哥急三火四地走了。

林哥也不多嘴问什么,跟在郭越后面直出了医院大门。郭越焦急地四面张望着,林哥小跑了几步,到一辆出租车跟前,殷勤地打开车门说:“还以为你出院呢,这匆匆忙忙地是去哪儿啊?”

郭越岔开话题说道:“呦,林哥,你换车了?”今天林哥开过来的出租车,比那天那台型号进步了很多。

“哎呀!别提了,我换了个车主。原来的那个车主不是人,”林哥边上车边说,“怎么跑都不够给他交车份儿的。”

“我看你这车比上一台好,”郭越顺口说道,“生意不错吧?”

“还不是瞎对付。”

两个人一问一答,关系融洽了不少。林哥启动车子,问道:“妹子,咱这是去哪儿,你总得说个地儿吧?”

“黄花镇。你先开着,到了地方我跟你说。”郭越有点儿支吾地说。

“那老远,你这大半夜的去干啥啊?”林哥惊异地说,“不安全。”

郭越只好实话实说了:“去我单位。”

林哥叹了口气说:“原来你真不是干那行的,我说看着不像嘛!”接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郭越奇怪这个林哥频频叹气是为了什么,又不好意思问,只好沉默着。

还是林哥先开了口,他小心翼翼地说:“妹子,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打听打听,你可别嫌哥多嘴。”

郭越听他说得这么客气,有心不理,又不好意思,只好说:“你说吧。”

“妹子,”林哥沉吟了一下,最后好像终于拿定主意了似的问道,“你是不是姓郭?”

郭越开始是惊奇,后来又想到他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病床上的铭牌,所以也不在意了,随口回答道:“是啊,林哥,你怎么知道的?”

林哥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有些激动地继续问道:“那你认不认识郭毅?”

“对啊,郭毅是我三姐。”这回郭越可真的诧异了。

“这就对了,我说怎么长那么像呢。当初见到你,还以为你不是做正行的呢,没敢往她身上联想。”

“你认识我三姐?”郭越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出租车都不顾自己而去,只有林哥肯停下来了。

“岂止认识?上次我拉你那个地方是你们家吧,年头太久,有点儿记不清了——当初我还在那儿等过你三姐。”

“你跟我三姐?”郭越差点没笑出来,没想到这个林哥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竟然是三姐郭毅的老情人。

“什么啊,单相思。就我这小样的,那时候就是喜欢也不敢说啊。”林哥自嘲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严肃起来,说道,“妹子,这路上车多,我不能分神,等出了城我再给你细讲。”

郭越一想到这个说是偶然其实也是必然遇到的出租车司机,竟然要跟自己详细讲述他当年追求自己三姐的光荣史,不由得把连日来的种种不快暂时地抛在了一边,耐心期待着林哥的下文。

出租车终于驶出了繁忙的路段,林哥才道:“我跟你三姐是高中同学,同班。你三姐长相好、学习好、脾气也好,就是三好,喜欢她的男生有得是,我也知道自己没戏。我那时候总偷偷跟着她,是怕她被人欺负。”

郭越道:“那时候总有人欺负我三姐?”

林哥又叹了口气,说道:“妹子,我说这些话,你别嫌弃我作恶人。我当初一碰见你,就把你当妹子看了。现在你就当是我这做哥哥的瞎操心。”

这句话说得无头无尾,彻底把郭越说愣了,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又扯回到自己身上了。

林哥又大叹特叹了一口气,郭越发现他的心事特别多,总是在不停地叹气。

“妹子,”叹完了气林哥又继续说道,“上次哥不是从你这儿拿了500块钱嘛,哥回去后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你伤成那样,哥还跟你要钱,哥不地道了。再说500块啊,那不是一个小数。哥就总想着再回来看看你,这钱我舍不得退给你,照顾照顾你总是应该的吧?”

郭越客套地说:“哎呀,哪儿能让你白帮忙。”心里想的却是:你这话说得还算有点儿良心。

“可是哥又觉得不好意思。就这么犹豫着,到底还是没去。直到昨天晚上拉了个活儿正好是去市医院。哥想都到门口了,就买了两斤水果要去看你,”说到这儿,林哥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天命啊,就让我看见他了。”

“谁?”郭越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宋海童。”

“宋海童是谁?”

“就是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我走到住院部的门口,正好看见他送你进来。我当时怕他认出我来,就躲一边儿没跟你打招呼。”

“你说谁?”郭越叫了起来,“你认识他?”

“我说宋海童。海洋的海,儿童的童,他是儿童节的生日。我从小跟他在一个地方长大的,怎么会不认识他!”

“他说他姓金。”郭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上当受骗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姓金啊?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韩国人?!我跟你说,妹子,不管他说啥你都别信。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你最好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他是个骗子?”郭越的心酸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林哥摇了摇头说:“人家现在是个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敢说什么,最起码人家混得比我成功。妹子,我为什么让你离他远点儿?那是因为他恨你们家的人,他跟你们家人有仇啊!我当这事儿过去了十几年,他早就忘了呢,没想到他当年搞不成你三姐,现在又来搞你。”

“他……他……跟我们家有什么仇?”郭越的脑子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

“妹子,你说老天爷让我碰到你,又碰巧让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儿?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就为了让我把知道的事儿都说给你听——这些事儿除了我,还真没第二个人知道了。至于我说完了,你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林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郭越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

林哥开始郑重地讲述了起来:“我跟宋海童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建国那片儿你知道吧?我妈是个寡妇,他爸在他还小的时候就跑了,再也没回来过。我跟他小时候的学费都是街道给出的,同病相怜吧,所以走得近些。那时候我们两个整天在一起,无话不谈,就连初中、高中在一起读的。”

林哥说到这里有点儿伤感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好朋友,比人家亲兄弟还亲。谁成想,高三的时候,我们家那一片儿拆迁了。”

“你们就分开了?”郭越有点儿迷茫。

林哥没有回答郭越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那时候拆迁还不像现在这样,房价一天一个样儿地往上涨——那时候房价便宜,就算拆迁补偿不高,也够在市郊买个二手房住了。我妈愿意拆迁,因为有了现钱,她可以拿去做点买卖,不用总那么穷了。邻居一般也都这么想,那个时候房子不算什么,钱才是好东西。就是宋海童她妈不愿意拆迁,她是怕有一天宋海童他爸回来找不着他们娘俩。实际上谁都知道宋海童他爸是回不来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可是,宋海童她妈自从他爸走了之后脑子就出了点儿问题,怎么说呢?就是偏执吧。你身边有没这样人?就是有点儿神经了。这十多年,她妈整天跟邻居说,哎呀,海童他爸来信了,说他明天就回来,后天就回来。别人都知道是假的,就她自己相信是真的。她妈就这样,天天等他爸回来,刚40多岁头发就全白了,还特别瘦,骷髅一样,看起来别提多吓人了。宋海童在这方面也有遗传,就是只要他认为是怎么样的,他就觉得那是真的,根本就不管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他说,他妈后来跳河了。”郭越又想起了河边的那一幕,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是。”林哥爽快地回答说,“后来她妈跳了河。也是命里该着,那流沙河多少年都没水了,就那年来了水,她就跳下去了,连尸骨都没找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郭越像在法庭上抗辩似的叫了起来。

林哥道:“那时候主管我们那片儿拆迁的就是你妈,你明白了吗?刚开始要拆迁的时候,宋海童就去追求你三姐,打算通过她改变你妈妈的想法,然后他们家就不用拆迁了——你想这怎么可能呢?这种想法都不能说是幼稚了,简直就像他妈等他爸回来一样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当时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就劝他不要去招惹你三姐了。没用的,他根本就不听。”

“那我三姐有没有?”

“没有。那时候都快高考了,谁有心思弄那些事儿。再说宋海童的那个女朋友已经跟他那个过了,铁了心跟他,整天找你三姐的茬,还打她,弄得你三姐看见宋海童就跟见了鬼似的绕道走,可宋海童就是不死心。后来我们这些同意拆迁的人都搬走了,就剩下几户没搬的,其中就包括宋海童他们家。拆迁的人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以为是要钱,可协商了几次都没用,他妈就是不想搬。后来没办法,就强制拆迁了——你知道在那个时候,这些都是常事儿。就是把人从屋子里头拉出去,然后推土机上,几下子就把整座房子都推平了。”

“他妈就是为了这个跳的河?”

“我觉得也不全是。那房子没有了,是断了她的念头,觉得宋海童他爸真回不来了。实际上怎么说呢?本来就是没有影儿的事儿,还什么念头不念头的?我觉得他妈是被他爸害死的,可是宋海童把这笔账算到你们家人头上了。推房子的时候,我和宋海童都不在场,光听说是强制拆迁是你妈在现场指挥的。从那以后宋海童就整天盯着郭毅,什么都不跟我说。那时候我就害怕了,所以才天天偷着跟着你姐,一方面是因为我喜欢你姐,怕她出什么意外;另一方面,我还是觉得我跟宋海童是好兄弟,好兄弟要做错事儿,我不能不拦着。”

“后来呢?”

“后来你三姐的保送名额下来了,不用来学校上课,宋海童也就不来学校了。他本来学习挺好,可惜高考都没参加。后来我听说他跟一个挺有势力的女人搞上了,那女的都快跟他妈的岁数一边儿大了。然后就好像出国了吧?反正有几年没见他了。我妈总跟我说,说他没了娘,爹也不知道在哪儿,怪可怜的。总是让我找着他,还说让我把他当亲兄弟待,媳妇儿我们都帮着娶。我也老实,真听我妈的话,这些年没断了打听他。结果人家过了这些年回来了,混成资产阶级,有钱有房有车,还当上了老总搞投资,整天跟什么银行的头头啊,有钱有势的人在一起,活得比谁都潇洒,我们娘儿俩多余操那份心了。”

“林哥,那你说他认识我是不是凑巧?”郭越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说呢,我碰见你算不算凑巧?但是如果你长得不像你三姐,我能拉你吗?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我也是看见他跟你在一起,才猜到你就是郭毅的妹妹。你想想看,他当初又不是真喜欢你三姐,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偏要跟你在一起?还有他这样的人,女人会少吗?怎么就非得找你?他的脾气秉性我是了解的,我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所以我说妹子,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掂量着办。但是哥劝你,慎重!”

郭越望着车窗外面发了半天呆,终于才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林哥,那时候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什么?”林哥大声问道。

“他那时候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名字?那个打你三姐的那个啊?叫司路雨。丝路花语嘛,宋海童本来很喜欢她的,怎么了?”

“没什么。”郭越低下头不说话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很久儿,林哥才又挑起话头儿,说道:“妹子,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你不要说出去,尤其是不能跟宋海童说。你要是揭破了这件事儿,对你更不利。你把他逼急了,软的不行了来硬的,随便弄弄你,别说你,连你家人都受不了。你更是十万个不能把哥说出去。哥干的这种营生,命贱得很,他要是知道我坏了他的好事儿,随便找两个人假装打车,把我骗到荒郊野外弄死了也很轻松。哥这条命在你手心里攥着呢,你明白没有?”

郭越听到“这条命在你手心里攥着”这句话,猛然想到了大姐郭延,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说:“明白。”

“唉,你要是真明白就好了,”林哥又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说,“他那个人是不懂得心慈手软的。”

郭越回到单位的时候,除了门口的保安,没有人看见她。郭越本来想跟看宿舍的孙姐打一声招呼,看了看孙姐的小屋里头没人也就作罢了。

几天没有回来,房间里的器具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郭越也没有心情擦拭,撩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郭越睡在床上一直乱梦纷纷。连日来的遭遇把她的精神击垮了,根本没法给她提供一个质量合格的睡眠。郭越就这样忽睡忽醒地躺到第二天早上,实在饿得挺不过去才精神萎靡地爬起来,打开柜子要找些东西给自己吃。

柜子里一包一包地塞满了饼干,大概有十几包那么多。这都是黄花湖闹蓝藻的时候,郭越从孙姐手里买来的。郭越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一包饼干出来,然后反身盘腿坐在床上,撕开包装。方方正正色泽诱人的饼干从郭越撕开的包装里面露了出来,郭越下意识地看着那些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的饼干,突如其来的有了一种呕吐的冲动,连忙跑到卫生间里趴在马桶上面呕吐了起来。

郭越在刚刚看到饼干的那一刹那想到了一个词,“大便”。

郭越直呕到鼻涕眼泪一起流淌,又呕得身体像面条一样的绵软了,这才勉强漱了漱口,晃悠悠地走回到房间,把身子一横躺倒在床上。

过了好长一会儿,郭越那种不适感才慢慢褪去。她轻轻挪动了一下手脚,想改变一下姿势,床上某处却立即传来一种塑料包装发出来的噪音,是那包饼干。

郭越猛地坐了起来,抓起那包饼干恨恨地扔到地下。即使这样郭越好像还不解恨,她又从床上跳下来,蹲下身子,捡起那包饼干,用一只手费力地把饼干从包装袋里拉扯出来,然后顺手一扬撒在了地上。郭越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块一块地把那些饼干踩碎,又望着满地的饼干渣出了一会儿神,接着突然一个转身,发狂似的把柜子里头所有的饼干都抱了出来。她坐在地上,连撕带咬地把一包一包的饼干挨个弄开,然后又把饼干抖落在地上。等到所有的饼干都被她自己扔到了地上,郭越这才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郭越把膝盖抬得高高的,好像那些在葡萄园里踹葡萄的人们一样,转着圈子一遍又一遍那些饼干身上践踏着,陶醉在饼干破裂传出的轻微声响里头。直到把上百块饼干都碾成了细细的粉末,好像在地上铺了一层质地古怪的砂土,郭越才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战绩。

郭越恨这些饼干。这些干巴巴的,被烤成了大便颜色一咬就会掉渣的恶心东西,有什么好吃?自己竟然吃了这么久。就因为这些饼干就像“那谁”的假仁假义甜言蜜语一样,涂上了一层廉价的香料,就好吃了吗?什么奶油味儿、草莓味儿,巧克力味儿,都是假的,都是放了一点儿甜头在里头哄你。不哄你怎么会买?你不买我拿你怎么会有办法?可是自己竟然傻到去买了这些大粪回来,并且还吃得津津有味。

郭越突然跪在地上抓起被自己踩碎的饼干粉末癫狂地往嘴里塞去,郭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饥饿过。

就在这个时候郭越的房间门被悄悄地打开了。几双眼睛盯着正从地上一把一把抓起饼干渣拼命往嘴里塞的郭越,都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其中几双眼睛摇了摇头,悄悄地退走了。只有一双眼睛迟疑了一下,然后郭越的房门又被悄悄地关上了。

郭越却对此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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