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府自将兵器上交给朝廷之后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而左相那边也不再揪着南宫澈与岭南王交易一事不放,京都倒也算安定,安定得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时光流逝,太皇太后的忌日即将到来,街上卖凉薯的商贩越发地多了。凉薯虽不是祥云国特产也不是稀少珍贵之物,只是凉薯是祥云国传统的祭祀之物,被称为祭祀上品。
等到了太皇太后的忌日,祥云国的百姓们都会在家中用煮熟的凉薯来祭拜太皇太后。
君离殇已将祭祀一事交由礼部来办,所以近日他也算清闲,下朝后便赶往未央宫,膳后还会和水涟漪一同到御花园中散步消食。宫人们见了便只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是愈发的好了。
水涟漪不时会在御花园中遇到南宫澈,南宫澈有时虽是轻佻,但若除去他的身份等旁的东西,水涟漪倒也觉得南宫澈也算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几日很平静,水涟漪过得倒也安稳,只是在太皇太后的忌日前三天却传来祭祀用的凉薯失窃的消息。
凉薯一直蕴藏在皇宫的地窖里,而且四处皆有重兵把守,真可谓是防守严密,而今凉薯却失窃了。
消息传来时水涟漪虽面色镇定但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因为这是君离殇登基以来第一次操办太皇太后的忌日,可是万万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而今眼看着太皇太后的忌日就要到了祭祀用的凉薯却失窃了。
凉薯失窃或许还可再买,可重点是凉薯是在皇宫中失窃的,这无疑是给君离殇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若百姓知道此事轻则会质疑皇宫的防卫,重则会怀疑君离殇的能力和对太皇太后的孝心。
水涟漪想如今君离殇只能封锁消息,私底下购买凉薯了。
这一日君离殇忙里忙外,前往御书房的大臣络绎不绝。用完午膳后水涟漪一人到御花园中散步,许是习惯了和君离殇一起现今一个人到却觉得不自在。
水涟漪静坐在池边的石椅上,凝视着远方,神色清冷,清风吹动着她的墨发,白衣飘诀,水涟漪觉得心中有些烦乱。
“娘娘真是好雅兴,现今还有心情在这赏景。”南宫澈语气轻佻。
水涟漪循声望,只见南宫澈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薄扇,嘴角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神情戏谑,红衣似火。
“太子有事?”水涟漪直视着越走越近的南宫澈。
“本太子乐得清闲,怎会有事。”南宫澈将手中的薄扇展开,顿时扇上现出一簇殷红的梅花,“倒是娘娘现今应不该这般清闲。”
“本宫为何不该清闲?”水涟漪神色依旧,但心中却还是不似这般平静,或许南宫澈也知道了凉薯失窃一事。
“现今皇上应该是正忙得焦头烂额吧。”
“那又如何?”水涟漪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世人皆言皇上和娘娘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现今皇上在着急之时娘娘却是这般清闲。”南宫澈邪肆一笑,靠近水涟漪的石凳上,“唉,看来是世言有误啊。”
水涟漪淡淡地瞟了南宫澈一眼,思绪万千,望向御书房的方向,君离殇如今应该很烦心吧。
“相由心生,太子心中想的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语罢,水涟漪起身离开小池,知画也快步跟上。
南宫澈瞧着渐行渐远的水涟漪,眼中慢慢地多了些笑意,随即转身离去。
水涟漪离开小池后本想到御书房瞧瞧,可想着进进出出的大臣们与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便作罢。
将近申时小安子来到未央宫说,京中百姓已知凉薯失窃一事。水涟漪听后半是了然半是忧心,了然的是凉薯既然已失窃那么设套之人便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这个抹黑君离殇的机会,那定是不会让君离殇如愿以偿地封锁着消息;忧心的是一旦消息走漏,那君离殇要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上加难。
水涟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身后的知画听到水涟漪的叹息神色复杂,君离殇对水涟漪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君离殇自登基以来没少遇到难事,而每次水涟漪皆是淡漠的唯有这一次是忧心了,莫非娘娘对皇上动心了?
夜色悄悄来临,等李公公送走最后一批大臣,君离殇问道,“现是何时了?”
“回皇上,已是酉时了。”李公公奉上一杯茶。
君离殇接过李公公手中的茶小酌一口,望向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心如茶那般涩涩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她终究是没来。
君离殇知道水涟漪定是知道凉薯失窃一事,也定是知道他今日应当是忧心孔疚,可是她还是没来,或许这劳碌的一日中最想等来的人是她。
君离殇将竹帘放下遮住了窗上的明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或许有些事还是不能强求。良久,君离殇起身,走出门外。
李公公连忙跟上,君离殇淡漠说道,“去未央宫。”
“是。”李公公望着君离殇在月光下越显孤寂的背影,顿生悲凉,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