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思妍神情淡然的提起茶壶将桌上的两个白色瓷杯倒满茶水,顿时,一股独特的香气弥漫在两人周围,平添了雅然的氛围,缓和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穆君麟神情无恙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低垂的眼眸瞬间一亮,不由得在心里暗赞:好茶!齿颊留香,清润脾胃,便是此茶的写照。
穆君麟心里虽如是想,面上却无点儿变化,依旧冷峻,充满霸气,“说吧!到底是何事?”轻放下茶杯,他发现自己的忍耐度是越来越好了,一句同样的话,可以重复问几遍,亦不觉得的烦闷。
鄢思妍捏了个桃酥饼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再端起茶水往嘴里逛了一大口,淡淡的说道:“我猜,你现在应该正为晋江水患之事烦恼吧?”语气虽是疑问,却透着肯定。
话刚落,刚刚稍微缓和的气氛,又被一股凛然霸气所环绕,穆君麟茗茶的收一顿,抬眸阴冷的看着对面泰然处之的鄢思妍,“这是朝堂要事,你如何知晓?后宫不得干政,否则以扰乱朝纲之罪惩处,这,你不会不知道吧?”穆君麟冷冷的质问声郑地有声,深邃的漩涡紧锁住对面悠闲咀嚼的鄢思妍。
鄢思妍吐下糕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看了眼对面制造冷气的穆君麟,“先别急,本小姐还没说完,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解决晋江水患泛滥的事情,你,信吗?”鄢思妍翘着二郎腿,神情懒散,话语随意,要说,光这态度,普通还真难相信,何况对面还是坐着一位阴谋家出身的帝王。
可是偏偏咱们伟大的帝王相信了,不为别的,只为她眼里的认真。
“我信!”短短的两个字,却透着码定。
鄢思妍没料到他是这样的答案,怔了下,不禁抬眸重新审视了下这位年轻的帝王,轻应了声,“嗯!”
“说说你的条件吧!”他可不认为她会毫无理由的帮他。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
“没有!”对于她的称赞,穆君麟很诚实的回答道。每次见面,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何来夸奖之说,没给他气受就不错了。
鄢思妍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诚实虽然是美德,可是也分时候的吧!
抬手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气,撩开水面上的绿茶叶,低垂的眼眸闪烁着算计的光晕,“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只需大方的无视我这次越狱事件便可,今后,允许我在宫里可以随意走动。”
“舒妍冰,朕该说你大胆,还是无知,即使是天子犯法,都需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只是一个区区九品采女,你以为你逃得过吗?皇宫乃是天子居住的地方,之所以戒备森严就是为了防范有心之人闯入,岂能容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那还要守卫作甚?”穆君麟冷眼看着对面的鄢思妍,一双剑眉微微皱起,透着几分怀疑。
鄢思妍镇定自若的睨着穆君麟起疑的神色,暗忖:丫的,这斯真不好糊弄,防我防这么仅做什么,我又不是贼,只是盗而已。
鄢思妍摆摆手,不赞同的说道:“你想说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吧!可是你扪心自问,这句话到底在实际上又真的有用吗?”我就不信你的江山是靠着仁义道德、君子风范坐稳的,说出去,鬼都不会信。
对于鄢思妍说的话,穆君麟暗沉的眼眸闪了闪,并未置一词。
见他不说话,鄢思妍好整以暇的又道:“所以说,理论和实际永远存在距离,至于皇宫的随意出进也是同理,只要您老的一句话,啥律法,啥令牌都是空气,再说了,我这么条小命都捏在你手里,你怕啥,我可是很珍惜生命的,天底下,还有谁比皇帝大,您说是吧?”本小姐使劲的给你灌迷魂汤,就不怕迷不到你这头蛮牛,哼!
她这是什么歪理,真以为是皇帝就无所不能,为所欲为了?她那颗小脑袋,不知道成天想的什么东西,只要一张嘴,就是一堆跟别人不一样的论调,油嘴滑舌,可是怪就怪在,似乎她说出的话,听起来都还挺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穆君麟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把自己,歪理就是歪理,什么时候自己也赞同她说的话了。
“朕想知道,你为何执意的要随意出入皇宫,难道说,有朕不知道的理由?”穆君麟眯着眼,试探的问道。
“呃?这理由嘛,肯定是有的。”鄢思妍漫不经心的回道,这皇帝真啰嗦,果然是在明争暗斗的皇宫里待久了,什么时候都想着别人是不是在算计他。
朕就知道她有企图!穆君麟听到鄢思妍的回答,不禁在心里暗忖。虽然早就料到,但是她亲口承认时,不知为何内心里会有那么点小小的失望。
“什么理由?”
鄢思妍将身子往前倾,神神秘秘的对穆君麟说道:“你想啊,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我只是个芝麻小点的采女,仅比宫女高那么一点点,又在冷宫,地位就比宫女还不如了,迟早会被你的那些贵妃整得连渣都不剩,所以,我日想夜也想,该怎么才能在皇宫里活下来呢,然后,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皇帝大人您了。”
穆君麟看着她得意的神色,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朕还真该感谢你的惦记。”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个用处。
“呵呵……不谢,所以罗,如果我能在宫里自由出入,又是您老人家亲自批准的,那么大家都会认为本小姐受宠程度肯定很高,嘿嘿……您说这招是不是很妙啊!”鄢思妍满脸贼笑,为自己超妙的注意喝彩。
穆君麟只感觉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朕可以再次封你为皇贵妃。”不知道怎的,想到她以后会被嫔妃面前吃亏,会被她们欺凌而死,自己就忍不住冲动的脱口而出。说完后,他就后悔了,毕竟这有损于他的帝王威严。君无戏言,哪能说改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