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随着左桥来到一座亭榭上。
左桥坐在了亭榭上的石凳上，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让方岳坐下。
方岳刚在左桥对面的石凳坐下，左桥便唤来两名侍女让她们沏茶。
那两名侍女倒是生的花容月貌，为方岳端茶倒水时也是落落大方。倒完了茶水后亭亭玉立地站着，好奇打量着方岳。方岳被两位如花似玉的侍女盯着，有些不自然了。
左桥感受到方岳的不自然，哈哈一笑，却没有让那两名侍女退下。而是端起茶杯，笑着对方岳说：“此为翠萍森伯，是上好的茶水。泡制时需要辅之碎冰，这冰取自极北地区的冰山，需要在地窖里保存。”
“当然，我们修士是有能力让冰块万年不化的。”左桥突然放下茶杯，补充了一句。
方岳听完左桥的话，忍不住问：“你是修真者吗？”
“没错，玄尘境八重天。”左桥含笑回答。
方岳有些呆了，他想不到在凡界也能遇到修士，而且是玄尘境八重天的。
“你为什么不在修真界修炼呢？”方岳抑制住内心的震撼，问。
“你不在修真界待着，不也是和我一样的原因吗？”左桥品了一口茶，仍然笑着回答
“为了找人？”方岳回答，同时他也学着左桥的样子喝了一大口茶，却被茶烫着了，差点把茶水吐出来。
左桥见到方岳的样子，也没有嘲笑，却回答：“那是我想多了，我在凡界不是为了找人。我只是因为在修真界过于懦弱，你也知道，玄尘境八重天，而且资质平庸，不会被看中的。所以我就用仙灵石换了点黄金来到凡界做生意，没想到还成了富豪。”
左桥说完，让一位侍女为他倒了点茶，接着说：“品茶需要小口地品，先苦后甜，回味无穷。”这话令方岳有些尴尬。
左桥先前的话似乎解开了方岳的疑惑，也似乎没有，正当方岳要开口问的时候，左桥却抢答：“你想问为什么仙灵石能换取黄金吗？那是因为黄金是凡人的货币，而且修为不高的修士需要食物果腹，却没有多少田地，而且杀不死强大的凶兽，没有蔬菜与肉，便要去凡界购置一些食物了。于是专门有修真者借此机会用凡人的黄金换取修士的仙灵石。”
方岳听完左桥的话，有些恍然，但他却接着问：“玄尘境八重天为什么还不会被看中？我那金樽大陆十大门派之首万剑宗的宗主方凌云修为就是玄尘境了。”
左桥听到方岳的问题，一笑，回答：“你所处的大陆，我没有听过，不过我猜想那是一个很小的大陆，所以区区玄尘也可以做宗主了。”
“我的大陆名为虚灵大陆，有三名飘渺境九重天的高手，所以玄尘不算什么。”
方岳听完左桥的话，煞是震惊，他不知道还有这等强劲的大陆。
方岳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便想起左桥先前的话。方岳没有从那些话语里读懂左桥到底为了什么而屈居于凡界的。方岳便把自己的疑惑表露了出来。
“因为我修为不高，常年被打压，我来到凡界，只是为了逃避。我主观认为我是不擅长修炼的。我觉得我只能在凡界做生意，只能凭着金钱依附在圣上的恩宠之下。”
“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因为我觉得我不能再逃避了，我要直面我的弱势。虽然有时我很想回修真界修炼，但是我却没有办法面对亲朋好友。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继续待在凡界度过我耀眼的一生。”
“我认为我在这天下苍生眼里是光荣、繁华、强大的。我现在受人景仰，包括皇帝，但是没有人景仰在修真界的我；有无数女子想下嫁于我，却只是为了我的钱财；有无数的穷苦之人感激我的乐善好施，而我在修真界只能感激别人。”
“不过，我也有一位正室的妻子。她美若天仙，也是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而且我觉得她嫁给我，不是为了我的钱。”
“我难得见到一位修真界的人，而且因为你的衣着认出了同道。我知道这是凡界，没有灵气可以施展，所以我不怕你。”
“我内心有很多的想法，但只要我说出来，这凡界所有人绝对会认为我疯了的。所以我想把你带到这和你说一说。对了，不用怕那两位侍女听到，她们是可怜的聋哑人，我好心收留她们的。”
“兄弟，我很抱歉我耽误了你一点时间，但是我见到你的衣物实在是无法压制我的情感了。我憋了很多年，但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就是不想离开这里。也许是因为怕再次被侮辱，也许是为了我的妻子。对于侮辱我现在特别怕，也许是因为风光惯了，难得的侮辱会让我更加无法忍受吧。”
左桥单手掩面，痛苦地叙说着自己的经历。
方岳似乎理解了左桥。在强劲的集体里是个弱者，在弱势群体里却可以成为顶尖强者，似乎只要是人都会选择第二条道路。
方岳静静的听着左桥的倾诉，很想问一个问题。现在方岳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才学疏浅孤陋寡闻的傻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方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既然可以在凡界发扬光大，为什么修真界还有弱者呢？”
“因为从一个修真者变为一个凡人，这种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做出我的选择。”左桥放开掩面的手，看着方岳说。
方岳得到答案，沉思起来。他认为左桥只是懦弱，所以才来到凡界。
左桥又开口：“如果你想嘲笑我，那就来吧，我可以接受你的嘲笑。”然后他把茶水一饮而尽，感受着口中的苦涩和未到来的甘甜，慢慢地说，“我记得你是来找人的，也许我可以有些渠道来帮助你。你要找谁呢？”
左桥话一说完，方岳的心便开始蠢蠢欲动，说：“我找的人名为孤韵，是一位女子。”
“我可以帮你转告皇上，皇上发布一个圣旨便可告知全天下。”左桥自信回答。
方岳似乎是觉得左桥过于热情，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呢？”
左桥挠了挠头，满含感触回答：“如果你像我一样处江湖之久，那么你遇到一个和你是同一个世界或大陆的修士，你也会很兴奋的，你也会尽力帮助他的。”
方岳似懂非懂，只好感谢左桥。突然想起左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方岳便突兀地道明：“我叫方岳。”
左桥点点头道：“记住了，方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