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明星稀。
文森特依旧沉浸在感悟中,七八个小时过去,虽然依然一个字没有印刻进来,但算是小有收获。
“至少有了模糊的印象。”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也不算是完全是自我安慰,在他接触的资料里有过统计,寻常人会在开始三个小时左右完成初识,也就是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
也就是两倍的时间而已,反正过去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他内心还是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居然不是天才。”
好在比起那些精神不达标的人还是强很多了,自己至少还是有资格成为魂卡师,而一个高中毕业班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达到这个要求,这样看来,自己还算是蛮天才的啊。
“嗯?”他眉头突然一皱,虽然是处于感悟状态,但是一直没有封闭自己的六识,周围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两把森冷的刀光映出他们的脸,一张满脸横肉,一张消瘦如骨,但都同样透着凶狠和残忍,他们慢慢靠近文森特,对他们来说,他太有吸引力了,真的是白花花的小鲜肉。
只要将他干掉,警察便会适量减刑,他们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出牢房,得到无数的金钱,美女,还有荣耀。
只要刀斩下去,这些就通通得到了。
“咕。”两人同时吞了口口水,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同时发力,将刀高高举起,而这时,两只脚已经踢过来,直接踢在肚子上,两人都倒飞出去,撞在铁床上。
“看什么好吃的,还在流口水啊?”文森特挑了挑眉,有些厌恶看向两人,自己好歹也是一代帅哥,怎么能遭受这种癞蛤蟆的侮辱,要是换个帅点的男的还能接受一点。
被他们那眼睛看一眼,他感觉自己身上混身沾满了污垢,恨不得跳进黄河去洗,更何况是对自己流口水,他感觉胃都快要翻过来了。
“铁头,你没事吧?”消瘦如骨的男子站起来,看来他也是锻炼过的,刚才那一脚虽然未尽全力,但若是普通人,现在绝对趴在地上了。
“我没事,你呢?”壮汉扶着铁杆站起来,看上去也无大碍,这么厚的肉垫,能有事就有鬼了。
“我有事,你上他!”消瘦男子向旁边一倒,抱住旁边的铁杆,装得就跟真的似的。
壮汉不愧是铁脑袋,这种水平的演技也能被骗,向文森特冲过来,如一头蛮牛一般,毫无技巧,但若被实打实撞到,即使是他也受不了。
“你应该不叫铁头,而是木头。”他摇了摇头,有这种智商的对手,他自己都同情对方,不过,轻敌可不是他的风格,作为国服前三的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浪的,他的手偷偷扣起一块床板,在心中默默计算出攻击角度。
壮汉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阴狠之色,看着文森特,露出轻蔑的笑意,就像你战斗力高于我们又如何,小小的演一把就能送你归西。
“嗯?”文森特突然发现不对,自己明明已经避开了攻击范围,铁头突然方向一摆,疾速冲向自己,避无可避。
铁头就要撞到自己,而大东从裤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寒光闪烁,也是全速冲刺过来。
难道,自己看起来如此的好骗?
“看你哪里逃?”铁头发出胜利的呐喊。
“你们的演技太烂了!”眼前铁头就要撞过来,他轻轻扬起嘴角,反手将床板挥出去。
“砰!”
铁头撞在木板之上,竟然是直接撞成了两截,而借着木板的反弹之力和早已经计算好的角度,他的身子向床的另一头飞去,一抹刀光闪过,贴着额头削断几根他的汗毛。
“这矮子有问题。”文森特眉目微沉,按照计算轨迹,那把匕首会离自己一尺之远,而刚才贴脸滑过,说明在用力挥出匕首后,还有第二股力量作用其中。
看来不能小看这牢房里的人,自己既然被弄进来,雷鸣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收回心神,他抱着床杆在空中旋转九十度,手执半截木板尽力挥出,几乎瞬间就拍到大东后背。
一道寒光闪过,木板瞬间又被切割成两段。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大东反手一抬,便将这凶猛的攻势轻松化解。
“是这把匕首的问题。”文森特眼神一凝,在木板短开的瞬间,他看见大东执匕首的手有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是松开了某个东西,然后这把匕首便缩短了,变化为普通匕首的样子。
刚刚匕首改变方向也一定是有另一种方式在掌控,非常好,既然他们送上门来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他彻底认真起来。
在夜光之下,铁头的光头看起来闪闪发光,真的仿佛铁铸一般,对着他急速撞来,这种攻击因为有变速暴发,除非一直逃走,否则很难避开。
他手扶着铁床,冷冷看着冲撞而来的铁头,暗道:我可没装备避开。
又是同样的招式,在靠近一定距离后,铁头的速度猛然增加,在攻击范围内根本无法躲避。
“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文森特摇了摇头。
也是采取同样的招试,虽然他没有木板可拆,但却有铁床在手啊。
股肉紧蹦,一股作气将铁床拉到自己面前,铁杆正好挡在前方。
“砰——”
这一声响清亮悠远,铁头的脑袋直接将铁杆撞弯,出现一个半球形。
“哦!”铁头抱着脑袋疯狂哀嚎,不停地跺脚。
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大东,文森特耸了耸肩道:“看来还是与铁头差得有点远。”
“啊!”大东挥动匕首刺来。
他脚底用力,向后退开,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支握着匕首的手。
突然,那只手用力一紧,肌肉的抖动被他尽收眼底。
“果然有问题。”
那匕首突然伸长至原来的四倍左右,成了一把修长的剑,剑尖瞬间来到他的胸前,速度极快,以他的速度,根本避不开。
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慌。
大东的眼神极为残忍,大叫道:“去死吧!”
而就在这时,文森特眼中现出一抹笑意。
他的右脚猛的勾中床脚,人被这股拉力直接往地下摔去。
长剑从额头上惊险的飘过去,大东的身体完完全全爆露在他的攻击之下,这一长剑他带着必胜之势倾尽全力,现在根本无法停下。
文森特左手成掌,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右手手臂之上,“咔嚓”一声,直接骨折了。
长剑瞬间恢复成为匕首,掉落下来,他伸手接住。右拳瞬间轰出,直接打在完全敞开的肚子之上,身体如足球被抽射而出,一口腥血喷出来,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血可真难闻啊。”文森特撕下自己的衣服,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他走向躺在地上的大东,一道雄壮的身影挡在了前面,看着他,目光异常凶狠。
面对着他一步步的逼近,壮汗的额头上满是豆子似的汗珠,捏紧拳头,却没敢挥出拳。
直到他从身边走过,虽然不过短短几秒,对壮汉来说却似过了好几千年。
恐惧,却不能逃避,也没有出手的力气,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壮汉却花费了全身的力气,当他从身边走过的那一刻,壮汉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地板有点软,却没有放在心上。
“啊!快挪地!”大东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文森特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在内心轻轻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他也想过将这两人杀掉,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杀戮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些道理自己都明白,只是,当瘦子因为胖子受伤而红眼拼命一搏时,自己实在不愿意将匕首刺进瘦子的胸膛;当胖子毫无战斗力却挡在残掉的瘦子面前时,自己的匕首无论如何也难以刺下去。
一人坐在地上,一人躺地上,整个晚上没有再动一下,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再看彼此一眼。
他们的眼神空洞,深情茫然。作为败者,他们都有必死的决心,所以他们每一击都倾尽全力,无比凶残,绝对不会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但这次的对手超出了想象,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点子太硬了。而在对手将自己的信心完全击溃之后,却并没了下手。
两人师承同一人,他们从小就知道,对敌人一定不能仁慈,对同伴一定不能残忍。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始终践行着这一点,若没有这套生存法则,他们或许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他们对此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们遇到的所有人,都在遵循着这一条法则,但这位青年却不一样。
是因为他涉世未深吗?
凭他能一步步看透他们的计策,到步步利用先机而击败他们,都在否认这一点。
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想了一整晚之后,依然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