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才一转,涂画画的身体就义无反顾地做出了反应,两条修长的腿一迈,窜到男人面前劈头就问:“户口本带了没?”
君如届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看着这个顶着张娃娃脸、忽闪着眼睛的小女人,顿了顿,答道:“嗯。”
简洁明了,亦如他在网上那般。
听到他短短的肯定,涂画画反而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刚才到底是哪条线短路,怎么一出口竟问人户口本带了没。还该死的一副沉着老练的口吻,就好似她经常干这事一样。
她真想说,她刚才是穿越了,脑子一时不清楚。再次望望那闪闪发亮的“民政局”三字,涂画画不禁一阵哆嗦。
君如届见这女人一会皱眉一会瘪嘴没了下文,好心开口道:“走吧。”
说完,等着涂画画先走。
涂画画迈着有点僵硬的腿,机械地往民政局里走去,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问题:为啥他刚才那句“走吧”,竟能硬生生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犯人。
而这会,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真像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警察叔叔押着猥琐的犯人,要回局里投案一般。
她就是那个猥琐的犯人!
一路被这问题围绕着,直到在登记台前坐定,涂画画才把她那脱了缰的思绪给拽回来。看着坐在对面和蔼可亲的登记阿姨,涂画画又是一阵恍惚。
手续很简单。先是填表格。有一堆身份资料要填。写姓名的时候,涂画画做了一件让她懊悔终身的事——
那会,估计真的是灵魂穿越。她兴奋地凑近身边的男人,瞄了眼他的资料,然后极开心地夸道:
“你真叫君如届啊!我还以为你忽悠我的。如君亲临,好大王的名字。哈哈,你爸妈真会取名字,比我爸妈取的有意境多了,哈哈——”
然后,她就再也哈不下去了。
看着这个叫君如届的男人一脸无辜,似乎在思考他的名字是否真的那么“大王”的样子;看着对面阿姨一脸愕然,继而一脸怀疑的样子。在四周忽然停滞的空气里,涂画画好死不死,又加了一句想抽疯自己的话:
“那我们还填么?”
登记阿姨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皱着眉欲言又止。她还是头次碰到小两口来领证连对方名字都不确定的。
而涂画画已无力去管对面的阿姨是笑还是皱眉,她有点担心旁边这男人。
君如届眉头微微一挑,狭长的睫毛轻眨。“未来老婆似乎有点欢脱,印象不符。”
这念头一闪而过,君某人暗自吐了口气:“罢了,就她吧。”
眉眼微抬,淡淡地瞥了下旁边有点忐忑的女人,君如届觉得还是尽快完成程序离开为好。
原以为他会摔笔奔走,可谁知对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纸,继续写他的……中间吝啬地一字未给,好似没听到过她的话。
见君如届握笔疾书,端正认真的样子,涂画画瘪瘪嘴,也埋下头继续填。
这回,她再也不敢让自己的思绪脱缰了。
只苦了对面坐着的阿姨,被这两人弄得有点发懵。瞧着男方,相貌堂堂,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老婆。虽然,这女方的模样也算端正。哎,不知该不该劝他们回去考虑考虑再来。
这年轻人的爱,她们这些岁数的是不懂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