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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场景:江都城郊【茶摊】

人物:百里屠苏,风晴雪,红玉,欧阳少恭,方兰生,襄铃(主角)

姜离(配角)

【襄铃驻足于茶摊前】

姜离:小姑娘可是走得累了?进来喝杯茶歇息歇息吧。

襄铃:嗯……

方兰生:襄铃在干嘛?口渴了想喝水?

欧阳少恭:那便停下歇歇,喝杯茶再走就是。

方兰生: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有些渴了。

【众人于茶摊内喝茶】

襄铃:这个茶的味道有点怪……

风晴雪:我觉得挺好喝的呀。

襄铃:怪人……才不和你说。

襄铃:屠苏哥哥,你知道这茶是用什么泡的吗?

方兰生:切,他又不是江湖百晓生,哪会样样都知道?

百里屠苏:此茶以“鸭脚”为料,饮之健体。

方兰生:哈哈哈,什么鸭脚?茶又不是小锅炒菜,我还猪蹄嘞!

方兰生:不晓得就直说嘛总比打肿脸充胖子来得强。

红玉:我看闹笑话的是你这猴儿吧?

红玉:正巧这儿不就有位大夫?人说医食不分家,想必少恭对饮食之道亦是精通,何不与我们说说,这滋味与众不同的茶究竟是何物?

欧阳少恭:论精通不敢当。

欧阳少恭:百里少侠说的无错,此物确是名为“鸭脚”,因形似而得名。以之泡茶能入肺经,益肺气,定喘嗽,然有些微毒性,不可连日多饮。

襄铃:原来是可以治咳嗽的。

方兰生:……哈、哈哈……居然会有这种古怪名字……

方兰生:我那个、也是不知者不罪嘛……

姜离【走过来】:料不到今日竟遇知音,识得此茶,姜离甚感心悦。

欧阳少恭:哪里,在下才是吃惊不已,鸭脚制茶的益处大多数人全然不知,如此说来,姑娘也通医理?

姜离:略知一二,算得半个大夫吧,云游四方,替人诊些小病小痛。

姜离:近日盘桓在此,可见与诸位注定有这相识之缘。

襄铃【走上前去】:大夫姐姐,你教襄铃怎么做这个茶好不好?

襄铃:听说我娘也时常咳嗽,我学会了,以后就能泡茶给她喝……

姜离:……你叫……襄铃?

【襄铃点头】

姜离:……你 娘是否抱恙,为何却是“听说”?

襄铃:……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她的事情都是榕爷爷告诉我的……

襄铃:后来我长大了,就离开家找她,找到她,我们再一起回去。

姜离:……襄铃这么乖,有孝心又可爱……你 娘若是见了,想必也会十分……十分宽慰……

襄铃:真的吗?娘真的会喜欢我?

姜离【手抚襄铃的头】:……这样乖巧的孩子,谁又忍心不喜欢呢?

襄铃:……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呢……

姜离:……或许……你 娘也是有她的原因吧……

襄铃:嗯……假如找到娘,襄铃一定会很乖的,不会惹她生气,也不会让她难过……

姜离:……

姜离:……跟我来这边,我教襄铃怎么做这鸭脚茶。

襄铃:好,谢谢大夫姐姐!

欧阳少恭:……

红玉:小铃儿倒是颇喜欢那位姜大夫。

方兰生:……襄铃真可怜,从小就没有娘在身边照顾……

风晴雪:……

百里屠苏:……

方兰生:怎么……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欧阳少恭:……茶已喝完,也该向姜大夫告辞了。

方兰生:哦,那走吧,去看看襄铃手艺学好没。

【镜头切换到姜离,襄铃】

姜离:可都记住了?

姜离:千万莫与别的茶一同冲泡,也不必加盐巴。

襄铃:襄铃都记下了

【少恭,兰生走近】

方兰生:好像还挺容易的啊,这么快就讲完了。

姜离:方法并无繁复,世上诸多技艺皆是易懂难精,若想做好,还须自身多加体会。

襄铃:嗯!大夫姐姐,我一定会多多练习的

欧阳少恭:多谢款待。

欧阳少恭:此茶乃好物,姜大夫手艺亦是精湛,只可惜我等有要事在身,未能细细讨教。

姜离:微末之技,不足挂齿。

姜离:以茶会友方是幸事,何况……襄铃甚得我喜欢。

姜离:这里有一包制好的鸭脚叶,可直接入水冲泡,便送予襄铃了。

襄铃:谢谢大夫姐姐,襄铃好开心

襄铃:以后……以后来这儿,还能看到你吗?

姜离:居无定所之人怕是不会在一处久待。这茶棚也是替朋友看着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要离开了。

襄铃:那……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呢?

姜离:……有缘自然会再见的。

襄铃:呜……

姜离:望诸位路上平安。

欧阳少恭:后会有期。

【一行人离开,襄铃依依不舍,回望】

方兰生:……怎么不走了?

红玉:小铃儿还是舍不得姜大夫吧。

襄铃:……要是……

襄铃:……要是大夫姐姐是我娘就好了,又好看又温柔……

方兰生:我说……既是姐姐,又怎能做你 娘,这辈份也太乱了吧……?

襄铃:人家喜欢,要你管……

方兰生:你 娘可有什么好认的地方?譬如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眉目如何?

方兰生: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帮忙瞧瞧。

襄铃:榕爷爷只说娘很好看,他也是从我爹那儿听来的……不过,爹早就过世了……

方兰生:也就是说一点线索都没……和大海捞针没两样……

风晴雪:找人本来就是件辛苦的事情,到现在我大哥也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风晴雪:可是千万别灰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娘亲,我也会找到大哥的。

襄铃:……

襄铃:……谢、谢谢。

欧阳少恭:寻找之事最是讲求机缘,襄铃莫急。机缘若到,自有所得。

襄铃:嗯……

欧阳少恭:走吧,耽搁久了,恐怕今日便要露宿野地。

风晴雪:睡野 外也没什么不好呀,可以捉虫子烤来吃。

方兰生:哇!千万不要睡野 外!

方兰生:快、快赶路!

【兰生跑走,红玉、襄铃、少恭也纷纷离去,屠苏若有所思】

风晴雪:苏苏,怎么了?

【屠苏未答,走开】

【茶棚内姜离暗自摇头】

手打:白鹤丹丹

场景:清泉小径

【襄铃和屠苏停下】

襄铃:屠苏哥哥,你也学过医术吗?不然怎么晓得那种茶叫“鸭脚”呢?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小的时候,村中有长辈常饮。

襄铃:哇不是在做梦吧?

襄铃:屠苏哥哥居然真的回答了以前明明都不理人家的,难道……遇上了什么开心事?

百里屠苏:……

【屠苏欲往前走,被襄铃叫住】

襄铃:屠苏哥哥,你说要是找到了我娘,娘会喜欢我吗?会不会不理襄铃呢?

百里屠苏:……

襄铃:屠苏哥哥?

百里屠苏:……我娘——

襄铃:……?

百里屠苏:娘对我十分严厉……小时候我常常会想,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不是这样?她是不是很厌恶我?

百里屠苏:后来,她过世了,我再也没有机会问,不管是厌恶还是什么……

襄铃【走近】:屠苏哥哥……你、你别难过……

襄铃:你 娘怎么会讨厌你呢?不可能的……

百里屠苏:只要活着,就还有许多话可以说,想知道什么,也还有人可以问,不像我……

百里屠苏:假如找到了你 娘,便和她好好生活。

【屠苏走远】

襄铃:屠苏哥哥……

【一旁兰生偷听】

方兰生:可恶,听不清在说什么。

方兰生:木头脸不会是想趁襄铃难过的时候做好人吧?这叫趁人之危啊啊啊!

【红玉,少恭走近】

红玉:哟,好浓的醋味

红玉:猴儿啊,别怪姐姐泼你冷水,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红玉:不是你的终归不是你的,再喜欢人家也没用。

方兰生:哼,你知道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兰生:所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人的心思要是能变来变去,那还不成了石头?石头才能搬来搬去嘞!

红玉:……是啊,人的心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落花固有意,流水却无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欧阳少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寻常不过。

欧阳少恭:小兰若有心经营,也未尝不会开花结果,眼下一刻又怎知未来是何种光景?

欧阳少恭:思慕之人,本应尽心求取才是。

方兰生:说的太对了!还是少恭明白我!

红玉:料不到少恭竟是如此事在人为的性子。

欧阳少恭:不过一时心有所感,倒让红玉见笑了。

红玉:有什么笑不笑的,活得久了,许多心念便被消磨掉,不敢再去争些什么……少恭这样,叫我羡慕还来不及。

欧阳少恭:自相识以来,红玉睿智洒脱,令人心折,今日何以有此一说?凭白添了几分郁气。

红玉:前尘旧事,不提也罢。

红玉:瞧我们几个尽顾着说话,可要快些跟上晴雪妹妹他们了。

【红玉走开】

方兰生:切,哪里睿智又哪里洒脱了……根本是个坏心眼的……

欧阳少恭:……

【两人离开】

手打:白鹤丹丹

场景:甘泉村

人物:百里屠苏,风晴雪,襄铃,红玉,方兰生,欧阳少恭(主角)

洛云平,芙蕖,悭臾,太子长琴(配角)

裴公(龙套)

【众人站在村口】

方兰生:甘、泉、村——就是这儿了吧?

襄铃:真的有好多水耶

裴公:……几位是?

欧阳少恭:我等有事在身,由江都来到此地,少不得要盘桓几日。

欧阳少恭:敢问老丈,村中可有借宿之处?

裴公:……

裴公:……咱们村子啊,地方小得很,不方便外人留宿,我看你们——

洛云平:裴公,远来即是客,让他们住我那里就是。

裴公:云平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洛云平:也不早了,再说只是去采些草药,又不是什么大事。

洛云平:裴公您的风寒刚好没多久,怎么就出来了呢?还是回屋多歇息歇息,客人由我招呼吧。

裴公:……好、那你们慢说……我先走了……

裴公:云平你……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啊。

洛云平:裴公尽管放心。

洛云平:幸会。鄙人洛云平,是甘泉村的村长。

方兰生:还以为村长和镇长什么的,都是只有活了大把年纪的老爷爷才能当上……

洛云平:哈哈,小哥说的倒也没错。

洛云平:只不过本村有些不同,年轻人几乎都出外谋生去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村中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大伙儿便推举了我,照顾这些亲眷。

风晴雪:了不起你一个人要照顾这么多人,那你一定很厉害啰?

洛云平:也就是身强体壮,干得了活、爬得了山,这家帮帮,那家看看,尽是些小事,真遇上大事也做不了什么……

洛云平:诶,不说这些了。

洛云平:看几位衣饰打扮,不像寻常人家,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村子?

欧阳少恭:实不相瞒,我等是为找寻一物而来,希望能够觅得一些线索。

【少恭对村长讲明玉横一事】

欧阳少恭:……便是如此,未知洛兄对此物可有印象?

洛云平:……

洛云平:……几个月前,有个重伤之人倒在村口,我们将他带进村里,请了大夫,可是那伤太重了,大夫也没办法,没多久那个人就过世了。

洛云平:临死前,他拿出一小块玉石给我,说正是为了这件宝物才被人所害……那东西不会就是玉横碎片吧?

欧阳少恭:洛兄所说伤重之人死后,可有光亮自其身体逸出,被吸入玉石?

洛云平:……我见他没气了,慌忙去喊大夫……倒没有留意……

欧阳少恭:不知玉石现在何处?是与不是,一望便知。

洛云平:……我、我怕招来祸事,将它藏到了村中藤仙洞里,那山洞白天会不断涌出泉水,只有晚上才能进入。

欧阳少恭:如此……是否能够劳烦洛兄取来予我?或是由我们亲自跑一趟藤仙洞亦可。

欧阳少恭:事后定会答谢。

洛云平:我不要什么报酬,那东西本来就不属于甘泉村,当然该还给你们。

欧阳少恭:那在下先谢过洛兄。

洛云平:……欧阳公子,你刚才说……用玉横碎片的力量炼药,会炼出邪物,人服下后是祸不是福,这种……这种离奇事儿,都是真的?

欧阳少恭:千真万确,所以在下急于将碎片寻回,以免贻害无穷。

洛云平:……我明白了,入夜以后我就带你们进藤仙洞。

洛云平:眼下天还没黑,你们在村子里随意逛逛好了,要是累了,可以去我家小睡一会儿。我家就在竹桥那边,好认。

欧阳少恭:承情。

红玉:这个洛云平……

风晴雪:什么?

红玉:……若藏于藤仙洞之物真是玉横碎片,倒极其顺遂了。

欧阳少恭:不生波折自是好事,此处风光甚美,我们走走看看,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红玉走开】

襄铃:襄铃想去捉鱼大大的、肥肥的鱼

襄铃:不过……水里有没有呢?

方兰生:去看了不就知道?

风晴雪:我也跟你们一起!

襄铃:……你、你也来?

风晴雪:不可以吗?

襄铃:……来、来就来……

襄铃:屠苏哥哥也来玩儿吧?

百里屠苏:另有他事。

【屠苏走开】

襄铃:好吧……那我们自己去捉鱼啰。

【屠苏于村里一处给阿翔下指示,遇见红玉】

红玉:……洛云平是妖非人。

红玉:刚才我在村中闲逛一番,未发现特异之处。

红玉:村长颇得民心,据说待人很好……只有刚才那位裴公,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百里屠苏:在村口时那位老人不愿我们留宿,或许另有隐情。

红玉:……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红玉:既然占卜之术指向此地,想来不会全无道理。

红玉:百里公子,恕我僭越。欧阳少恭此人,还望公子多加留心。

百里屠苏:……何意?

红玉:少恭一言一行皆让人如沐春风,无有不好,反是太好,就像那镜中花、水中月,世上如何有这般无缺之人?越是如玉如英的君子,越是叫人看不透彻。

红玉:何况,我闻圣人君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少恭之性恐怕非但不是水,反而心如烈火也说不定。如此深藏,未免令人不安。

百里屠苏: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红玉:想说便说了。

红玉:我与公子也不过萍水相逢,本是唐突,听与不听,君自取之。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多谢,我记下了。

【屠苏在村长家休息】

百里屠苏:(……少恭……红玉……)

【屠苏梦境:榣山】

悭臾:太子长琴,你说榣山成百上千的虺,也绝少见到像我一样眼瞳是金色的,可不正是意指我总有一天会修成应龙?

太子长琴:修为不高,口气却是不小。

悭臾:钟鼓不也是由虺成为应龙?它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太子长琴:传说钟鼓乃是烛龙之子,岂同寻常?连众神对它都要忌惮三分。

太子长琴:依我看,做不做得了应龙倒也无甚重要,哪怕做只角龙,亦可翔于天上,自在遨游一番。

悭臾:还是你懂我心思,我可不甘心永远都只是一条小小的虺,只靠自己连榣山都离不开,修成龙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不受这拘束。

太子长琴:你的性子本是喜动不喜静,假若一辈子居于榣山,确是闷了些。

悭臾:不止闷,简直是要闷死了……

悭臾:你和我说说那些神的故事吧,神都那么厉害,一定是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变换就怎么变换了?

太子长琴:……改命之说从未听过。

太子长琴:天河边的织女曾经告诉我,河的中央有一座星辰宫,而地底的忘川里有一座地幽宫,这两个宫殿内,巨大的虚空命盘不断轮转,汇集天地阴阳之力。

太子长琴:一切生灵的运命轨迹自其诞生起就已刻在命盘之上。连神也不能轻易改变,若是随意而为,万物之序便会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悭臾:……可是……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太子长琴:何不反过来看?

太子长琴: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悭臾:……说得挺有道理。

悭臾:你跟着火神祝融念过许多书,想来就是不同。

太子长琴:哪里,洪崖境中尽是些典籍,读多了也颇为枯燥,我倒宁可来榣山奏乐怡情。

悭臾:反正你觉得无趣时就来找我,我总是在这儿的。

【屠苏梦境:昆仑山天墉城】

芙蕖:屠苏师兄,你、你可有受伤?

芙蕖:那些人真讨厌!

芙蕖:就因为芙蕖的师父是掌门,平时总爱偷偷欺负我,还喊我胖妞……今天要不是师兄帮我赶跑他们……

芙蕖:师兄,你要小心!

芙蕖:他们被你教训了,过几天一定去找你——

百里屠苏:不必担心。

芙蕖:……我知道……那几个师兄师弟,还有年纪比我们大好多的那个师侄,都眼红你被执剑长老收为弟子,也总是变着法儿找你麻烦……

芙蕖:哎……听说陵越师兄被派去山脚下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芙蕖:他是执剑长老大弟子,要是有他在,那些讨厌的人才不敢这样嚣张……

百里屠苏:求人不如求己。把剑练好,便不用受人轻侮。

百里屠苏:手中有剑,方能保护自己珍惜之人。

芙蕖:珍惜之人……?

芙蕖:……有一回,我听见执剑长老跟师父说,屠苏师兄练起剑来像拼命一样……

芙蕖:是因为、是因为师兄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百里屠苏:……【点头,随即又摇头】

芙蕖:(……点头又摇头,到底有是没有呢?)

【阿翔叫,屠苏醒来,坐在床上,屠苏听过阿翔的汇报】

百里屠苏:无妨,若此地真有不妥,一时也未必探查得出来。

百里屠苏:……适才梦中,又见到那个叫太子长琴的人,还有那只虺。

百里屠苏:为何总会梦见他们,下山之后更是次数渐多……莫非真有轮回转生、记忆前尘之事?

百里屠苏:……罢了,是或不是,也无甚关系。

百里屠苏:如今最紧要便是寻回玉横,不可令那吸魂邪法横行。

【阿翔叫】

百里屠苏:勿要担心。

百里屠苏:……我虽想忆起过去,手刃仇人,也知强求不得。

百里屠苏:天色已黑,该去藤仙洞了。

百里屠苏:阿翔,届时你于洞外藏匿,若有万一,见机行事。

【众人于屋外集合,准备前往藤仙洞】

洛云平:来得正好,这下人都齐了。

洛云平:请到泉涌之处。

【众人站在洞口】

襄铃:哇,晚上真的没水了好奇怪哦。

欧阳少恭:造化之妙,正在于此。

洛云平:等一会儿我们就从这里下去。

洛云平:各位要是都准备好了,就和我说一声。

【之后】

洛云平:都准备好了?

洛云平:请跟我来。

【阿翔守在洞口,众人进入藤仙洞】

手打:白鹤丹丹

地点:藤仙洞

人物:百里屠苏、风晴雪、襄铃、红玉、方兰生、欧阳少恭(主角)

洛云平、陵越(配角)

辛合、俞齐等人【青玉坛弟子】,陵卫、陵孝、陵隐等人【天墉城弟子】,裴公、曲婆婆、刘伯(龙套)

方兰生:想不到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还以为只是个小山洞……

风晴雪:是个漂亮地方呀,说不定可以捉到许多好虫子

红玉:……

洛云平:小心脚下。这里白天涌水、晚上枯水,所以十分潮湿。

欧阳少恭:未知洛兄将玉石碎片置于何处?

洛云平:藏在洞内最深处,要麻烦几位多费脚力了。

欧阳少恭:理所应当,谈何麻烦。

洛云平:洞中大通路只有一条,你们跟着我就是。

【众人跟着洛云平向里走。洛云平突然停下。】

方兰生:不走了吗?

方兰生:难道就是这儿?可刚才不是说在最深处?

欧阳少恭:洛兄?

【洛云平沉默,屠苏拔出剑将洞内的洛云平放出的幻术斩杀】

襄铃:屠苏哥哥!这是——

【出口突然被封住,洛云平离开】

方兰生:喂——!你做什么?!放我们出去!

方兰生:卑鄙!无胆鼠辈!背后动手脚算什么英雄好汉!

襄铃:村长是坏人?要害我们?

红玉:还是大意了……本以为深浅未知,所有人一起进洞才是谨慎……

百里屠苏:明知他是妖,竟未留心幻术。

欧阳少恭:百里少侠言下之意,早知洛兄并非常人?

方兰生:少恭你别洛兄洛兄的了!那家伙分明是个混蛋!把我们骗进来不知什么用心!

方兰生:我看他说碎片藏在这儿,说不定也全是子虚乌有!

【晴雪上前推门】

风晴雪:……把门打破能出去吗?

百里屠苏:不可。

百里屠苏:石门甚是厚重,若强行毁坏,恐引发洞石崩塌。

红玉:……何况此门附有妖力,寻常法子也是无用。

方兰生:那怎么办?难道在这儿等死?!

欧阳少恭:洛云平费心引我们来此,必有所图。

欧阳少恭:既来之,则安之。已无退路,何不继续往里行进,看他究竟是何目的?

方兰生:少恭你……可真是好涵养,一点儿都不急……

方兰生:这地方阴阴冷冷的,谁知道等一下蹿出什么怪东西……

欧阳少恭:并非不急,只是急也无用。

风晴雪:……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藤条从洞内伸来,将襄铃抓入洞内深处】

襄铃:啊!屠苏哥哥!少恭哥哥——

方兰生:襄铃!

百里屠苏:追!

【众人正欲追赶,从底下突然冒出一根妖藤。战后】

方兰生:到底是什么怪物?!

方兰生:黏黏乎乎,还看得见血肉……太恶心了!

风晴雪:……恶心?……会吗?

方兰生:你!这还不够恶心?!简直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欧阳少恭:小兰一语成谶,藤仙洞恐怕确是怪物巢穴,即便我们被关起来是作裹腹之用,也并无稀罕了。

方兰生:我我我、我就随口说说,怎么好的从来不灵,坏的就这么灵啊啊啊!

方兰生: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巴讨人嫌……?

红玉: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也要去洞中一探,不可把小铃儿丢下不管。

方兰生:那是当然!襄铃可不能被那些恶心怪物拿去填肚子!

百里屠苏:沿路追上!

【击败又一根妖藤以后】

红玉:这藤条样貌的怪物似是不止一只,其气息足以致毒致残,须得小心应付。

方兰生:少恭你可要跟好我,千万别丢了!

欧阳少恭:安心。我帮不上什么忙,自会尽量不拖累你们。

欧阳少恭:这儿有些解毒之药,诸位带好,以备不时之需。

方兰生:啊啊啊都是好东西!

方兰生:这还叫帮不上忙,少恭你真是谦虚过头了。

百里屠苏:多谢先生。

【众人来到洞的最深处,见襄铃被藤条的正体缠住】

方兰生:襄铃——!

红玉:看样子这就是那些藤条怪的正体了。

【藤条向众人袭来】

百里屠苏:应战!

【战胜后,襄铃掉到地上】

方兰生:怪物被打趴了!我去救襄铃!

红玉:慢着!

方兰生:慢什么慢!这时候还磨蹭?!

红玉:猴儿不知死活!

红玉:那怪物受伤之后,虽是萎靡,但为求自保,周身发散出的毒气反而更盛,你若过去,还有命在?!救不回小铃儿。连自己都得赔上!

方兰生: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杵这儿吧?!

红玉:我去。

方兰生:啥?你去我去有不同?!

方兰生: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别告诉我你百毒不侵!

红玉:虽不至于,却没有寻常人那般畏毒,速去速回,当可全身而退。

方兰生:……?

风晴雪:红玉姐,我和你一起去!我从小也是不太怕毒的。

百里屠苏:……!

方兰生:……你们两个、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欧阳少恭:……两位当真可保无恙?

红玉:自是不会拿性命玩笑。

百里屠苏:……一切小心。

风晴雪:苏苏别担心,我的体质和别人不太一样,肯定没事。

红玉:妹妹,即刻去吧,须小心那怪物还有余力。

【晴雪,红玉去救襄铃】

方兰生:……要说红玉那女妖怪不畏毒也就算了,怎么练晴雪都……奇也怪哉、奇也怪哉……

百里屠苏:……

【晴雪,红玉查看襄铃情况】

襄铃:……唔……

风晴雪:襄铃……听得到吗?

襄铃:……这……是哪儿……襄铃的头……晕乎乎的……

红玉:……小铃儿该是吸了太多毒气,我们将她抱走。

襄铃:唔……

【襄铃被抱回,少恭正在检查襄铃情况】

方兰生:少恭,她到底怎么样啊?

欧阳少恭:襄铃所中乃是尸毒,我已喂她服下解毒丸,好在救回及时,应无大碍,大约还要昏迷一日。

红玉:竟是“尸毒”……

红玉:猴儿说那怪物身上看的到血肉,可见并非藤精,却不知是何物?

欧阳少恭:非腐体聚集之地不能成尸毒,多半藤为皮囊,尸为脏腑。

方兰生:……难道怪物也会吃多了不消食?

风晴雪:呀,你们看!

【襄铃化为原形】

风晴雪:咦,毛团?!

方兰生:她!她怎么变狐狸了?!

方兰生:莫非这毒还能把人变畜生不成?!

红玉:傻猴儿,说你傻还不认

红玉:小铃儿本是狐妖,化身狐狸有何不妥?

方兰生:什么什么什么!

方兰生:她、襄铃是狐狐狐狐妖?!

风晴雪:原来她就是毛团呀……难怪后来再也见不到毛团了……

方兰生:……就算、就算她是只狐狸,可平时瞧着都是人样……怎么好端端又变回去了?

百里屠苏:妖若受伤昏迷,十之八九会化为原形,任妖力游走体内,聚气不散,是为自行疗救。

方兰生:哦……

百里屠苏:此地不宜久留——

【藤精开始渐渐恢复】

方兰生:苍天啊!又、又活过来了吗?!那恶心怪物也会自己疗伤!

红玉:不好!看它模样,只怕那些藤条是要追来。

百里屠苏:带上襄铃!快走!

【众人逃至洞口】

红玉:那怪物受了重创,适才疗伤,怕是只复原十之四五,定会比我们慢上许多,但也只能避得一时……

方兰生:大不了和它再拼一次!谁怕谁!

【此时裴公等村民将洞门打开】

裴公:你们快、快出来!

方兰生:这……不会有诈吧?

欧阳少恭:怪物迟早会追过来,即便有诈,也只能出去,好过在此等死。

【众人脱离险境】

裴公:感谢老天,总算还赶得及……

裴公:你们……都还好吧?

方兰生:半点也不好!简直是九死一生惊心动魄险象环生险遭不测死里逃生!那个痛苦不堪啊——

欧阳少恭:小兰。

方兰生:哼……

欧阳少恭:多谢老丈救命之恩,只是……晚辈几人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玄虚,望能指点一二。

裴公:……唉……这、这要如何开口……

洛云平:裴公你、你们怎么能——

洛云平:诶!我见房里没人,就担心是来了这儿!果然……

方兰生:洛云平你这混蛋!差点把我们害死!

曲婆婆:……云平,把那东西还给人家,让他们走吧……

刘伯:是啊……这样损阴德……往后要遭多大报应,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洛云平:我也不想!

洛云平:可是不找东西给他们吃的话,余公、房公、元伯、周婆婆、蔡婆婆……不就要通通饿死?!

裴公:……如今这样,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方兰生:我说,你们能不能讲个明白!

方兰生:好歹我们几个也被那怪物又打又追,差点死得稀里糊涂!总该让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洛云平:……

裴公:……我来说吧……

曲婆婆:……裴公——

裴公:其实,你们要找的那块碎片,就在云平哪里,不在藤仙洞……

方兰生:看吧看吧,我就知道……

裴公:……几个月前,咱们村里来了个修道的人……说是为了泽被苍生、广行善举,留下一件宝物……用那宝物炼药,就能炼出延年益寿的仙丹……

欧阳少恭:那位修道之人可是自称衡山青玉坛弟子?

裴公:没有错,他那时就是这么说的……

欧阳少恭:果然,所谓玉横失窃,乃是那些叛徒自唱的一出戏,别有所图……恐怕大多数弟子亦遭欺骗。

裴公:……原本,我们这些老家伙活得也够久了……不在乎能不能多磨个一年半载……

裴公:可是人呐……要是那东西给你摆在眼前,难保不会起了贪念……

裴公:……云平是个自小就很孝顺的孩子……他千方百计找些药材,用那所谓的宝物炼了几颗丹药,让平日里身体不好的几位老人先服了下去……谁料到、谁料到……

曲婆婆:谁料到那根本不是什么仙丹!把余公他们都变成了只食血肉的怪物啊……

曲婆婆:……一开始是吃些生肉……后来就趁人不注意抓了村里的猪羊来吃……

曲婆婆:也不晓得那时候是不是还认人……倒没伤着过谁……邻里都以为牲畜被林子里的野兽叼走了……

曲婆婆:可眼看着他们几个越来越可怕……盯着活物时,眼睛都冒绿光……

裴公:唉……

曲婆婆:……一直关屋里也不是办法,只好跟别人讲他们都去省亲了……其实是被云平带到藤仙洞来……

曲婆婆:到了这儿,本来还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慢慢地却溶在一起……越变越大,血肉还被这里的藤缠着……大概在洞里没了其他吃的……他们就、就互相吃起来……

红玉:……原来如此,确是“藤为皮囊,尸为脏腑”。

刘伯:……那以后……云平把村里的牛羊鸡鸭偷偷丢进来喂……可是牲畜要再少下去,其他人也会起疑……

刘伯:……最后……云平找了个法子,就是……就是把来村里投宿的人骗进洞作食物……

刘伯:甘泉村离江都近,往来借宿的人虽然不多,也不算少……余公他们……总不至于饿死……

方兰生:这、这也太狠毒了吧!你们心肠都是黑的?!幸好刚才赶得及,襄铃还没被它吃了!

方兰生:那种恶心怪物养着它做什么?!

洛云平:住口!不许说什么怪物!

洛云平:难道样子变了,余公就不是余公?元伯就不是元伯?!几十天前,他们还都是人啊!是我的亲人!

方兰生:……

裴公:……云平……

裴公:别……别再这样下去了……先前我们劝你无用,一天拖过一天……这罪孽是越来越重……

【藤条从洞内追来】

红玉:它追来了!

【忽有剑从天上飞下,阻止了追出来的藤条】

洛云平:什么人?!

百里屠苏:……师兄。

陵越:且待片刻,自会与你分说。

陵越:在下凌越,昆仑山天墉城门下。

洛云平:昆仑山……?!

洛云平:相隔万里,众位道长就算一心除妖,用得着特地来我们这小村子?!

陵越:本不为此怪而来,如今亲眼目睹,亦不会任其逞凶伤人。

陵越:你身为妖类,混迹人群,安分度日便罢,偏纵怪行凶,罪大恶极,还敢心存怨谤?!

洛云平:……

陵越:如此恶行,按理当诛!

刘伯:这位道长!云平他……都是为了我们才会……

刘伯:……他虽然是妖,可从来不曾有心害人……道长您高抬贵手,就饶过他吧……

刘伯:老朽、老朽给您跪下了……

洛云平:刘伯快起来!

洛云平:您、您别这样……

刘伯:……你啊……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要说有错,我们几个老骨头就没错吗……

刘伯:总不能……总不能看着你有个什么万一……

陵越:……老丈爱惜之心,自可体谅。

陵越:然而天道承负,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非陵越擅自可决。

陵越:陵卫、陵孝,即刻将那藤缠怪物斩除,妖孽带回天墉城问罪!

陵卫:是!

洛云平:等等!

陵越:还要顽辩?!

洛云平:……

洛云平:……罢了,是我咎由自取……

洛云平:不用污了几位道长的手,我会给出一个交代,只求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村子里其他人全无关系。

裴公:云平、你要做什么?

洛云平:欧阳公子,对不住,害你们险些丢了性命……

洛云平:这碎片还给你,但愿欧阳公子能早些找回玉横……不让这东西再害惨别人……

欧阳少恭:……自当尽力。

【洛云平向洞内走去】

陵卫:停下!你这妖怪,是不是想使什么诡计?!

陵卫:大师兄?

【云平停下,转身】

洛云平:……最后一次……

洛云平:就由我来做余公他们的食物吧。

曲婆婆:你说什么?!

裴公:云平你、你疯了?!

洛云平:我不忍他们挨饿,也对不起死掉的那些人……就让我用这身血肉来赎罪,赎不完的等去了阴间再继续还……

刘伯:云平……

陵越:……

方兰生:你你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好妖……但也别这样想不开,自己去喂那……那东西吧……

方兰生:再说……当初骗你的人才是最可恨……

欧阳少恭:洛兄勿要情急,若有心弥补,总有他法。

欧阳少恭:此事由青玉坛而起,留下玉横碎片实属居心叵测,亦不能全怪洛兄。

百里屠苏:不错,事已至此,死有何用?

裴公:是啊,云平……可千万别做傻事……

洛云平:我心意已定!

洛云平:……走到这一步,怪不得别人,更不怨几位道长……

洛云平:……是我自己累了,再也撑不下去……害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永远没个尽头,连晚上做梦都是一群人找我索命……

洛云平:……等上七七四十九日,我早就被吃了,余公他们……也饿死了……到时麻烦裴公打开石门,收了我们骸骨,葬在甘泉村附近的山上……

洛云平:就算做下这样的错事……我这个村长也想死后还能离大伙儿近一些……

风晴雪:你……想一想……要是你不在了,那关心你的人该有多伤心……

洛云平:……养育之恩,终归回报不了。

洛云平:我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求仁得仁”,如今以身为食,是我最后的心愿,请裴公、刘伯、曲婆婆成全!

曲婆婆:……

刘伯:……云平,你这又是何苦……

裴公:……冤孽啊冤孽……

洛云平:……要是有人来村里寻找亲友,就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死百次千次也是应该……诅恨咒骂别找错了人……

洛云平:云平不孝,以后不能再给你们端茶送水……保重。

【云平进入洞内,用妖力封住了石门】

曲婆婆:门、门怎么就掉下来了?!

刘伯:裴公你知道怎么开门,快、快打开!

方兰生:对,不是还有机关?!

【裴公上前开门】

裴公:……打不开!打不开了!怎么会?!

红玉:没用的……

红玉:洛云平的妖力并不强,却似乎十分擅长禁锢之术,这门上附有他的法力,自是由他控制,既然说了七七四十九日,在此之前必是开不了的。

曲婆婆:……这……这就救不出来了?

刘伯:诶!这孩子……死心眼……

刘伯: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还怎么活呀……

裴公:……都是为了我们……炼什么仙丹……把命也赔进去了……

陵卫:大师兄,这个妖……

陵越:……求仁得仁吗?

陵越:以此了结,可谓用心良苦。想不到妖亦有如此性情,虽行差踏错,却不失有情有义。

陵越:陵隐,你去将三位老人先送回村中,令其安睡,以免一时伤心过度,承受不起。

陵隐:是。

【藤仙洞深处,云平面对藤妖】

洛云平:……余公、房公、元伯、周婆婆、蔡婆婆……都说你们是怪物,可对我来说,你们是养育我二十六年的恩人啊……

洛云平:从捡到我的那时候起……明明发现这个小孩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是妖怪……还是把我养大……

洛云平:云平想对你们尽孝,可是太没用了,到最后反而……

洛云平:……至少,这身血肉还给你们……

【洞外】

陵越:与我回去,未有师命便私自下山,成何体统?!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师兄见谅,屠苏如今身负要事,不能回山。

陵越:……仍是心有不满?

陵越:肇临之死尚未彻查,戒律长老便将你禁于思过崖,确有不妥,但身为晚辈,怎可与长辈动气?!

百里屠苏:并非为一时之气,待重要事情了结,自会回山向师尊请罪。

陵越:胡闹!

陵越:你可知这般妄为,只会越发惹人生疑!有此孽徒,师尊颜面置于何地?!

风晴雪:好凶……

风晴雪:苏苏不是说了吗?把事情办完就回去,也不差这些时候吧?

陵卫:你是何人?外人凭甚过问天墉城之事?

陵卫:大师兄因他这不肖师弟受人奚落,你们又能体会?!

百里屠苏:……师兄,对不起,但我心意已决——

陵卫:好你个百里屠苏!大师兄亲自下山,辛苦寻人,你偏如此不识好歹!

陵越:师弟年幼,是非曲直尚且不明,亦是我这个师兄过错,带回昆仑山后自当从旁劝导。

红玉:唷,我闻天墉城执剑长老乃是得道高人,座下两名弟子,大弟子颇得其师风范,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红玉:原来仅是得了紫胤的骨,未得紫胤的神,动辄搬出长幼辈份、声名颜面之说,实在无趣。

陵孝:你说什么?!

陵越:敢问姑娘何方高人?尊姓大名?

红玉:高人可不敢当,不过是个小小女子,看不顺眼的事儿,随便说上两句

陵卫:你——!

陵越:既是如此,天墉城内务,还望他人勿要插手。

欧阳少恭:这位道长,有礼。

欧阳少恭:在下欧阳少恭,乃七十二福地之青玉坛门下弟子,百里少侠受在下所托,寻找门中一件失物。

欧阳少恭:此物甚是重要,若无法寻回,恐会祸害百姓,故少侠亦是存着仁义之心,方才为此耽搁。

陵阳:青玉坛……?不就是数月前掌门易位那个……

欧阳少恭:门派不幸,令诸位见笑。

陵越:道友有难,我等理应倾力相帮,待我回去禀明掌门,或可遣人助你。

陵越:然而师弟既犯门规,不便滞于山下,须得由我领回,亲自看管,待师尊出关后再作定夺。

欧阳少恭:……果真毫无余地?

百里屠苏:先生不必说了。

百里屠苏:师兄,你若执意,请恕师弟无礼。

陵卫:大胆!想以下犯上?!

陵越:……那么,拔你的剑。

陵阳:大师兄!你何必——

陵越:五载光阴转瞬即逝,那之后再也无缘与师弟试剑,实乃心头大憾,若要一战,求之不得!

百里屠苏:……

【青玉坛弟子现身,少恭被定住】

方兰生:少恭?!

辛合:有请丹芷长老速回青玉坛!

俞齐:本以为长老仍在江都,却不料跑来此地,让我们好找。

欧阳少恭:……寂桐,是你将我行踪通报雷严?

寂桐:……

欧阳少恭:……早该知道……

辛合:若要叙旧,来日方长,长老先与我们走吧!

【青玉坛弟子带着少恭消失】

方兰生:等等——!

方兰生:去、去了哪里?!

红玉:莫慌,是闪行之术,障眼法罢了,走得不远,我们出洞去追!

【红玉回头,发现屠苏已被陵越拦住】

百里屠苏:去追先生!

陵越:师弟怕是不得不留步。

百里屠苏:……

【陵越等人施阵】

风晴雪:苏苏,这是什么?

百里屠苏:灵虚三才阵!

陵越:既已入阵,不必妄想逃脱!

陵越:我虽无一日不盼着与师弟交手,但亦不敢托大,毕竟此行将你带走最为紧要。

百里屠苏: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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