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扯着江惘夜的红甲,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抬起手,虚弱地指向进攻地方向,双眼满是不甘,终是咽了气。
江惘夜蹲下身,慢慢合上小卒的眼睛,低沉的声音近似于嘶吼:“放心吧,本王定要敌人以血祭你,还有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
起身,小卒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他的红甲,至死都不肯放开。
江惘夜起身的一刹那,一支流矢迎面而来,灵巧闪身,那支箭正中江惘夜战马的腹部。
马儿吃痛,受惊了向前疯跑,忽然马蹄触动了埋在地下的麻绳,“轰”的巨响,爆炸声震彻云霄,江惘夜望着那滚滚尘土,战马已经被炸得尸骨无存,那正是自己刚刚想策马前进的方向。
江惘夜低下头,小卒抓着他红甲的手已经松开,铁质的红甲上被他抓过的地方已经凹陷下去。
“谢谢。”江惘夜轻念着,如果不是他的拼死相救,现在死的怕是他江惘夜了吧。
江惘夜抬起头望着不远处那抹紫色的身影,沐律雨泽,他竟然用了轰地弹,这种密器埋在地下,一旦有人或物触动就会爆炸,方圆三十尺,一切东西都会化为灰烬。
这本是一门失传的绝密武器,**衣曾经广派人手到民间暗访,希望还能找到这种密器的制作方法,可是一无所获,如今,沐律雨泽竟然有轰地弹,这对江军实在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前面还不知道埋有多少这样的轰地弹,再前进只会白白送命,江惘夜紧握长矛,双眉紧皱。
琉璃被爆炸声唬了一跳,远远望着那片浓烟滚滚,心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们竟然有地雷。
这个架空的扎乌小国竟然发展出了地雷,这对江军来说真是个致命的打击。
琉璃回首对司马文远道:“回营地。”
司马文远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不管做什么都一定有她的理由,便不再多问什么,回首命令余下的四千江军,摇旗撤退。
江惘夜看见琉璃凛冽的身影飒飒回营,知道她是在为他做一个决定,她一直都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江惘夜沉吟着捡起地上一支残破的牛角,鼓气吹响了撤退的命令。
银白兵卒如潮水般迅速撤回,墨黑羽翼向前追赶了十里便停滞不前,停在祁谷外安营扎寨。
江惘夜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满身血污,伤痕累累,石政也受了几处小伤,退到侧帐包扎。
琉璃将江惘夜带回自已的营帐,拿出自己救济难民时用的神药,轻柔地涂在江惘夜手臂上。
那条白皙的手臂如今满布伤痕,最深的便是他为救那小卒用手臂抵挡的一下刀劈,那一刀几要将那小卒劈为两半,也差点砍掉他的右臂,这伤口深可见骨,琉璃将银针在火上轻微烧了一下,淡淡道:“忍着点。”
江惘夜点头,看着琉璃用银针将他的皮肤缝合到一起。
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是他一直紧锁眉头,没有说话。
琉璃默默数了数,共缝了十八针。